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龍潭虎穴我敢闖

“你們是有家庭的人。你們就要挑起家庭擔子來,就要對家庭負責!不能跟黃賭毒沾邊的。與黃賭毒沾邊,那怕隻是一點點,這是不責任的表現!”林則勇非常生氣地教訓在他家的孫三定與劉科忠說。

“是的,是的!”孫三定顯得唯唯諾諾。

“對對,對對!”劉科忠低三下四地說。

“三定你輸了八千,科忠你輸了六千。這對於我們這些無產階級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了!你們要用幾個月不等的工資去彌補啊,我的同誌哥喲,叫你家裏去喝西北啊?”林則勇仍然很生氣,餘怒未消,臉上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子真想一腳把你們踹到地球外去!……你們不去打聽打聽,那些地下賭窩的背景!他們或多或少有黑社會背景的。他們不在你們這些冤大頭身上騙取,進行傳銷式的拉賭,詭詐式的騙賭,使出各種手段,那麽他們吃什麽,喝什麽?玩什麽?目前,地下賭博不斷製造妻離子散甚至家破人亡的悲劇,還會少嗎?這並非危言聳聽。你們總有所耳聞吧?如今放高利貸的,利息高達一毛錢!這是什麽概念?也就是說借一萬塊錢一個月要還一千塊利息!你們知道不知道?放了高利貸之後,還有打手逼債,打傷打死人屢見不鮮……”

“高利貸還有一天還一百塊利的呢!”劉科忠突然插話說。

“哈,你也知道呀,我以為你很無知呢?”林則勇臉上顯得很冷酷,冷嘲熱諷地說,“知道這麽多危險,你們還要去搞呀!都是些什麽人你們?”

“可我三定從來沒栽得這麽重!……這裏麵肯定有貓膩。頭兒說得對!都是有背景的那些人參與了的。”孫三定看著此時臉色有些緩和過來和對此事稍感興趣的林則勇說,“我看見泥鰍與螃蟹了,他們也經常在那兒露臉,這個賭場一定跟賈兵有關。”

“螃蟹就是毛二,泥鰍就是毛三。”劉科忠道。

見孫三定說得這麽肯定,林則勇微微地笑了,頓時精神抖摟說:“不是沒有可能!賈兵這人背景挺複雜,聽說在市區犯事,後來,他舅舅牛老板花重金把他從裏麵撈出來,可是他賊心不死,狗改不吃屎,還在桃花島胡作非為!”

“怎麽辦呢,頭?我白白地送進去這麽多?”劉科忠頓時哭喪著臉說,賭時就沒想到,賭輸又要哭喪了臉。

“我不甘心啊!因此要找頭你商量!頭你頭腦聰明,總會有辦法對付的!”孫三定說這些話,難逃拍馬奉承之嫌疑,“是吧頭?”

“你少來啦!”林則勇想笑又笑不出來,隻好白了孫三定一眼,孫三定當下就尋思肯定會有好戲,立聽林則勇咬牙切齒地說,“老子再有錢,總不能替你們去堵窟窿,還賭債?何況我也是窮光蛋一個!不過,不過,白白把血汗錢讓他們騙走,叫人不服氣!姥姥!憑什麽呀?”

“把他們的賭窩一鍋端了!”劉科忠憤恨地說,他要解恨才這麽說。

“你有沒有長腦子呀?”孫三定不滿劉科忠的說法,“連當地派出所都沒辦的事,叫我們的頭猛什麽勁呀?”

“為什麽呀?”劉科忠大惑不解地說。

“他們不僅有打手、放高利貸的,還有崗哨呢?”孫三定這麽方麵的見識要比劉科忠知道多了去了,他看著林則勇的臉色,見林則勇不斷地點頭肯定,說,“這麽一個小賭場再起碼有三道崗哨存在。一道是在嶺子上,派出所的警車必經之路,一道肯定在村口,還有一道,我不說你也知道的,那就是在門外的,隻有一出來抓賭,他們早就知道,若有內線,他們更是高枕無憂。”

“啊喲,我的媽呀!”劉科忠臉如土色,嚇得咂舌頭。

林則勇臉上倏地冷峻起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在房地上踱來踱去,一邊踱來踱去,一邊摸摸腦袋,再摸摸腦袋:弟兄們的錢也不能白白流失呀!

