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絕寒雲回到魏子言身邊,給魏子言整了整滑落到肩頭的披風,直到此時,陷入呆滯的三人才慢慢回神。

“穆戈爾感謝恩公相救。”那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子率先走到馬車前,將右手放在胸前,恭敬地彎腰致謝。

“你們可以走了。”北絕寒雲對於這男子的舉動毫無反應,隻是看到他擋在了馬車前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冷淡的回了一句。

“你這人怎麽這麽無禮,我大哥和你說話,你卻如此傲慢。”剛才被打落在地的女子馬上大聲喊道,對於北絕寒雲的舉動顯然十分不滿。

“玲兒,不得無禮。”北絕寒雲還沒說話,倒是叫穆戈爾的男子先一步拉住了女子,然後歉意的對北絕寒雲說道,“小妹無禮還請恩公見諒,我們兄妹二人是韃靼塔塔爾部人,恩公仗義相救我們兄妹感激不盡,還請恩公和我們一起回族內,也好讓我們好好感謝恩公。”

北絕寒雲沒有說什麽,正想動手揮開這兩個擋在馬車前的人,魏子言拉了一下北絕寒雲,然後才開口說道,“我們不過是過路之人,舉手之勞,你們不用放在心上。咳咳咳。”話剛說完魏子言用忍不住咳了起來,北絕寒雲輕柔的給魏子言拍著背,看向穆戈爾兩人的目光有些寒冷。

“恩公,我看夫人像是受了風寒,草原夜裏寒氣重,現在天色不早了,周圍也沒有其它的部族,恩公不如和我們一起回族內,我族內有名厲害的巫醫,可以讓他替尊夫人診治一下。”穆戈爾看到魏子言,他剛才可是看得清楚,如果不是這位夫人開口,恐怕自己這位恩公是不會救他們的,所以對魏子言同樣十分尊重。

“麻煩你們了。”北絕寒雲看了看魏子言,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應了下來,魏子言身子弱,如果晚上露宿草原,恐怕會著涼的。

“在下穆戈爾,這是我妹妹塔娜玲,漢名李玲,這是我妹妹的師兄江帆,我們塔塔爾部距離這裏不遠,恩公請隨我來。”說著穆戈爾向北絕寒雲他們介紹了一下,然後就引著他們朝塔塔爾部走去。

“前輩,在下江帆是青山派弟子,前輩武功登峰造極,晚輩多謝前輩相救。”江帆一身白衣,樣貌俊朗,二十幾歲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不過看得出應該是某個大門派的弟子,而且還是初入江湖的那種,那看著北絕寒雲的眼睛有著毫無掩飾的崇拜,顯然被北絕寒雲剛才的功夫吸引了。

“師兄,你幹什麽呀?”塔娜玲見江帆兩眼興奮地盯著北絕寒雲,有些奇怪,自己哥哥喜歡結交江湖中人熱情一點也就算了,怎麽連自己一向眼高於頂的師兄也是這個樣子,塔娜玲雖然也會些武功,但是功夫並不算高,自然看不出北絕寒雲和其他所謂武林高手之間的差距。

“青山派?寒雲,我好像聽簫兒妹妹說起過這個門派,青山派也是精通奇門八卦,隻不過和易門有些不同,他們似乎專精劍陣之類的陣法。”魏子言這還記得當時梅簫兒提起青山派時的樣子,青山派和易門不同,沒有那麽深厚的曆史,是個新興起的門派,不過青山派的劍陣確實厲害,好像好找上了易門挑戰,易門雖然對各種陣法都有研究,但是劍陣不同於普通的陣法,它是攻防一體的群體性陣法,而且劍陣是由人完成的,可不是個死物,自然不會愣在那裏等著你破陣,易門雖然陣法上比青山派高上許多,但是門內弟子武功並不突出,所以即使看出來其中的玄機也無法破陣,想起梅簫兒對自己說起這事時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魏子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也許是因為呆在那冰冷之地的原因,十幾年的歲月並沒有在魏子言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任誰也無法想象眼前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女子會是三個十幾歲孩子的母親,魏子言的笑容很淡,卻吸引來了其餘四人的目光。

“怎麽,想簫兒了,等我們看完了落日可以順便看看她。”北絕寒雲見魏子言難得露出笑容,心情也跟著好了很多,想起梅簫兒心中也有些想念,梅簫兒早在幾年前就嫁給了文佐青,兩人成親後有了一個女兒,而梅簫兒也在女兒出生後變得穩重了許多,甚少在江湖上露麵,和文佐青一起居住在易門之中。

聽到北絕寒雲的話,魏子言苦笑了一聲,抬頭看了看遠處降落的夕陽,自己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嗎,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不知道哪一日就無法再醒過來,還能奢望做些什麽?

