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謀(2)

言左左一愣,有些震驚的看著她,何新蕊自嘲的笑笑,眼底盡是悲傷。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抿抿唇,等著何新蕊說話。

何新蕊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草坪上玩耍的孩子,整個人空空洞洞的,像是失去了神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再度回神,淡聲說,“我跟齊家輝分手了。”

言左左挑眉,就知道又是這個話題,她實在是沒什麽興趣,聳聳肩說,“你之前說過了。”

“是啊,我是說過了,那我一定沒有告訴你是他甩了我,在他從我父親那裏騙走了繁花設計的股份以後,就立刻跟我提出分手。我不同意,他就打我,直到把我打到同意。”

言左左震驚,錯愕的看著何新蕊,她怎麽也沒想到齊家輝居然會家暴。

何新蕊轉頭看她一眼,自嘲的笑笑,“我以為你會幸災樂禍,沒想到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在心裏是不是就是個跳梁小醜,你不屑要的東西,我卻想要也要也不到。”

言左左搖頭,神色平靜的說,“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早就說過,我已經結婚了,對別人的感情沒有興趣。從我跟齊家輝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對他徹底死心了,如果不是必要,我甚至覺得不見最好。我嚐過被人插足的傷心滋味,所以我更加不會插足別人的感情。”她意有所指的說。

何新蕊輕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起初,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我是在跟舅舅吃飯的時候遇見他的,也許你不相信,可我那時候真的對他一見鍾情。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他對我很好,我陷得很深,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有女朋友。”

言左左的表情沒什麽起伏,聽見何新蕊提起以前的事情,她覺得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邊撫摸著小腹一邊聽她說話。

“我從來都是個自視甚高的人,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麽樣,反正他遲早會為了我跟他女朋友分手,所以我從來不去探究他的女朋友到底是誰。後來結果我的猜測是對的,他真的為了我分手了,而且對我越來越好,我也覺得很滿足。”

何新蕊像是陷入了回憶,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笑痕,然後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直到我遇見了你,察覺到你們之間的不尋常,我才跑去問舅舅,知道了你們的關係。”

想起之前她對言左左的那些嘲諷和挑釁,現在就像是變成了一把利刃,狠狠地反擊插進了她的心裏,她比她要痛苦一萬倍。

她搖頭苦笑:“我一直以為是你放不下他,他也是這麽告訴我的。然後後來我才發現,是他放不開你,她跟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繁花設計,不過是為了少奮鬥二十年。我在他眼裏不過是個棋子,用完就丟。這大概就是報應吧,我插足了你們的感情,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言左左沒有說話,目光淡淡的看向遠處,她當初對齊家輝的感情很深,被他拋棄以後,要說沒有恨是不可能的,正應了那句話,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曾經執著相信的一輩子良人,就這麽背叛了他們的感情,完全讓她陷入了絕望。

然而,搶她男朋友的人居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她興奮的認父的當天,卻被警告不準破壞妹妹和前男友的感情,她那個時候是真的崩潰了,才會扯著池墨卿的手求婚。

不得不說,她是幸運的,陰差陽錯,她就這樣遇上了池墨卿了,一個對她用情至深的男人。如果說之前有再多的不滿和恨意,也統統被他的愛融化消失了。跟他牽手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她反而慶幸自己被齊家輝拋棄了。

也許,就像池墨卿說過的那些話,漫長的等待和最痛的傷害都是為了遇見,越是經過考驗的幸福才越是最珍貴的。言左左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不由得嘴角勾笑,是那樣安詳而滿足。

“知道嗎,我固執的相信,隻要我擁有一切,齊家輝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何家的財富,我的年輕都是資本。然而我錯了,這些東西是很吸引他沒錯,可他也足夠貪婪和狠毒,等這些東西一旦到手,他就會毫不留情的踹開我,沒有一絲留戀。”何新蕊自嘲的笑笑。

言左左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

何新蕊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明顯,她整個臉龐都扭曲了,“你說我是不是很蠢,就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依舊沒辦法把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從他身上移開。我愛他,比任何人都愛,可他卻不愛我,心裏永遠都沒有我的位置。”

言左左抿唇,看著這樣的何新蕊不禁有些同情。齊家輝跟她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她的背景和家世,等他想要的一旦到手,他們的感情也就走到了盡頭。

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隻是讓她震驚的是齊家輝的無恥,為了分手居然動手打女人。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這樣齷齪,齷齪到令人發指。

言左左看著她,不禁開口,“你還好嗎?”

