冷希進了屋內,隨手關上了門,這一關便隻覺天地間隻剩他們倆了。忽然的,心裏就有些緊張。

大大的床板之上,有一張被子淩亂的放著,看樣子是剛起身不久,可是人呢?他疑惑的轉頭尋著,眼睛在觸到窗邊那個嬌弱的身影時,不覺的眼神就暗了一下。

屋內的光線很是暗淡,是窗子開得少的緣故。而屋內的擺設除了擺在當地的一張木桌之外,便隻有那一張大床外加一床被子,甚至就連個最簡單的梳妝台都沒有。

而她,便是在這個讓人心情壓抑的屋子中竟是住了一月有餘。

而他,夜夜來此激情,卻從來沒有在這裏留宿過。可今天,他是第一次抱著別樣的心思前來,訕訕的竟是說不出話來。

“唉!”

仿佛是早就知道進來的是他,窗邊的她幽幽的一聲歎息,似是穿越了無數時空才落至了他的耳內。他一驚,深吸一口氣,轉而勾唇輕笑,他是冷宛之主,他怕過誰?

輕輕的走至她的身後,看著她的側影。慢慢的竟是看呆了。其實,她身材是極好的,玲瓏有致恍若天成,而且,一般擁有這樣身材的女人,容顏也定是數一數二的,難道,這也是她戴著麵具的原因嗎?仔細的看向她臉部與脖頸的交接處,一條淡淡細細的痕線,將她臉部的膚色與脖頸以下盡數分開。

“夫君,可有事?”

淡淡的聲音輕輕的傳進耳內,聽在他的心中,怎就就是那樣的不舒服!

是了,以前,她的聲音雖然也總是淡淡的,可是卻沒有眼下刻意的生疏,令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苦笑,或許,這就是對他的懲罰。

默默的醞釀了一下詞組,張口欲言之時,竟覺氣氛是異常的尷尬。

“曦兒……我……你可以原諒我嗎?”

苦澀的說出這句話,心下是扼不住的痛,那孩子,不止是她的,更是他的。

她默然不動,隻除了在聽到“原諒”二字時,身形不可見的微抖了一下,繼爾又歸於平靜,似那失了靈魂的木偶般,沒有半絲生命的跡象。

“曦兒?”

他試探著問向她,又邁前半步,十指深深刺入掌心,從小到大,他這是第一次向別人如此低頭。而這次的低頭,他是那麽的悔恨,那麽恨不得想殺了自己。而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寧願,死的是他自己,也絕不會害了他們的孩子。

連曦兒慢慢的轉身,輕啟紅唇,目光懶散的看著他:“夫君,不知此番前來,有何事要吩咐?”

“曦兒!你不要這樣,原諒我好不好?這個地方不要住了,我另外吩咐人給你重新擇了一處院子,清靜幽雅,很適合你的,你看呢?”他一口氣急切的說完,如果她肯從這裏搬出去,他的心裏,至少會好過一點的。

“清靜幽雅?”

她嘴角微勾,自語一聲,突然笑了,他這算是在向她賠禮嗎?她要她的孩子啊!一處院子,就能賠得了她的骨肉麽?他真是太天真了!

“曦兒?你到底答不答應?”

她的笑容令他害怕,雖然在笑,可是他卻覺得她在哭,她的心裏在流淚,而那種感覺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還在看著他,還有用那種令他毛骨悚然的笑看著他。

他狼狽的閃過視線,她卻感覺很舒服,就在他以為她不會答應的時候,她緩慢而又低沉的吐出了一個令他霎時輕鬆了不止百倍的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