“恩公和夫人看起來都是中原人士,不知這次來關外要趕往哪裏?”穆戈爾開口問道。

“我們隻是來關外隨便逛逛。”北絕寒雲心情不錯,對於穆戈爾的疑問,並沒有問而不答。

穆戈爾三人有些錯愕,不說這關外可能存在的危險,單是這一路上要遇上的強盜、匪徒,就不是一般人說逛就逛的,那些來往關內外采購的商人那個不是將腦袋別在腰帶上,即便雇傭再多的保鏢也是戰戰兢兢,可眼前的兩人卻如此隨意的來關外遊玩,讓穆戈爾三人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想到北絕寒雲那高深莫測的武功,三人也就釋然了,果然還是能者行遍天下呀。

“還真是陰魂不散呀。”突然北絕寒雲停了下來,凝神看向前方。

“前麵至少有十五人正朝這裏趕來,應該是和追殺你們的人是一夥的。”見穆戈爾三人都看向自己,北絕寒雲開口解釋道。

“怎麽可能?”塔娜玲有些不敢相信的喊道。

“信不信隨你們,來的這些人和剛才那些人氣息相近,修煉的應該是同源的武功。”北絕寒雲說完便不再管穆戈爾三人,回頭看向魏子言,“子言外麵風大,到馬車裏麵去吧,省的一會聞到血腥味惡心。”

“恩公,我和妹妹是塔塔爾族族長的子女,金國魏王意圖控製塔塔爾部,收買族內叛徒,想要將我兄妹二人置於死地,求恩公出手救我二人性命,穆戈爾畢當湧泉相報。”穆戈爾聽到北絕寒雲的話後臉上露出了憤怒、仇恨之情,看了看身邊的塔娜玲,穆戈爾回身跪在地上,向北絕寒雲請求道。

“大哥。”看到穆戈爾跪了下來,塔娜玲大聲喊道。

“玲兒,跪下。”穆戈爾回身看了一眼塔娜玲,不容置疑的眼神讓想反駁的塔娜玲不敢出聲,很是不情願的跪了下來。

說話間,黑衣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線內,十幾人片刻間將北絕寒雲幾人圍住。

北絕寒雲不是愛管閑事之人,不過看到身邊魏子言的目光,這事看來不管也不成了。

“離開這裏。”若是以前的北絕寒雲絕對不會這麽Lang費時間,不過北絕寒雲知道魏子言的善良,絕對不會希望無辜的人被傷害。

雖然北絕寒雲隻是說了一句話,可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十幾個黑衣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每個人都緊緊握住自己的武器,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動手。

“北絕寒雲掃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都忍不住後退一步,突然北絕寒雲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其中一個黑衣人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迷煙,北絕寒雲皺了皺眉頭剛要去解決這個礙眼的人,突然聽到魏子言不住的咳嗽聲。

北絕寒雲回身一看,就見到魏子言扶著馬車,手捂著嘴痛苦的咳嗽,鮮血從她手的縫隙之中流了出來。

“子言,你怎麽了?”北絕寒雲一個閃身已經來到了魏子言身邊,扶住魏子言,想要為魏子言運氣,卻生生止住了,北絕寒雲所練的焚天訣,功夫霸道不是魏子言能承受住的,而且魏子言體內偏寒和焚天訣正好屬性相克,這也是一路上北絕寒雲不敢為魏子言用內功治療的原因。

“我、我、咳咳咳,沒事。”魏子言抬頭看向北絕寒雲,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痛苦,可是還是不希望北絕寒雲擔心,用盡力氣說出了一句話。

“你們找死。”北絕寒雲眼看著魏子言痛苦,卻無法相助,抬頭看向這些黑衣人,此時北絕寒雲的眼中泛著紅光,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心中是憤怒是仇恨,更是懊悔,如果自己在他們來了以後就解決了,也就不會讓魏子言受這種痛苦,雖然隻是一點迷煙,可是對於魏子言來說卻是催命的毒藥,而讓魏子言痛苦的就是眼前這些人。

北絕寒雲身影一動,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來到了那個放迷煙的黑衣人麵前,手掐著黑衣人的脖子,那黑衣人痛苦的掙紮著,卻無濟於事,最讓人心悸的是,這黑衣人身上突然找起火來,片刻間這黑衣人就被活活燒死,接著一個、兩個,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然後痛苦的死去,可看到這一幕,剩下的人失去反抗的勇氣,四處逃竄,卻沒有一個人能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