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要羸就羸多一點

說聲告辭,林則勇以迅雷不及掩耳戴上了他的大墨鏡,他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出了這灰暗的不起眼的土瓦房,孫三定與劉科忠默默地跟他而去。

“頭,我們就這樣白白扔下三千塊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待林則勇走出那個黑暗的狹長的弄塘,拐到水泥澆就的村路上,孫三定十分不甘心,又不無埋怨地說。

“是啊,是啊!孫三定說得沒錯!”劉科忠應聲蟲似地說。

“三千塊你們就心痛了?又不是你們的錢,我不會叫你們還的。算老子的。”林則勇回過頭來,說了幾句,又向前走去,仿佛對於這點兒錢壓根兒不當一回事,“別嘍嗦了,你們快回去休息,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

“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然,那不是隨隨便便想扔就扔的,更何況你也是窮光蛋一個!”孫三定又開始埋怨了。

“之前,老子不會玩。現在老子會玩了,而且還玩得相當不錯!這三千就當是給老子交學費,探探路子,值得!哈哈……不必為我惋惜!”林則勇等孫三定與劉科忠他們走至跟前,拍拍他們的肩胛說,“明天,你們願意陪我就來,不願賠我,也沒關係!這些錢,我會叫他們吐出來的,請兩位兄長放心!不但叫他們吐三千,你們一個八千一個六千也叫他們吐!還要變本加利!騙老子與老子弟兄的錢沒這麽好騙的,老子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嗎?就你這德性?”劉科忠傻愣著,你這個傻大冒林則勇口吐狂言吧?他表麵上不敢糗他,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你就沒必要擔心!對頭的能耐我還是有信心的!”孫三定經林則勇這麽一吹,倍感安慰,信心萬分地說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孫三定也!”林則勇心裏非常受用,高興地拍了拍孫三定的肩膀,還不是怎麽的用力,把孫三定拍得立即矮了三分,並呲牙咧嘴。

“再見!頭!”孫三定負了疼痛趕快對林則勇說,如果再親切地拍一下他肩膀,他還受得了嗎?

劉科忠搖搖頭無話可說,當下與孫三定分道揚鏢。

一輪彎彎月兒懸掛在天際,那皎皎的月色普照著神奇而秀麗的桃花村。

重大發現!哈哈,老子居然有了重大發現!

林則勇已經心裏踏實了。他回到家,也沒有多想,經過一番衝浴漱洗之後,就上床躺著了。

林則勇回憶、回憶那些做了手腳的紙牌暗記,有那些規律可循,他想道,譬如說,A牌記在牌麵的那個角落,B牌又標在何處?他依次類推,終於將規律找到了,然後把它們一一將記住了。

哈哈哈,隻要是機器作的弊,那是一成不變的,老子有何懼怕他們?你孫悟空再有本事,也難逃老子的如來佛手心!

在睡眠中,林則勇又在練功了。他每練一次功,都有針對性的。這次他練的是記憶力的功,雖然,他現在已經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卻還想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次日,林則勇起來精神越發的爽,簡直是歪歪了,他雙目炯炯地放出光芒,精神抖擻,渾身有使不盡的勁道,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林則勇還是正常去上班,不能因為玩而耽誤維修店的生意,雖然有孫子善幫他打理著,但他一如既往地去管理。林則勇,暗思,君子固然好玩,但也要務正業。不能玩物喪誌,何況這種玩是沒有正義感的。他純粹為了報仇,要把孫三定等與自己的錢羸回來,再收拾一下光頭!氣死光頭背後的靠山。

下午二時光景,林則勇不慌不忙走進對麵的農業銀行,把卡塞入取款機時裏,兌出二萬元現金……

“來了!來了!那個叫林則勇的來了!”一個跑腿模樣的愣頭青跑進來,慌慌張張地對光頭說。

“今晚,媽的!看來有好戲看了!你們要額外小心!”光頭對一邊的手下說,又囑咐他們說,“你們去吧!小心一點,這家夥看起來大大咧咧,可也是厲害的角色!不知包藏著什麽禍心?”

“哎,哎,您放心吧!”跑腿的臉上掛著受寵的笑容,點頭哈腰地退出去。

林則勇還是戴著昨天的那副大太陽墨鏡,你還別說,他氣宇高軒,氣度不凡,一走入屋裏就把它掛在額頭上。差不多這個時候,孫三定與劉科忠也到了,站在林則勇的後麵,儼然是林則勇的“哼哈二將”。他們今日純粹是來觀戰的,不參與了。

此時,光頭見到林則勇就像見到一頭大肥羊和他的親爹,旋即站了起來,笑臉相迎:“林兄弟!你來了!”還把那雙瘦骨如柴的手伸給林則勇,企圖想讓林則勇親切地握一握!

“哼!你不是看見嗎?”林則勇瞥了眼那隻猥瑣的手,不屑一顧,他傲得貌似那顆超級明星,他抬著頭去看天花板,還是手藏在牛仔褲口袋裏。

“嘿嘿。好、好。您來了就好!”光頭握不著林則勇的手,極其尷尬,幹笑了兩聲,給自己一個台下。

“今晚怎麽玩,你們劃個道道來!”林則勇蔑視地看了光頭一眼,目光如鷹隼臉色似寒冰,讓光頭不寒而粟。

“一成不變,老規矩!你說呢?林兄弟!”果然光頭一哆嗦,說話的口氣不像從前那麽狠,還帶商量的口氣。

“太小兒科了!要玩玩大一點兒!”林則勇說著,目光沒有那麽犀利了,看著光頭說,暗道,姥姥!我的暴脾氣,老子不是爭強好勝,老子來討還血債的。

“你說玩多大?你說過數,我們商量著辦!”光頭笑著說,尋思,哼哼,當然老子希望玩大的,小子,老子要把你的血放得猛一點,你也死得快一點兒!

