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晗猛地直起身,轉身對上彭文旭,他後臀抵住桌沿,最大限度的和彭文旭拉開距離,在彭文旭間斷猶豫中,他嘴角勉強抿處一道弧線:沒關係的,你昨晚喝醉了。

“我沒醉!”彭文旭肯定道,他欲上前,但是感受到楚晗的抵觸情緒,還是忍住了:“小晗,我為我昨晚的衝動道歉,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

楚晗愣住了,相處了五年的鄰居大哥,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

“小晗,你知道,我這人一向不善言辭。”彭文旭苦笑道:“其實,我喜歡你有三年了,隻是,你年紀太小,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若不是前晚看到楚晗被一個陌生人摟在懷裏,再加上外賣小妹的胡言亂語讓他心神不寧,他肯定會再等等。

楚晗的手抬起,卻僵硬在半空。

“嘖~好熱鬧啊!”楚揚的出現並非偶然,今天他一直有盯著彭文旭:“怎麽,文旭哥昨晚找的MB不夠味嗎!”

“你!”彭文旭喉頭快速攢動,血液一下子從腳底逆流到大腦,嗡鳴了一聲。

彭文旭昨晚和楚晗見麵兩個小時後,確實打電話在魅廳招來一個MB。

自從和上任情人分手,他已經空窗期五年了,作為一個成年男性,紓解欲望是難免的,本著就近就醫的原則,他在魅廳有固好,不過這一行流動性大,他也來來回回換了四個了,但他從不會把人招到家裏,昨晚是他母親去外遊玩,家裏隻有他一人,他又醉又燥就一通電話把人招來了,沒想到大半夜的,會被楚揚逮個正著。

“行了,”對上緋紅著一張嫩臉的楚晗,楚揚眯起的眼底閃著戾氣:“晗哥,我媽叫你呢,趕緊下去!”

楚晗沒敢抬頭,拿著抹布匆忙繞開兩人往樓梯口走去。

楚晗離開後,楚揚點支煙,隨意靠坐在楚晗剛擦拭過的圓桌上,正麵對著彭文旭:“我勸你還是不要打楚晗的主意,即便他不是我親哥,但也不會眼看著他任人輕賤。”

“我沒有要輕賤他的意思。”彭文旭道:“我對他,是追求的態度。”

“哦,是嗎?”楚揚嗤笑:“所以您昨晚那是開追前的最後一炮!?”

彭文旭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在他心裏這是來自一個成年人的正常發泄,他和楚晗並沒有開始也不存在背叛:“……”

“何況,”楚揚:“五年前的事,您忘了我可沒忘,我不會眼睜睜看著楚晗成為第二個程誠。”

“他不會成為第二個程誠。”彭文旭說完,睨著楚揚反擊道:“楚揚,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也想上楚晗吧!”

嗬,果然是老油條,說話真夠糙的。楚揚挑了下眉梢,索性道:“沒錯,我是想上他,你怎麽著吧!”

站在樓梯拐角的楚晗,手中的抹布一下子掉落在樓梯口,他虛晃了一下,

麻木的低頭看了看,然後握住欄杆,顫顫巍巍下了樓。

下午到晚上,楚晗心一直很慌,而飯店就這麽大,無論是彭文旭還是楚揚,他都避無可避,晚上端菜的時候他頻頻出錯,打了一盤菜,又上錯了兩道菜,前兩次還好,第三次的時候,表嬸霍蘭英直接開罵了,好在被楚揚一句話懟了回去,霍蘭英就把他趕到後院清點貨品了。

忙了一天,楚晗剛洗了衣服擦拭過身子準備睡覺,房門就被敲響了。

“晗哥,你睡了嗎?”

