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仇人

等方偉走了以後,秦鉞忙向牟晨星走過去,他走到的時候,正好聽到陳藝可對牟晨星說:“老牟,可以啊,公孫家的人都被你給弄來了。”

“南宮硯也來了你怎麽不說?”牟晨星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小得意。

秦鉞看看營地裏擺弄著各種現代化儀器,忙碌的一本正經的工作人員,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這些都是你們的同行?”

“行裏排名前十的世家之一,個人排名第五的也來了。”陳藝可說。

“兩個,去年個人排名第一的就在你麵前坐著呢。”牟晨星喝了一口茶。

陳藝可白了他一眼:“別嘚瑟,你這個第一可是有爭議的,長白山那血鬼,人家薛家人可一直跳著腳罵呢,說是他們重創了血鬼讓你撿了個漏。”

“事實就是血鬼是死在我手上的。”牟晨星滿不在乎的說:“我拿了去年的第一。”

秦鉞聽得新鮮:“你們這行還有排名啊?”

“當然啦,我們可是正經行業,現在還和國外的同行聯係,什麽都全球化了,我們這行也要跟上時代,爭取明年進行全球排名,大家還要爭取進五百強呢。”陳藝可說完看著牟晨星:“公孫家這次會來……難道是你去緝靈榜上發帖子了?”

“緝靈榜?那是什麽?”秦鉞又聽到了一個新鮮詞。

“我們這一行每家都各有所長,有時候接了活卻又處理不了的時候,就需要找人幫忙,可為了不傷自己家的麵子,就可以到我們內部的緝靈榜去發個匿名帖,給一定的報酬,再加上緝靈榜和年底渡靈榜的排名是掛鉤的,所以總會有些為名或者為利的人來幫忙了。”陳藝可拉過一個折疊椅坐下:“老牟,這事你給了多少報酬?不會把家底全壓上去了吧?”

“三萬。”牟晨星說。

“三萬可請不動公孫家。”陳藝可有點不相信:“隻怕連南宮硯一個都請不動。”

“我發帖子的時候是寫了名字的。”牟晨星淡淡的說。

“那就難怪了。”陳藝可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

秦鉞立刻感覺到一股別有內情的氣味,他忍不住問:“怎麽了?”

“因為我們家老牟和來的這些人都是有仇的。”陳藝可語氣裏滿是笑意,她指指正在研究地圖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南宮硯,南宮家這一輩的天才人物,五年前剛夠年齡入榜,被譽為最有天分的新人,可惜那年老牟也正好出來溜達,那年的最佳新人花落老牟懷中。”

牟晨星語氣特別虛偽的說:“險勝而已。”

陳藝可指向營地裏年紀最大的一個,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看上去像是個老幹部模樣的老年人:“那個,公孫家的老爺子,他親自來可見對這件事很重視啊,不過我覺得,估計還是氣不過你的不要臉。”

“這事不準再提了啊。”牟晨星站起來往旁邊樹林走:“我去方便一下。”

秦鉞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可這件事和牟晨星有關係,他也很八婆的蹲在陳藝可的身邊:“說來聽聽。”

“五年前吧,老牟拿了最佳新人,自然就得到了很多關注,其中也有來自於女人的關注,然後,老牟戀愛了,和路家的一個姑娘,當時老牟去哪兒都帶著路佩佩,渡靈的事情都算在路佩佩頭上,讓這幾十年技藝大部分失傳,都快被渡靈界淡忘的路家,一年時間就把公孫家從第二的位置擠了下來,然後連續霸占第二的位置三年。”陳藝可伸出三根手指頭:“要不是老牟和路佩佩分手了,估計公孫家到現在還回不去。”

“第一是誰?”秦鉞好奇的問。

“龍虎山張家,沒辦法,幾百年了,樹大根深,名聲響,群眾基礎廣,找他們的人多,業績自然也很好,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估計很無聊吧。”陳藝可拿起一個蘋果削起來。

秦鉞猶豫了一下才問:“牟晨星為什麽會和路佩佩分手呢?”

“老牟當年是誠心誠意要和路佩佩好到底的,還幫路家找到了兩本失傳多年的符籙,可惜嘛,天意弄人啊。”陳藝可歎了口氣:“做渡靈這行,家族傳承固然重要,天賦更重要,路家的兒子看牟晨星能力出眾,先是強開天眼失敗了,最後竟然自瞎雙眼想要獲得不一樣的能力,可惜啊,還是一無是處,什麽都沒有。”

她又歎了口氣:“可路家人不這麽想啊,他們覺得是老牟鼓動的路子墨鋌而走險,所以記恨上了老牟,硬讓路佩佩和老牟分了手,因為當時老牟為了和路佩佩在一起,是拜了路佩佩的大伯當師傅的,這個時候路家居然給老牟冠上了一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在傳統行業中,最講究尊師重道,被冠上了這個名聲,隻怕想要再出人頭地就很難了。

秦鉞點了一支煙:“牟晨星這兩年一定過的很艱難。”

“還好吧。”陳藝可想了想:“人嘛,要是不敢去死就隻能活著,誰還沒點傷心事呢,你說是吧?”

秦鉞有些傷感:“如果不是他的眼睛……”

“瞎了有一個最大的好處。”牟晨星從樹林裏走出來:“隨時隨地帶著目中無人的嘲諷光環。”

他在折疊椅上坐下,頭偏向秦鉞的方向:“背後嚼舌根可不是你的風格啊,秦鉞。”

秦鉞一聽這話頓時很心虛,他忙伸手拿過陳藝可剛削好的蘋果,一轉手塞到牟晨星手裏:“吃水果。”

陳藝可瞪大了眼睛正要發飆,卻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她立刻換上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還站了起來:“公孫阿姨。”

“亦可啊,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公孫阿姨也笑眯眯的說。

陳藝可嘴甜的說:“公孫阿姨啊,為什麽你和我十年前見到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呢?”

“因為我不會在背後給人使絆子,亂算計人啊,正所謂相由心生,你說是吧?”公孫阿姨說完這句若有所指的話,也不等陳藝可回答,她接著說:“我們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不過……”

她用不太客氣的目光看著牟晨星:“你們不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