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濤駭浪

“哼,你負得起嗎?你負得起這責任嗎!林則勇?”周滿富非常看不慣林則勇那種簷下椽子強出頭,處處逞能的樣子,他冷哼一聲,訓斥道。

“我負不起也得負啊。”林則勇聲音提高不少,可依然顯得比較冷靜,他不欲跟他吵,更甚至不想與他鬧翻了,但是據理力爭道,“難道,我們全市最強的水上救生隊之一就是這個熊樣嗎?就算(他立即想起培訓回來時在海上救少女的)他們不在我們這一海區,就算他們在別的海域,難道我們就見死不救嗎?”問得周滿富啞口無言。

林則勇又像立軍令狀似地說,“誰願意跟我一起上?”

說著,林則勇鷹隼般的眼光從已聚集在一起的孫三定、劉科忠等隊友臉上一掠而過。

“我!”孫三定跳起來並舉手說,第一個要跟著林則勇救人。

“我也算一個!”劉科忠自告奮勇。

“你們……敢?”周滿富憤懣地說了半句,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按一下就接聽起來,“喂!哦,是我,王總經理!什麽叫我們救生隊去救他們?您聽我說,離我們實在太遠,再說這不是我們管的事呀……海麵浪高風又大,太危險了!什麽?書記、鎮長都驚動了?好、好!那我無條件執行!……”

“你們人呢?”周滿富掛了手機,四顧茫然,一抬眼,倏地看見以林則勇為首的隊友們從貯藏室已經把摩托艇順著軌道推下海上去了。

“你下來!林則勇!”周滿富邁著軍人的步伐跑向海邊,對一腿跨上摩托艇的林則勇說道似是下命令。

“我?”林則勇瞪著奇怪眸光問他。他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對!說得就是你,林則勇!”周滿富也毫不含糊地說。

“周隊,你不是要我負責嗎?”林則勇不知道此時情況已經發生了逆轉。

“現在不需要你了!”周滿富雖不露聲色,臉上還帶了幾絲笑意,十分有風度地說,“隊友們,上級已經下命令了,由我全權負責,由我統一指揮,營救孤島落難的遊人!”

“這太好啦!”林則勇撫掌大喜,臉上露出頓時孩子般天真的笑意說,“周隊,那您要我做什麽,你盡管吩咐!赴湯蹈火我……”

嘻嘻,我的暴脾氣,但願讓攻堅的任務交給我吧!耶!林則勇在心坎裏猛喊著。

“林則勇?”周滿富喊道。

“到!”林則勇把胸脯一挺,大聲應道。

“你原地待命!”

“啊?”林則勇大吃一怔,怎麽想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

“啊什麽啊?”周滿富扔下這句話後,就不理林則勇了,履行起一名指揮者的職責,他威嚴地說:

“孫三定、劉科忠,你們倆先上!帶上兩件救生衣!記住:不僅要救人,也要自保!保護自己才能消滅敵人嘛!你、你,做好第二梯隊的準備!”說著,周滿富又指了指身邊的兩位老隊員,冷冷地瞥林則勇一眼,立即暗道,哼,你以為什麽事都讓你出盡風頭,爭取立功?你奶奶的,少了你殺豬人,我得吃帶毛豬呀?

“放心吧,隊長!”孫三定、劉科忠不約而同地說,不過,回眸時眼光是對準了林則勇的臉膛的,眼光攜了對林則勇的不理解和對周滿富的不滿意。

林則勇沒再說什麽,用鼓勵的目光看向他們,微微一笑,握拳默念:

“拜托!保重!”

嘟嘟嘟!犁波耕浪,摩托艇的臀部頓時掀起花花哨哨的破開的浪花,熬是壯觀。由劉科忠把舵,孫三定坐陣的摩托艇,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向那塊孤礁,一枝箭般地衝去。

林則勇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盯牢象草原上的野馬上下顛覆的摩托艇,一瞬不瞬。

孫三定與劉科忠的第一次去營救,摩托艇離孤礁距離遠了點,壓根兒沒法靠上去。摩托艇“嘟嘟”地吼叫著,繞了一孤礁一周,然後又衝上去。進行第二次去營救。雖然距離稍微靠得近了點兒,但也是無法靠近礁石。摩托艇嘟嘟的吼叫著,又繞了孤礁一周,然後又向孤礁衝去,進行第三次營救,第三次營救總算稍微靠近一點兒。

“哇,成功了!”不知誰大聲叫了一聲。

不!隻不過是成功地投放兩隻救生衣給兩個孤礁上遊人。

林則勇攥緊的拳頭泄氣地鬆開了,感到他的掌心濕漉漉的在冒汗,為孫三定和劉科忠捏了一把汗。

孫三定和劉科忠在投入了兩隻救生圈之後,駕著摩艇無功而返。然後,接替他們的兩名老隊員待孫三定與劉科忠跳上後,立即駕起摩托艇開撥了。嘟嘟嘟,摩托艇吼叫著向孤礁衝去,大家看到那摩托艇隻在孤礁周圍轉圈子,沒法靠近孤礁。看上去,摩托艇連靠近孤礁都很困難了。

替換下來的孫三定和劉科忠喘著粗重的呼吸,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灘上,軟綿綿的顯得精疲力竭,仿佛兩條吐盡蠶絲的蠶蟲,軟綿綿地躺在桑葉上。

“啊呀!”

林則勇鷹隼的目光目不轉睛盯了二度出去營救的摩托艇,他連續揮三次手臂和拳頭搖動長發飄逸的腦袋,在為他們鼓勁,但最後顯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營救,他們還不如孫三定與劉科忠的成功。他們把摩托艇遠遠繞了礁石四次,壓兒根害怕接近礁石。

媽的,簡直是兩個怕死鬼!

