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打算

“二大爺選了一個風水極佳的地方,修了一座道觀,名字也用了當年那座道觀的名字。”牟晨星說。

“玉清觀……”秦鉞說:“當年或許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可現在卻成了熱鬧的城市。”

他看著斜前方的河水:“前麵麵水,後背有山,這怎麽有點像那種書上寫的墓穴風水啊?”

“他給自己選的就是墓穴,他死了屍骨就埋在玉清觀大殿下麵的密室裏,還給自己弄個一個玉棺,不過我估計也造成白骨了。”牟晨星說:“他死之前的那段日子,把之前收集的東西都給運了過來,收了兩個又聾又啞的徒弟幫他做雜事,這也就形成了玉清觀隻收孤殘之人的規矩,其實他當年隻是怕有人泄露自己的秘密,才收聾啞徒弟的。”

“有算是做了好事。”秦鉞想到他之前偷看到二大爺藥房內室裏的煉丹爐,這一切都說得通了,那個爐子就是二大爺不想死弄來的:“不過他還是沒逃得過啊。”

“死了更麻煩,成了鬼,出門不用走路乘車不用買票,偷看別人家的秘密都不用打招呼了。”牟晨星冷哼一聲:“你以為渡靈界那麽防著我,真的是因為我和路家那點雞毛蒜皮的恩怨嗎?他們可沒那麽有正義感,因為我是玉清觀的人,因為二大爺偷了各家不少的秘密。”

他語氣中充滿了自嘲:“路佩佩為什麽會和我這樣一個瞎子訂婚,是因為我替路家找回了一本失傳多年的符籙書,那本符籙書是我在二大爺的書架上拿的,是他從路家偷學來回來,上了他一個徒弟的身寫下來的。”

“被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到金庸的小說天龍八部了,那個段譽不就是在無量山的後山找到了逍遙派的地方,那裏不就收藏了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不過這些秘笈好像後來落到了姑蘇慕容的手裏,這二大爺和逍遙派的人還有相同嗜好。”秦鉞說:“不過他肯將這麽多年的心血全交給你,看來是真心想收你當徒弟了。”

“他才沒那麽好心。”牟晨星不屑的冷哼一聲:“他做了多年的鬼做的無趣了,又想做人了,可又修不出肉身來,於是就想奪舍。”

奪舍這詞雖然生僻,可看過修真小說的都懂,那就是去搶被人的身體,把別人的魂魄趕走自己住進去。

秦鉞一聽就明白了:“他不會想奪你的舍吧?”

“你說對了。”牟晨星說:“他這個人挑剔著呢,樣貌不好看的不要,根骨不佳的不要,遇到我來找有道子看病,他頓時如獲至寶啊,雖然瞎了吧,可長得好看啊,而且還有陰陽眼。”

他說到這裏輕笑了一聲:“可剛一上我的身他就後悔了,因為在他的計劃裏,他上了我的身,分分鍾能把我的眼睛給弄好了,可惜,他想盡了辦法都沒轍,而且我心智堅定一直和他死磕,他也把我趕不出去,我又看不見現實裏的東西,對他來說也是雞肋,於是他就出來了。”

“好險啊。”秦鉞本來緊張的都不能呼吸了,聽到這裏才鬆了一口氣。

“我一出來就指著他的鼻子懟了他一整夜,結果那老東西卻對我相見恨晚,覺得我很對他的脾氣,留我在道觀裏教我一些東西。”牟晨星歎了口氣:“跟那個開始我想著反正也瞎了,這瞎子不是去算命就是去做按摩,算命總比按摩輕鬆吧,為了不一輩子都是我爸媽的負擔,我就留下來學了,一留就是這麽多年。”

“人生從此就大不一樣了?”秦鉞說。

“算是吧。”牟晨星說:“二大爺可沒放棄奪舍這個念頭,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套推演的方法,算出了最適合他的出生日期的身體。”

秦鉞聽明白了:“就是我和葉秋馨,可他應該早就發現葉醫生了吧?為什麽一直沒有奪葉醫生的舍呢?”

“他嫌棄葉秋馨是個女的,那女的不是每個月都要來大姨媽嗎?而且葉秋馨還有痛經的毛病。”牟晨星說:“他也是把葉秋馨當備胎,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用,誰知道你會來青山市啊。”

如果秦鉞不來,也許等兩年二大爺就隻能選擇葉秋馨了。

牟晨星歎了口氣:“當初我知道他要來出生日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我告訴我爸媽說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也要他們絕對不要和你聯係,誰知道會在糜家灣遇到你,你還追到青山市來。”

“二大爺現在不是在長白山嗎?我趁著他還沒回來,把出生日期給改了行不行?”秦鉞聽得背後一陣發冷。

如果真的被奪舍了,他是會變成孤魂野鬼還是直接魂飛魄散?

“來不及了,陳藝可一看到你的出生日期,就想辦法讓老道知道了,二大爺雖然在長白山躲天劫不好找,可他和老道之間肯定有通消息的方法,最遲半年就能讓二大爺知道了。”牟晨星說。

秦鉞有些納悶:“陳藝可為什麽要害我?就算她受了有道子道長和二大爺的養育之恩,但是去害一個無辜的人她不會覺得愧疚嗎?”

“她是為了葉秋馨,她和葉秋馨是孤兒院認識的老鐵,如果說陳藝可在這個世上真把誰當家人,那就是葉秋馨了。”牟晨星語氣非常肯定的說。

因為對陳藝可有別樣的心思,聽到這個讓秦鉞格外的難受,他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轉開話題:“我記得葉秋馨在譜江縣失蹤的失蹤,陳藝可提過她是有父母的。”

“養父母。”牟晨星說:“我今天和你說這麽多,是希望你明白你現在的處境,看清楚身邊有些人是不可以信任的,以及為了你的將來做一個打算。”

秦鉞感覺自己頭有點痛:“我能有什麽打算?二大爺這麽厲害的鬼,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有辦法找到我的吧?”

“本來我對這事也挺絕望的,因為我也不是他的對手。”牟晨星歎了口氣:“之前我也想過,要不要趁著他剛進入你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對付他,可那種虛弱也是相對而言的,我怕我拚了命也阻止不了他,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