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颯聽著杜雨露的話,咬了下牙,臉色也變的難看了些許,他感覺到吳頭和桑雲看向自己的眼神,便將身子向後移了點說到:“既然夫人一心想去,那就去吧,隻是我騎的墨雪乃是戰馬,夫人莫到時受了驚嚇就好。”說著他鬆了一手的韁繩伸手迎接他的夫人。

杜雨露一聽紫颯允了,又見他來拉自己高興的伸了手,順著紫颯的帶動,騎上了馬兒,坐在了紫颯的身前。

“你們且在這裏守著,我帶夫人小轉一圈就出來!”紫颯說完,就雙腿一夾,墨雪就在山路上往每日的去處再多去一次。

吳頭看著少爺那背影,看著他拉韁繩的姿勢,想起少爺剛才的表情,不由的皺了眉…

墨雪跟著紫颯這些年,對於紫颯的掌控是完全熟悉的了。可主人今日裏的韁繩卻拉的特別緊,有種在戰場上衝殺前死壓著自己的勁兒,不自覺的它的脾氣勁兒也上來了,就卯著勁兒,等著鬆繩的那一刻。

山路蜿蜒,剛繞過一個小山頭,紫颯便略鬆了韁繩,果不其然,墨雪立刻一個躍身而後飛奔和穿梭在了山林裏。

此刻山林裏枯枝帶著殘雪伸著它的枝椏在山路上方,墨雪的急速穿行,讓馬上的兩人急速的閃躲著以免傷到。

紫颯聽著杜雨露的大呼小叫,將她更加快速地在馬背上撥來倒去的躲避那些枝椏。直至那結冰的溪邊,才將墨雪一個猛刹,拉的又揚了次身子。

馬停了,杜雨露臉色煞白地爬在馬背上,嘴唇不住的哆嗦著。

紫颯此刻鬆了韁繩下了馬,將馬背上的杜雨露一把抱了下來說到:“夫人莫怕,戰馬都是如此,性子剛烈。我此番穿的朝衣馬上輕便,而你一上馬,如同我穿了甲胄,馬兒不知,定是以為我帶它在沙場,自然失了溫和,夫人既然來到這裏,那就看看吧,我每日都是在此處靜思片刻的。”

杜雨露聽地紫颯這般說。也隻有怨自己消受不了戰馬的性子,聽他說每日在這裏靜思,不由的打量起周圍來,一邊冬日的蒼涼感。讓她實在不明白這裏有什麽好。

“夫君每日來此靜思,難道有什麽事,讓夫君難以靜神嗎?”她詢問著,眼掃著周圍。

“在朝為官,又是武將一名。家族也是名門。守著幾代盛名。我總要為整個家族打算,所以總要動動腦子,可是他處總有幹擾總有是非。這裏守的一片寧靜,也好靜心而思。”紫颯說著就看著他夫人的眼說到:“想不到,我這點小習慣倒叫夫人掛心了。”

杜雨露一聽紫颯這麽說,不由的急了,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在怪她竟然查問他的事,連忙說到:“夫君,妾身並不是要查您地,隻是擔心您的身子,這冬日又冷的,怕…”

“行了,天冷也該回去了,晚上你叫桑雲回杜府一趟,告訴嶽父大人一聲,明日裏,我攜你過去看看他們。”紫颯不想聽她說那些關心的話語,立刻打斷了她地話,說完後,就打算將她抱上去了。

“不,夫君,我們,我們可否走出去?”杜雨露說著有些害羞的低了頭,這一低頭恰好看到了地上落葉的一處結了冰的白與周遍的殘雪冰凝不同,不由地“咦”了一聲。

紫颯眼掃那物,知道是自己剛才釋放地**,立刻伸手將雨露一拉說到:“那就走吧!”

杜雨露被紫颯一拉了手,心中立刻一蕩,忙害羞地跟著走了起來。墨雪也就在紫颯地另一側跟隨著。

杜雨露就這麽感受著紫颯的手指那份粗糙,感受著一份暖熱,她不時的看著他,看著自己這個讓自己難言委屈地丈夫,終於在幾番唇齒的掙紮後,她開口問了出來:“夫君,到底,到底是妾身什麽地方不對,讓您,讓您這麽為難,這麽不,不待見?”

紫颯的腳步一停,他看著前方的枯木說到:“夫人為何這麽說?夫人多心了。”

“不,我不是多心,我總覺得夫君你在躲著我,到底雨露哪裏出了錯,讓夫君這般討厭?”

“我沒討厭你。”

“可是你,你,你將我娶回來,放在家裏,你是讓我成為夫人,我要什麽給什麽,對我敬若賓客。可是,可是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隻是夫人這個擺設!”