姥姥!這次,老子就是拚了命也要去救人!林則勇用極不滿的鷹隼般眼光地盯了周滿富黑黝黝胖乎乎的臉龐幾眼。

兩度沒營救未成功意味什麽?周滿富心裏不是不清楚。但見頻頻地抹著掛在脖子下的汗珠,一群汗珠沒被抹去,另一群汗珠又丟了下來。周滿富臉色也很難看,像瘟雞冠頭黑了,此時此刻,個人的成見顯得無足輕重,時間緊迫,救人要緊啊!再者兩人的矛盾也沒有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嘛。

“林則勇!”周滿富顯得沒多大底氣對林則勇說。

“到!”林則勇眸光閃閃頓時來了精氣神,聲如宏鍾說道。

“你去吧!”周滿富最後的寶抵在林則勇身上,用力地揮揮手說。說著,他用收回來的手頻頻地抹著潸潸而下的虛汗。

“是!”林則勇精神飽滿地說,轉身一看劉三定與劉科忠已經躺下了,不禁顰了下劍眉,“劉科忠,你做我的舵手,還行吧!”

“林則勇,我去!!”孫三定與劉科忠同時從沙灘上跳起來,孫三定搶著說,不過,聽林則勇說“你身體太沉”他像泄了氣皮球撓撓頭皮說,“那好吧!”

“劉科忠,你把膽子往大裏放!聽我的號令!”林則勇佇立在摩托艇上,頭也不回地對劉科忠說。

“林則勇,你放心吧!聽你的!”劉科忠說是如此說,但口氣裏聽出來他有些緊張了。

“左滿舵!”

轟轟轟,風浪像天空降下來暴雨,打得林則勇睜不開眼。但他指渾若定,臉色鎮靜。

“左滿舵!”劉科忠大聲地回令。

“右滿舵!”林則勇沉著地說。

“右滿舵!”劉科忠大聲回令。

“減速!”

“是,減速!”

海霧海水白浪,漫天飛舞,天空壓在大海上的肚子上,壓得大海透不過氣來,海潮把孤礁圍困得隻剩下一塊巴掌大的礁石,四周都是滔滔的浪濤,還是高高的聳立著。浪聲隆隆,震耳欲聾,孤礁上戰戰戰兢兢佇立一男一女,那男的四十來歲年齡,長得高大魁梧,一身陽剛之氣。女的三十幾歲,高挑嬌婉,身材窈窕。海浪在他們腳下咆哮著,翻卷著,跳躍著,撞擊著,浪花漫天飛舞。水浪不斷潑擊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渾身已經被海水打濕了,身上衣服穿得不多,都還穿著西服,濕淋淋的貼在他們身體上,讓他們纖毫畢露。尤其是那個女的,胸上“柔軟”

像兩座山峰,高高地聳起,修長的**曲線起伏而流暢。

“莉莉,有事不要膽小!你不要害怕!”麥總那個男的眼睛隻看著女那煞白的臉兒,鼓勵著她說。

“嗯,都是我不好麥總!我不應該叫你到這兒來玩的,是我太任性了,麥總!”莉莉渾身抖擻,她已經很寒冷,這可能是她任性闖下的禍,她顯得非常自責,“是我闖下禍害,我太不應該了,我……”

“這不能全怪你呢?我有很大的責任,我應該預計到這兒的危險性,莉莉!作為一個男人這是我的責任……”麥總感慨地說。

“是我不好,麥總,我不該單獨跟你在一起的!”蔣莉莉說得聲音有些哽咽了,但此時還有女性的嬌柔,她嬌聲柔氣說。

“莉莉,你怎麽啦?不要難過嘛。”麥總竭力安慰蔣莉莉說。

“本來我們沒事可這下好了,就算我們大難不死,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蔣莉莉嚶嚶啜泣,伏在了麥總寬大的肩膀上。

“是啊,誰說不是呢。可是,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叫什麽來著?叫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想開一些,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麥總輕摟著蔣莉莉的雙肩說。

“嗯。現在連有命沒命都不知道,連命都保不住,我不想這麽多了。”蔣莉莉幹脆就抱住了麥總。

此時,他們儼然成了一對浪漫的情人。

“可是,莉莉,我早對你有心了,隻是我沒勇氣對你表白,也沒有機會!”麥總說出了埋在心底裏許久的真心話,“現在終於給了我機會。”

“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哦,你早就知道了?”

“嗯,麥總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優秀的好男人。你是個責任的男人,一個自控力很強的男人!我們雖然都欣賞彼此,可是我們都有家庭的人。”

“能與你在一起,莉莉,我死了也心滿意足了!”麥總非常熱血地說。

“我也是,麥總……”蔣莉莉說。看來他們都視死如歸了。

“左滿舵……減速!”林則勇命令道。

“是!減速!”

嘟嘟嘟,摩托艇衝到孤島時,慢慢地減速了。

他們致所以沒能造上去,極有可能跟速度有關。

在摩托艇靠近礁石緩速的一刹那間,林則勇腿在摩托艇甲板上一踩,縱跳起身,像一隻海燕淩空飛去,輕靈地落在礁石上。

轟隆!一個浪頭打在礁石上,激起萬丈水浪,把礁石上的一男一女兩個人連同林則勇一齊罩沒了,就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地消失了。

好險啊!

再度出現時,穿粉紅色救生衣的林則勇腋下抱著穿著同樣是粉紅顏色的一男一女,猶如一匹大鵬鳥一樣飛騰起來。

淩空的一刹那間,他們在天空挾帶著水浪像暴雨紛紛披落下來,像亮晶晶的幾條水帶,然後先是慢慢地,接著非常之快地落到劉科忠由林則勇事先設定駕駛方案開過來的摩托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