“那兒跌倒就在那兒爬起!”林則勇停下腳步,莫明其妙地說了句。

“我們還要去賭?”劉科忠也是個明白人,當即聽出林則勇弦外之音,不過唯恐自己的耳朵出毛病,追問一句。

孫三定抬起腦袋愣住眼睛,奇怪地看住林則勇,好像沒聽清楚,也好像不相信他的話,隻是沒說話,不由得大喜。

“我這兒有現金三千,每人一千,我們晚上就去那兒……”林則勇拿一迭錢出來,分給了大家。

晚上,林則勇戴一副墨鏡,打扮得怪怪的。如果外麵光線還算強烈的話,那麽一到室內就應摘下來了吧,可他照戴著不誤。

林則勇步入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時,孫三定與劉科忠已象模象樣地坐在那兒玩開了。

從小自大,尋常,林則勇跟賭是不沾邊,對於這玩藝兒自然也就十分陌生。

孫三定與劉科忠正在玩“沙蟹”。

——“沙蟹”五張紙牌,四張是麵,一張底牌,每發一張版都有牌數最大的人出錢,其他人跟進,發齊五張牌後,看誰的牌最大誰就贏錢了。

林則勇走過去,在孫三定與劉科忠背後站下,也沒跟他們打招呼。

孫三定與劉科忠朝背後望了望,見了林則勇也沒打招呼,裝作彼此如不認識。

孫三定與劉科忠都非常謹慎,沒有把握的牌不玩下去,寧肯丟掉幾塊與幾十塊錢。

“沙蟹”沒有做贓的,也不設專門的發牌手,都是輪流發牌的,好像顯得十分公平公正。

有個光頭立即引起林則勇的側目。

看上去,光頭顯得精明強幹,臉上裝出那種別人惹不起的凶相,老拿那雙凶凶的眼睛看來看去的……

光頭真有意思啊!林則勇也沒有多想,覺得光頭有些怪怪的。光頭感到林則勇在看他,抬頭狠狠地盯著林則勇,因為林則勇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表情,就收斂起眼光。

“全要了!”光頭得意地大喊。

光頭這一嗓子,把三個人中的兩人嚇得馬上丟下手裏的牌,隻有孫三定還在猶豫不決。

“算了!”猶豫一陣子,孫三定搖搖腦袋終於放棄。

光頭把桌麵的錢摟到自已的麵前後,把本來不該揭底的底牌揭開了。

果如林則勇所料。

驚呼!

“老子來賭一把!”林則勇冷然一笑,摘下墨鏡掛腦袋上,在孫三定的位子上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

“這位兄弟,我這兒寸頭要調嗎?”從屋裏走出一個禿頂的男子,諂笑著對孫三定說。可能這禿子就是這家房子的主人,以這種方式為生。

“怎麽個調法?”孫三定在林則勇在瞟他一眼後問他。

“不貴!一千塊的每天二十。”禿頂男人說。

林則勇狠狠地瞪了那放高利貸的一眼,還不貴呢?比黃世仁還黃世仁,比周扒皮還周扒皮!姥姥,你不是吸血鬼?

林則勇把一千塊錢擺在桌子上,看見光頭的桌麵已經有一大迭錢,好幾千塊了,他在氣勢上先輸給他了。

看看林則勇的模樣,光頭摸摸光頭非常的開心,哈,還是個未開啼的小公雞呢,很嫩哩!也想發財!

姥姥!我的暴脾氣呀,老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林則勇眼觀六路,算著人家手裏的底牌,看看自己的牌大或者發展下去還有希望就跟進,不然丟下些錢就扔掉了。做一項愛一項,愛一項專一項,他開始琢磨賭。是啊,人生其實也是一場賭博!

就這樣,林則勇輸了幾局,也贏回幾局。

林則勇一邊在慢慢地玩,一邊在琢磨怎樣玩得好一點,怎麽樣才羸錢。

然而,林則勇總覺得這個光頭很怪,老是用眼睛去瞟別人手裏底牌,有時去挪一下別人的底牌,他就學劉科忠的樣把底牌埋在麵牌下麵,也時不時把他挪開來看?

“看什麽看?”林則勇冷冷地瞪了光頭一眼,“明擺著還不清楚嗎?近視呀,近視的話戴眼鏡!”

“不好意思,記憶不好了!”光頭見林則勇這麽說也不怎麽的凶,笑笑顯出謙恭樣子。

林則勇顯得手忙腳亂,一方麵要應付方方麵麵的牌,一方麵還要防著這種小人來探他底牌!

“這牌是不是做了手腳,在牌上弄了記號?”林則勇突然猜疑起來,居然脫口而出說。

“那裏做手腳了,給老子說清楚?!”光頭惱羞成怒威脅林則勇說,“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在這種場合是不能亂說話的,沒有確鑿的證據,難怪光頭凶狠無比,眼睛瞪得像牛P!

林則勇後悔自己說這話,猜疑管猜疑,不應該說出來的。但是,說出去的話收得回嗎?開弓沒有回頭箭!

說時遲,那時快,林則勇當作非常氣憤的樣子把整副紙牌收攏起來,然後一張一張地摔過去,摔到光頭的臉上,讓光頭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這不是!這不是!這不是!……”林則勇一邊當裝作非常憤恨的樣子,一邊使勁地摔過去的。

“哦,我以為是什麽呢?”

光頭讓林則勇那咄咄逼人的先發製人的氣勢嚇壞了,長時間臉色黯淡,又灰又黃,他默不作聲了,內心已經懼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