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走唄

陳亦可放下筷子:“那就去唄。”

她伸手拍了一下秦鉞:“車鑰匙給我。”

秦鉞猶豫了一下才把車鑰匙遞給陳亦可:“你有駕照嗎?”

“要不是我的東西在你車上,我是不稀罕你那破車的。”陳亦可抓著牟晨星的胳膊,把正在喝湯的牟晨星給拽起來:“老牟,走唄,我需要一個記錄員。”

牟晨星放下碗跟著陳亦可往外走。

方偉不太明白的問秦鉞:“所長找你女朋友去做什麽?”

他的話被陳亦可給聽到了,陳亦可回頭對他眨眨眼:“因為我是殯儀館的,不怕死人。”

方偉看著陳亦可他們上了車,這才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秦鉞:“你這口味有點重啊。”

秦鉞有些扛不住,又不得不做出不在乎的樣子:“小清新太常見了,哥們就想試試重口味,那個啥,我跟著去看看,你們先吃著。”

他忙跟著跑了出去攔車了。

李曄對上方偉的目光,憋著笑,伸手抹了一把臉,用特別沉痛的語氣說:“我鉞哥,被部隊開了的事,受的打擊挺大的。”

這邊秦鉞坐在陳亦可開的車裏,緊張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我這是越野車,不是跑跑卡丁車!你能開的穩一點嗎?”

“我開車就這風格。”陳亦可翻了個白眼,繼續一腳油門踩到底。

秦鉞他們剛到現場,就看到下午跟著所長去糜家灣的鄉警小張。

小張快步跑過來:“所長,縣公安局的領導來了。”

他身後跟著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其中有兩個背著工具箱。

領頭的那一位主動和所長握手:“我是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周學軍。”

“周隊長,沒想到是你親自領隊。”所長忙向周學軍匯報情況。

提著工具箱的三十多歲的胖子走過來:“你們哪位是錦城市來的陳法醫?”

“我。”陳藝可嚼著泡泡糖,吊兒郎當的舉了一下手。

“早聽說錦城市有位美女法醫,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你好,我是縣公安局的王廣思。”王廣思很客氣的和陳藝可握了握手:“陳法醫是來這裏旅行的?”

“對。”陳藝可回答的很簡潔。

王廣思說:“休假還給陳法醫添麻煩,我真是過意不去啊,陳法醫的記錄我看了,寫的真的是非常的好,聽說還拍了大量的照片,現在瘴氣太重我們沒有相關設備沒法進糜家灣,你這些資料對我們太重要了。”

“哪裏重要了?”站在王廣思身後的一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黑著臉說:“書寫不規範,字還寫的醜,你擅自移動屍體就是破壞了現場,對我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幹擾。”

這語氣是相當的咄咄逼人了。

陳藝可挑了一下眉毛:“我和你見過?”

“我是江路。”江路語氣很不滿的說。

陳藝可一臉的迷茫,似乎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

牟星辰站在她身後突然開口了:“就是省裏招考的時候,被你PK掉了沒能留在錦城市公安局的那個。”

“當年可是有三十多個人去考呢,被姐PK掉的那麽多,我怎麽記得住那些甲乙丙丁的名字?像這種炮灰路人的名字你都記得?老牟,你的記憶力就是好。”

“因為他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牟星辰說:“因為他拿了一張你和你們係主任的合影,跑去揭發你搞潛規則,還讓你被調查了,你忘了?”

“原來是你啊。”陳藝可說著就開始挽袖子了。

王廣思一看不好,忙擋住一臉怒氣的陳藝可:“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他推了一把江路:“快去查看一下屍體。”

江路瞪了陳藝可一眼,轉身從工具箱裏拿出手套戴上向屍體走去。

王廣思對陳藝可說:“早聽說陳法醫的大名,不但人長的好看,技術也是一等一的,這次聽說你在這裏,我立刻向上級申請協調你暫時協助我們一下,稍後你應該就會接到通知了。”

陳藝可卻不覺得這是好事:“你們是看死了五十多個人,想抓我當苦力吧?”

“哪的話啊,這是想和陳法醫你交流學習呢。”王廣思笑著說:“陳法醫之前發表的幾個論文我都看了,分析的很全麵啊,讓我也是獲益良多啊。”

“不知道從哪兒抄的。”江路聽了以後很是不屑的說:“不用她,我一個人就行。”

“喲,這是和我叫板呢?”陳藝可一臉假笑的說:“我就喜歡有人和我懟了,說說吧,這具屍體你有什麽看法?”

江路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按照步驟認真檢查了屍體以後才回答:“屍體的致命傷在頭部,傷口有兩個,從周圍環境來看,應該是被滑落的石塊打擊造成的,測她的肝溫再加上形成的屍斑來看,她應該死亡了十個小時左右,具體情況還要做進一步的解剖才知道。”

“山體滑坡是在今天中午一點到三點間陸續發生的,她的死亡時間在十個小時左右的話,能是被砸死的嗎?”陳藝可戴上手套走過來,檢查了一下屍體情況再說:“致死原因是對的,你不要因為傷口周圍有泥土就推斷是石頭,你仔細的摸摸傷口,這不是意外,是他殺。”

她不等江路說話,繼續說:“劃開看骨頭上的傷痕,應該是扳手之類的工具造成的,衣服,褲子,皮膚已經頭發裏都有潮濕泥土……她應該曾經被埋入土裏。”

王廣思說:“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殺害,然後埋進土裏,因為山體滑坡而隨著石塊落了出來?”

陳藝可看向山上,天已經黑了,也看不出什麽:“上山看看唄,說不定會有線索,另外啊,我建議你們在屍檢的時候,檢查一下她最近有沒有過夫妻生活,據說她老公一進過半個月不在家了。”

江路看著陳藝可的側臉,用懷疑的語氣問:“你懷疑是情殺?”

“破案是刑警隊的事,我們的工作是為他們提供可靠的證據確定破案的方向。”陳藝可站起來,脫了手套拍拍江路的肩:“同學,請專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