“要玩玩一萬塊以上的。當然,包括一萬塊在內。每盤以一千為基礎,而不再是幾十一百了!”林則勇財大氣粗地說道。

“就按照林兄弟說的辦!”光頭目光裏閃著喜光,仿佛已經把林則勇輸得連小褲都脫下了,光著白花花的腚了。

孫三定和劉科忠自然玩不起,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連位都不占,隻當觀眾。身上帶賭資不多的人也紛紛站起來。

“兄弟,我們就開始了玩好了?”光頭說著,在洗過了的新開封的紙牌上抽了一張牌,這張牌是8。

“嗯!”林則勇悶悶地響,默默頷頷首,跟著抽出一張牌是K。

其餘人抽的分別是9、Q和J。

林則勇開始分牌給大家。

林則勇玩得謹慎、認真,微抿著嘴巴,他目光盯在桌上的牌,眼珠迅速地轉著,左右上下地轉動。

“我不了!”說著,林則勇把收起來的牌放在一邊,繼續給大家分牌。

“請大家等下!……我在跟進的同時,還要多加250塊!”林則勇有了頭7對,在發到第二三張牌時,不動聲色隻是跟進,到了第四張牌時,試探性地增加資金。

此時,麵牌大家都沒有對子,都是亂糟糟的一攤子散牌。看起來,林則勇的表麵最差的,最好的結果是牌是一個對子。

當然,玩友們都一起跟進了,沒一點兒異議。

林則勇已經估計到第五張牌一定能得到一張7的。誰叫他有過不忘的本領,並且這次他的底牌撳住不放,不讓光頭看見。

也就是說,沒人能料到林則勇已經有3個7了。

“我這兒錢全下去了!”林則勇摸摸鼻子,狡猾地一笑,把牌慢慢移開來。

望見大家牌子都有對子,不過,林則勇估計,除了他之外,誰也沒有三張相連的牌,而且,桌麵上都隻有一千塊資本,誰都會把這點資金押下可能連皺頭都不會皺一下。

不然,玩什麽玩呀?

“不好意思!”林則勇得了便宜又賣乖,把桌上一堆紅紅的綠綠的人民幣拿到自己的麵前。

大家都沒有說什麽,這有什麽好說,誰都是按正常規律出牌呀!不過,都用敬佩的目光看林則勇的,初出茅廬就玩得這麽好,他假以時日了不得了!

林則勇一下擁有六千塊的資本。光頭盯了他一眼,立即加足了六千塊,光頭是老玩家,他經驗豐富:玩這玩藝兒跟做買賣一樣,資本越大玩起來就贏得多。

林則勇微微一笑,暗道,姥姥,娘西皮的,你光頭壓根兒是衝我來的吧!跟老子較勁是吧?來吧來吧!小樣,我正等著你!

“兄弟,我全叫你了!你看,我的沒你的牌大!”光頭小心翼翼地玩下去,今日他也收斂得多了,沒像從前那麽囂張,仿佛逮住了一個良機,態度友好了說。

“我恭敬不如從命!”林則勇得意地一笑,瞟了光頭一眼,把他的六千塊錢推了上去。看上去:光頭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牌,其實,是一副順子,唉,大意失荊洲,林則勇此次可疏忽了。

光頭說,你不知道?我知是知道的,林則勇臉色寒了一下說,那是老子大意失荊州了。光頭得意地笑,那你添資金呀。當然,林則勇說。光頭問,那你添多少資金?林則勇說,我就添一萬吧。

林則勇一下把老本全賠上去了,若想撈回來,就得花血本。

此次,是一副關鍵的牌︱局!

光頭的局牌全是大牌:兩A加K。蹊蹺的是,林則勇全是小牌子:6、7、8。加上底牌一共已發到四張牌了,剩下最後一張了。

林則勇與光頭的資本各有三四萬元,這似乎可以說,是關鍵中的關鍵。

“老子這兒有三萬二千八百塊,全下河了!”光頭摸一把腦額的汗水,目光不瞬不瞬地望著林則勇的眼睛,希望林則勇激流勇退!不要了!

“已經下了多少資金?”林則勇不去瞧光頭那張像豬頭的漲紅的臉膛,明知故問,仿佛為自己的退路做了準備。

這讓光頭重新燃起來希望。

姥姥!林則勇摸摸腦袋,抬頭一愣怔,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老子絕對是“順︱子”,是不是“同︱花︱順”,老子就說不準了,哈哈,林則勇要背水一戰了。

“老子堅定不移地跟進!”林則勇大喝一聲,當然也為自己喝彩,嚇得光頭一陣顫抖!

甩開牌之後,林則勇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過,他鷹隼精眸一亮,頓時大喜過望。

娘西皮的!真的是黑桃︱同花︱順。

光頭是四張A,一副炸︱彈!

哈哈哈!林則勇仰首狂笑,狂傲至極……

見好就收!林則勇懷裏揣著七八萬塊錢,趁大家不禁驚諤之際,就光明正大地,大晃大搖地走出來小房:“下次再來!下次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