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玉清 新

秦鉞想到這裏,拿起自己覺得有用的幾張照片,他對何宇謙說:“你自己重新打印啊。”

他一邊往外麵走一邊給牟晨星打電話:“你在哪兒呢?我和何宇謙在關嘉美的身上另有發現,想給你看看。”

“我在玉清觀,你來吧。”牟晨星的語氣有點懶洋洋的。

秦鉞出了法證樓就遇到了康智和譚進,看兩個人的方向應該是準備去食堂吃午飯。

康智一看到秦鉞,立刻咋咋呼呼的說:“秦鉞你可太不夠意思了,自己跑去上直播也不叫我,那幾個主播本人長的怎麽樣?是不是妝特濃特假?”

譚進笑眯眯的說:“小秦很不錯啊,對著鏡頭說的那些話很好嘛。”

“他那算說得好?”康智不服氣的說:“給我一個上電視的機會,我能不歇氣的說上三十分鍾。”

“你沒這種機會的。”譚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秦鉞說:“這都快十二點了,小秦,一塊吃午飯吧。”

“我暫時不去……”秦鉞猶豫了一下,把手裏拿的照片給譚進看:“我想找個成人用品店問問這些情趣用品的事。”

“這案子都完了還去問什麽啊?”康智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小秦有這種追根究底的精神是很好的嘛。”譚進說:“去問問也好,以後遇到類似的案子我們也好有個借鑒和參考嘛。”

他對康智說:“今天食堂是紅燒排骨,遲了就沒了,趕緊的。”

有個能積極主動給自己打掩護的上司真是好。

這是秦鉞第一次走進玉清巷,左邊是他住的那棟樓,一樓的鋪麵不是賣花圈的就是賣骨灰盒,壽衣的,都是和喪葬有關的店鋪,右邊是精神病院的院牆。

巷子的盡頭是一座看上去有點年頭的山門,山門的左邊,也是精神病院圍牆的盡頭,就是陳藝可住的兩層小樓,這會一樓的鋪麵也打開了,是個沒有掛招牌的中藥鋪,雖然是中午了,可生意還是不錯,長條凳上還坐著四五個人在等著看診。

有個杵著拐杖的中年道士從裏麵出來,對著樓上喊:“飯做好了沒有啊?我快餓死了。”

陳藝可從廚房的窗戶探出頭:“好了,擺桌子吧。”

她看到秦鉞,立刻笑著對秦鉞揮手:“小秦寶貝,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來找牟晨星的。”秦鉞很耿直的說。

“切,等我下來。”陳藝可的頭收回去,又探出來對那個杵著拐杖的中年道士喊:“寬叔,你喊如如來提飯,我的HONEY來了不空伺候。”

“什,什麽HONEY啊?”正在把脈的大夫聽到撇下病人站起來:“你們等我一下。”

他是個挽著發髻的道士,一身深藍色的袍子,戴著衣服老花鏡,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正在仔仔細細的打量秦鉞:“你和我們家可可是什麽關係啊?”

“朋友。”秦鉞拿不準這個道士和陳藝可是什麽關係。

“不是一般的朋友吧。”老道士一副你知我也知的表情對秦鉞使個眼色:“方便給我看看你的身份證嗎?要和我們家可可在一起啊,別的不重要,八字一定要合,要陽氣重,要……”

秦鉞為了不讓他繼續念叨,忙將自己的工作證亮出來:“我和陳藝可是同事。”

“秦鉞啊?這個名字不錯,你五行是缺金才取這個名字的嗎?”老道士:“缺金的話取這個字不太好的,這個鉞啊,是古代帝王殺死大臣的時候用的,象征生殺之權,如果命格不夠硬的話是壓不住的,你還是把生辰八字報給我,我給你算算,不合適的話就別用這個名字。”

陳藝可這個時候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她聽到以後對秦鉞說:“你讓老道給你算算也行,他算這個還是很在行的。”

秦鉞也不在意,就報了自己的出生年月,他對陳藝可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老牟。”

“那走吧。”陳藝可剝了一根棒棒糖塞嘴裏,轉身往山門後走。

山門後麵是一層層的石階,石階縫裏有些青苔,邊緣都被摸的圓潤了,有些地方還被踩出了一些坑窪,兩邊是樹林,雖然冬天顯得有些冷清,可也看得出這山有些年頭了。

秦鉞跟在陳藝可的身後往山上走,心中忍不住產生了一種寧靜的感覺。

走到半山腰,他看到是一個中年道士在掃地,他們走得很近了,這個中年道士還在掃地,並沒有讓他們過去的樣子。

陳藝可伸手點點這個道士的後背,這個道士看到陳藝可,立刻露出了一個很開心的笑容,然後用啞語比了幾個手勢,陳藝可也用啞語回答了他。

接著往上走了一段以後,秦鉞才問:“剛才那位是聾啞人?”

“玉清觀裏就沒有不殘不缺的。”陳藝可說:“習慣了就好。”

秦鉞不太明白:“是特意如此的?”

“正常人看破什麽紅塵啊,缺了殘了沒地方討生活的老道士才會收。”陳藝可說:“每個人也沒閑著,也沒等著香油錢過日子,看到下麵的中藥鋪沒有?老道士可是祖傳三代的老中醫,生意好得很,我就是他這麽一副方子一副方子的養大的。”

秦鉞聽說她是被老道士給養大的,正奇怪的想繼續詢問,可他們已經走到了石階的盡頭。

盡頭是一個不大的道觀,道觀門口的牌匾上寫著玉清觀三個字,進了大門有一道照壁,照壁上波濤洶湧騰起的雲霧中有一道氣勢磅礴的仙門。

繞過照壁,背麵是一個小小的魚池,魚池裏是石雕的蓮花,荷葉,以及十幾尾活靈活現的石雕魚,這些魚爭前恐後的從魚池裏跳起來,跳得最高的一尾魚嘴裏咬著一隻古色古香的銅鈴鐺。

可這一麵的照壁上卻是空蕩蕩的,隻有石頭本身的花紋,可這些花紋看久了,似乎讓人有點頭暈失神……

“別看了。”陳藝可墊腳伸手捂住秦鉞的眼睛:“再看你會死的。”

她對側院的月亮門揚揚下巴:“走吧,老牟在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