何新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了,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什麽不好,他做的越是絕情就越是不給我後悔的機會,等我累了倦了,也許就死心了。”

言左左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覺得她很可憐。

何新蕊擦擦眼淚,定定的看著她,“不要同情我,我身邊已經沒什麽親人了,不過是找個人傾訴一下罷了。”言左左不說話,就聽見她繼續說,“其實到現在我還是恨你的,不是因為齊家輝,而是因為你有能力卻拒絕伸手幫爸爸。”

言左左身子一僵,有些意外她會把那件事情拿出來說,她淡漠的看她一眼,“我沒有義務救一個跟我毫無關係的人,就算有,以他犯下的錯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可他也是你的父親,血濃於水!”提到何蒼遠,何新蕊的情緒有些激動。

言左左看她:“血濃於水的父親為了前途拋妻棄女,擔心妻子毀了他的仕途,不惜造謠生事,差點害死她,因此連累另一個女人丟了性命,你給我一個救他的理由。”

她說的風輕雲淡,卻讓何新蕊啞口無言,她看著言左左的眼神很複雜。

言左左冷笑:“我沒有落井下石,把他當年的齷齪事跡公布於眾算是盡了最後的孝道,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指責我,更沒有資格要我救他。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純屬罪有應得!”

何新蕊咬咬唇,被言左左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之所知道言左左和何蒼遠的關係,還是何蒼遠走到無路,喝得酩町大醉的時候說的,為此她媽媽還跟何蒼遠打了一架,最後離家出走了。沒多久,何蒼遠就被抓了,結果她母親又哭的傷心欲絕。

何新蕊不知道他們一家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應該怨誰,可她私心裏是真的怨恨言左左的,恨她有能力不救父親,最後讓齊家輝陰謀得逞,拿去了繁花設計的股份,最後害得她一無所有,不得不背井離鄉。

也許她的怨恨有些無理取鬧,可她如果不這麽恨著一個人,心裏的憋屈就會把她壓垮。她要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她今天約言左左出來就是為了做最後的了斷。

她迷離的視線看著遠方,隨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她轉頭說,“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也許我恨你恨得很不理智,可從今以後,你我再不虧欠。”她說著,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言左左覺得詭異,一抹莫名的不安傳遍全身,她站起來想要離開,突然被何新蕊一把抓住了胳膊,“你想去哪裏,我說過我們要做個了斷。”

言左左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她驚恐的捂著肚子,“你想做什麽?放開我!”

“我說了,我恨你!是你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我們今天就做個了斷,以後再不相欠!”何新蕊的麵色猙獰而扭曲,言左左嚇壞了,不斷掙紮。肚子裏的孩子像是感受她的不安,小手小腳不停地撲騰,這讓她感覺肚子一陣痛意。

“何新蕊,你瘋了嗎?快放開我!”言左左大吼。

“瘋的人不是我,我不過是路過的。”她突然笑了,眼睛盯著公園的某一點。

言左左害怕極了,緊緊捂著肚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緩步朝她們走近的蔡青青,那表情看起來有點恐怖,有點陰森。她走近言左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麽巧,在這裏也能遇上。”

何新蕊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開了她,言左左連連後退,用手捂著肚子。

蔡青青看一眼她的動作,冷笑出聲,“這麽害怕看見我啊,幹嘛一直後退,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聊聊天不好嗎?”她步步接近,看的言左左心裏發毛。她艱澀吞了口口水,不安的說,“你、你想幹嘛?”

“你覺得我想做什麽?”蔡青青嘴角勾笑,陰森森的說,“我不過是路過這裏,看見池太太,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言左左咬唇,緊緊捂著肚子說,“我跟你不熟,用不著打招呼。”

“怎麽會?我們可都是公用過一個男人的人,應該熟的很,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蔡青青臉上帶著陰森的笑意,言左左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這樣的蔡青青讓她感到恐怖,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不安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沒什麽跟你聊得,我先走了。”說著,她轉身就跑。

蔡青青一看獵物要逃走,立刻追了過去,瘋了似的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很大,扯著言左左就往馬路上走。

言左左被她抓疼了,驚呼出聲,“蔡青青,你幹什麽,放開我!”

然而,蔡青青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抓的更緊了,她笑的詭異,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這麽想知道我要幹什麽,那就乖乖跟我走,要不然,我可不保證你跟你肚子的小孩能不能活下去。”

言左左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