聽到門外楚揚的聲音,楚晗猶豫了數十秒,才給楚揚開門,對楚晗來說,楚揚畢竟才十七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對他的威脅性沒那麽大。

但是,打開門,楚晗就後悔了。

楚揚顯然剛洗過澡,頭發還濕漉著,他留的是當下非常潮的飛機頭,此時正散漫的垂著,難得顯出幾分穩重,身上穿著短褲和背心,身量雖比楚晗高不了多少,一米七六,但體型卻是壓倒性的。

這裏的人普遍不重視教育,楚揚去年初中畢業就不上學了,學生時期養肥的膘在這一年的健身房消耗下不覺間成了帥氣結實的小肌肉,加上楚揚上學時候就是個小混子,步入社會後眼裏流露的銳利更加讓人不敢小覷,如今,仔細了瞧,已然初現成熟男人該有的樣子。

“晗哥,”難得,這兩天楚揚能叫他幾聲哥:“你是不是喜歡彭文旭?”

楚晗愣了愣,長久的沉默中楚揚以為他是默認,不由得眯眼上前握住楚晗的肩膀,兩條劍眉蹙成一條線:“晗哥,彭文旭他就是想玩玩你,你別那麽傻。”

嗯,我知道。楚晗想起白天彭文旭和楚揚的對話,抬起手,食指指尖朝太陽穴處敲兩下的同時配合著點頭的動作,接著繼續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晗哥……”楚晗是怕楚揚,楚揚卻覺得他是下逐客令,握在楚晗肩頭的手不覺攥緊,接著又被楚晗推阻了下,他便腦子一熱,親住了楚晗。

別看楚揚平時痞裏痞氣,其實還是個雛,不像彭文旭一枚老江湖,他親楚晗的的力道凶猛卻並無技巧可言,隻是胡亂在楚晗嘴唇上蹭幾蹭,蹭完整個人都慌了,匆忙丟下一句對不起就逃走了。

楚晗眼淚在門關上的一瞬間蹭一下流出來,從眼瞼瞬間到下巴,無聲的砸在地板上,他杵在門口僵硬半刻,直到門外安靜的隻能聽到蛐蛐聲,他才淌著淚去了隔壁洗手間,打開水龍頭趴在水盆上用力搓洗自己的嘴唇。

不知過了多久,楚晗覺得他的嘴唇都疼的失感了、麻木了,才頹然從洗手間回到臥室,然後把臥室門反鎖,趴在**,悶聲哭了起來。

父母離世後,這裏成了他唯一落腳點,他寄人籬下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不能好好守住自己達到父母曾經許以自己的希望,讓父母失望擔心,走的不踏實。

……

雷焱衝完澡,喝杯水,取了一支煙和打火機,靠坐在床頭,點燃。

他僅著一條四角褲,隨意舒展雙腿後占據了整張大床,在橘黃色的床頭光下,身上的肌理線條粗狂而張揚,一點都不含蓄,每一寸麥色肌肉都有種爆發邊緣的張力,充滿掠奪意味,有種令人不敢肖想的強悍。

白天忙碌的時候,楚晗就不停地出現在他腦子裏,十年來,他第一次因為想著一個人而忘了台詞,如今到了晚上,小啞巴楚楚可憐、委屈落淚的模樣更像是邪魔一樣侵占他的大腦,擾亂他的思緒……

一整夜,雷焱都不得安寧。

作為影帝,雷焱的跟組下屬自然不止高奇一個,不過他一般隻帶高奇,但今天不一樣,今天要拍攝的是國籌的緝毒大劇,一水的一線明星,陣仗強大需要注意和打理的事情自然多,高奇就讓服裝師、造型師、兩個生活助理和經紀人都通通上線了,還有平時雷焱外出帶的兩個保鏢,也在影城隨時待命。

雷焱一夜未眠,又淩晨四點起床拍戲,精神狀態不勝平常,工作上進度難免懈怠,兩場戲拍了六個多小時才完成。戲份一結束,他便命高奇驅車直奔和平飯店。

以前,雷焱想莫雨,是那種錐痛愧疚的想念。

如今,雷焱想楚晗,是草他媽的磨人心智的溫飽思**.欲的想念!

第二天起床,楚晗的嘴唇還是麻木的,他站到洗手台前,一抬頭,才看到,他的嘴唇已經被揉爛的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痂的顏色重,在粉豔的唇上留下了一層或點狀或線條的暗紅色痕跡,這種痕跡不像吻痕那麽直白鮮明,卻在明白人眼中透出難言的晦澀,很有股招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