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詫異著:她怎麽會來?不是說她休憩了嗎?還有玄太醫不是安排他來的時候還有一個時辰的嗎?

太妃詫異著:她怎麽來了?難道她不想皇後活著了?就算再怎麽安人注意著,咱們是救又不是害,對她沒壞處啊!我都專門在安坤宮的門口示意了,她怎麽倒跑來了?

紫謐詫異著:她怎麽來了?自己來救治,她肯定是知道的啊!善用謀術的太後怎麽這個節骨眼上來了?

紫蘇慌亂著:太後來了?怎麽辦?看到紮針的是紫謐怎麽辦?再說我們要謀害怎麽辦?還有皇後,紮了針等下要按次序取,我怎麽取?紫謐怎麽取?她要是看到了我,說我眼生可怎麽辦?

羅太醫這會也詫異著呢,他詫異的不是太後,詫異的是玄太醫的到來:院首怎麽沒留住他?難道是太後召了他?他來的話,到底會怎麽樣呢?先前他自願和我們一起演戲,想著要給洛家後人一個活著的機會,免得被太後硬說是她妄動了鳳體而獲罪,也因此一直沒拆穿我和院首這邊,他這會來又打的什麽注意呢?不會…倒戈相向吧!

一時間整個殿裏的氣氛還真是靜謐的有些詭異了。

但是畢竟這些人都是宮裏的老人了。最先反映過來的是太妃和皇上:太妃是立刻到了軟塌上,將身子微微一扭坐出了一副假寐的樣子,而皇上則坐上在皇後的身邊,伸手把皇後的手拉在了手中,眼掃了下紫蘇那丫頭就去看著門口了。

羅太醫則立刻拿起了托盤,一幅才遞了藥的樣子。而紫謐和紫蘇則沒動。

紫謐是跪在皇後的床前,一副眼看那幾根針專心致誌的樣子,而她其實正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皇上和紫蘇。她要看皇上地表情,也害怕紫蘇露出馬腳。她可是感覺到自己那份心慌。她很少慌亂,就是慌亂也不會這般如重錘砸在心口,擂出滔天般的心鼓聲來。

紫蘇啊!你可千萬要保持著平靜啊!

這時的紫蘇完全就是傻在那裏的,她就是兩耳隻有自己的心跳聲,眼睛死死地盯著殿門口,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三個字上:怎麽辦?

太後一身朝服出現在殿門口,把紫蘇嚇的腿都不由地抖了一下。而這個時候龍應天的眼也睜大了許多。

“臣,叩見太後娘娘。”羅太醫立刻放下手裏的托盤,連忙跪地,但聲音卻不大,並小心地看了太妃一眼。

太後一進殿。其實就是先看到太妃在看皇上的。

她對著羅太醫“恩”了一聲說了平身後,就不由的挖了一眼還在裝睡地太妃,心裏暗罵著:“裝什麽裝,唱禮的都唱了,你還能睡的安穩?今兒還給我對上眼了!”

“皇上。哀家實在擔心皇後,在宮裏也沒法休息,叫了玄太醫說給我開點安神的藥。可是這會心裏又不安了,還是來看看。”太後說著聲音就略微大了些,並往皇上那裏走去。

“噓,母後,咱們小聲點說話吧,母妃也是操心,可她前些日子收了點寒氣,這會倦了。可又放心不下皇後。朕也勸了半天,她還是留著看,結果沒會功夫也就靠著說休憩一會,看著樣子這會許是睡著了些,咱們就別吵她吧。”

龍應天才聽了母妃的抱怨。看著她裝睡也明白這一是躲個是非,什麽都不知;二就是正好也給太後個威風看看。誰叫太後大早上對著她擺起了架子呢?龍應天其實和太後都清楚,論架子,太妃怎麽敢和太後比?所以太後依然厲害些。可是論架子母妃是比不過母後,但論和皇上地關係,這生母怎麽也比你這後母親啊!

太後一聽皇上叫她小聲,心裏就更不痛快了。但是她知道這會不是置氣的時候,也明白太妃玩的手段,於是真就壓低了聲音說到:“妹妹也是操心地人,心累了,是該休息下的。哀家這不也操心的,來看看…這,這是…”

太後一臉詫異的指向了皇後,並一手掀了帳子衝了進去。

“母後,這是在為皇後救治呢?”龍應天應付著。

“救治?可這針…”太後立刻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紫謐,“這,這丫頭,這不是紫謐跟前的那個叫紫蘇的丫頭嗎?她怎麽在這裏?”