“我不明白夫人你說什麽?難道對你好錯了嗎?”紫颯裝傻著。

“不是說好錯了,而是我覺得你我根本不像夫妻,你就好象是將我當成一個客人一般,而且,你我除了那日,哪裏,哪裏還有夫妻之行?”杜雨露也是憋出一臉的紅霞,隻是不知道是羞澀的還是氣憤的。

紫颯聽著杜雨露的質問,他故做鎮定的說到:“夫人,你想多了,那時我受傷不能行事…”

“可是你好了不是嗎?可也沒見著你…你現在每日都與我以背相對,偶有相持也不過是你抱著我,卻,卻無…哎呀,我就不明白我到底那點不好,就讓你生生沒了,沒了想法!”杜雨露說著似是羞赧般抽了手,蹲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膝間。

紫颯看著杜雨露的樣子,他伸了伸手,可又縮了回去。

沒有想法?怎麽可能沒有想法?他是個男人啊,他怕自己會對不起紫蘇,他才弄傷自己借口分房。可是那日當他知道紫蘇懷孕後,他卻在生生地恨著自己,恨自己為何要負了紫蘇?醉酒歸家,他看到她夫人那幽怨的臉,他仿佛看到了紫蘇在怨責著他。他那夜本打算與夫人行事,也好將自己的傷心與痛發泄出來,可是當他抱著她的時候,他卻明白他不可以,他已經負了紫蘇,他答應她要為她守著這份情,他根本不可以!於是他沒有動作,他隻是抱著她想著他的紫蘇,傷心了整夜。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那夜他的淚終於不是往肚子裏流,而是流了出來。哀悼著他的愛的傷痛,哀悼著他的心踏上了黃泉一般,也哀悼著身邊懷中這個女子的悲哀。

他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聽著府中的議論,他知道他的確對她不起。而桑雲來求,他隻有搬回去。傷了一個,再傷一個,他也覺得自己殘忍。

當他身邊睡著嬌妻,甚至是故意隻穿蠶絲肚兜而眠,他清楚作為一個大家小姐她能這般放開的誘惑自己,也實在是無奈,可是自己呢?自己血氣方剛總有衝動,隻是每每將她抱進懷中,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卻總會想到紫蘇在他的懷裏散發著馨香,他那**也就悄然敗退,隻剩下無邊的痛。

不是我不曾動搖想要給你些許慰籍,隻是心全然給了她,對你,我隻有抱歉了…

杜雨露聽不到紫颯的話語,感覺不到紫颯的動作,她抬頭看紫颯,隻看到紫颯看向自己半伸著手,那眼中卻是悲傷。

“夫君,你,你到底怎麽了?為何這般難過?有什麽你說,雨露和你一起承擔,你不要這樣,我,我不問了還不行嗎?”那份眼中的傷痛讓杜雨露慌了神,她急忙起身詢問著。

“夫人…”紫颯的唇角動了起來,那份抖動在杜雨露的眼中如同噩耗的先兆:“你真的想知道?”

杜雨露看著紫颯的樣子,看著紫颯的那雙哀傷的眼,她顫抖了,既而她哆嗦著身子,有些慌亂的左顧右盼,而後,她說到:“我,我,我不聽了,我不要知道了。”

她怕了。她害怕是什麽她無法扭轉的事,因為紫颯那抖動的唇,隻叫她感受到了絕望。

“不聽了?”紫颯有些錯愕的抬了頭,他伸手將她夫人鬢角的發掛在了她的耳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的一樣說到:“有些事,眼見當無視,有些話,心知不言明,我一直以來都沒說出來,也曾不打算說出來,可是看著此刻你的樣子,我知道我不說,你不安,即便此刻你說不聽,可是你終究是會想知道的,既然這樣,我不如告訴你,你想好了答我,若你要聽,今日我便告訴你,但隻說這一次,若你不聽,從此我不再說,即便日後你怎麽問,我都不會再講,你是願意什麽都不清楚的和我就這麽過,還是你要心知肚明的守著我,你做個選擇吧!”

紫颯的話將杜雨露弄的是前也不是,後也不是,她立在紫颯的麵前,片刻後終於做了決定,她咬著牙,捏著手,看著紫颯一字一字的吐著:“你,說,吧!”

“選擇了?那我就說給你聽吧!”紫颯說著就轉了身子,看著不遠處那自己日日來的地方說到:“你是我的妻子。我是因為我是宇文家的少爺而娶的你做的夫人,而你是因為你是杜家的千金,是因為皇上需要我們聯係在一起,我們才在一起的。從定下這門親的時候,你我就清楚的知道了。你,你的那套什麽之前就心儀我的說辭也不過是假話。不過,這些都不是因由,他們隻是你我如此的其中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我的心裏有一個人,一個一輩子都無法放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