太妃閉目假寐,聽到太後的問話,心中不由地罵了一句:明知故問!

太妃這會也是有些生氣的,她思考著:要不是看她這個棋子有用,誰會來救?救的是她的棋,可她竟然還想抓著機會來借由此事弄死宇文家嗎?她們金家怎麽就這麽忌憚宇文家?難道她還在打算為她那個兒子奪了兵權,不,是奪下兵馬來謀反不成?

“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正是宇文紫謐跟前地丫鬟,本是隨府進的宮,蒙太妃娘娘瞧上,收她跟前做個丫頭。今日奴婢瞧見主子轎輦前去行禮,主子說奴婢小時跟隨家父學地些皮毛便帶了奴婢來瞧瞧皇後娘娘,看看…”

紫謐轉身跪答著,不過話還沒說完,太後就把她的話打斷了:“什麽?瞧瞧皇後?你也太放肆了吧?三位太醫操勞著,其中還有院首大人,你以為你一個小丫頭還能比他們有本事了嗎?這針是怎麽回事?你紮的?快給我拔了,你這害人的小丫頭,哀家還沒顧上治你,你就敢再來行凶,還這麽明目張膽?也不知道是誰蒙了心思究竟讓你再來害皇後!”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

“還敢頂嘴?來人!掌嘴!”太後一聲令下叫人動手!

“誰敢!”皇上一聲低沉的音。

“慢著!”太妃一聲拔高的因。

“皇上!難道你要看著這小丫頭親手把皇後送上黃泉嗎?還有你,妹妹,你不是睡了嗎?難道哀家下令要掌這丫頭的嘴的聲音大了些吵醒了你,怎麽一醒來就要哀家慢著啊!”

太後的臉色陰沉卻帶著一絲嘲笑,那話語雖沒什麽高調,可是話鋒卻若針紮著人般犀利如刺。

“姐姐,妹妹竟然睡著了,連您來都不知道,罪過罪過。呃,剛才妹妹說了慢著嗎?難道是夢中的話,竟出了口嗎?哎呀,姐姐快原諒妹妹吧,那聲慢著可不是對您說的,您不知道,我剛才一時困乏就入了夢去了,結果就看到了一座橋的橋頭上站著倆人,不,不,不是兩個人,而是一位是菩薩,一個是小鬼。”太妃說著就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然後才繼續說到:“我就看著有好幾個人往那橋上去,一會菩薩拽一個,一會小鬼拽一個,菩薩拽的那人就沒了,小鬼拽的就被丟到了橋上然後一腳就踹了下去。”

“妹妹,你要說什麽?”太後的眉凝了起來:“哀家可對你的夢沒興趣。”

“姐姐,你聽妹妹說啊。我好奇就去問那菩薩,我說菩薩啊,您在做什麽?菩薩和我說:我在把那些不該死的人從小鬼的手裏搶回來。我立刻奇怪起來,忙問著:菩薩啊菩薩,不是小鬼抓的都是該死的嗎?菩薩解惑於我:不,此小鬼不是,他抓的可都是不該死的人,圖的可是一己之私!”

太後的眉抬了起來,她的手將帕子狠狠地攥在手裏。

“我正想問問這小鬼圖的什麽私呢,哪知,我竟,我竟看到了皇後,當即就嚇的差點叫出來。”太妃繼續講著,一臉的回憶模樣,可是說到皇後的時候她特意的看眼太後,而後眼掃了下紫謐繼續講著:“菩薩對我擺手叫我安靜,就伸手就要去抓皇後,可是那小鬼卻突然伸手抓了皇後不說,往那橋上一丟就要踹她下去,我一急,就喊了聲,慢著,結果這一下就醒了,就看到了姐姐您!”

“太妃,神鬼之說你在殿中提及太過放肆了吧!”太後的眼眯了起來。

“太後,本宮從來信佛,對佛家言,小鬼也就是虛無,是太後您太計較了!”太妃毫不客氣的兌了回去!

“你!竟敢和哀家頂嘴!”太後激動的揚起了手指著太妃的臉。

“怎麽太後姐姐,您是要叫人也對妹妹行掌嘴之罰嗎?”太妃說著竟伸手將太後的手指慢慢地按向一邊,而後說到:“姐姐,就算我隻是個太妃,但是您身為太後也不能對妹妹我指著鼻子啊,這可失了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