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爺與夫人從山林小路出來的時候,桑雲看到小姐一臉的木色哀哀,趕緊偷眼打量少爺。少爺那一臉往日的半暖之色實在沒有什麽端倪給桑雲去瞧。

墨雪停在了馬車邊,杜雨露非常自覺的轉了身離了馬,讓桑雲扶進了馬車。

“走吧,回府!”紫颯說著縱馬走在了最前列。

吳頭瞧著前方少爺的背影,輕皺著眉回身看了下,車簾擋著馬車廂裏的人,但他知道這位夫人此刻是傷了心,涼了心了。他是有底子的人,桑雲聽不到,卻不代表他聽不到。何況,在微聞哭聲之後,他就留意了那山林裏他不該刻意去聽的聲音…

心中歎著一口氣,他揚起了馬鞭,車鈴聲聲與馬蹄咄咄在山道上響起…

少爺和夫人,這一前一後,都是傷心的人…征,留下了美麗的嬌妻在京城,許是這樣的離別這位夫人還沒適應,又許是大家之人不喜拋頭露麵,總之宇文將軍從府上跨馬而行之時,並未見其夫人出府相送,倒是惹那些昨日才見少爺與夫人相伴從杜府微笑而歸的人,猜測著應該是這對伉儷新婚月餘就這麽分隔了,其夫人太難過,避了這場麵吧。

帝王在旨意宣讀後,站在宮牆上大手一揮。

立刻號角嗚嘟之聲。兵馬陣步之聲,甲胄鐵器之聲,兵器碰撞之聲交織在一起,一曲氣勢之歌響在京城之中。

大旗咧咧在寒風中招展,軍隊地護衛列仗在帝王那宮牆之上的注視下帶著巡疆的使命而去。

“他已經出發了吧?”紫蘇口中喃喃著,聽著那號角聲聲,心,難掩那份割舍的痛。

“恩。”紫謐點點頭。她很清楚,號角一響,隊伍就開拔了。“現在他去忙他的了,我們,也該忙我們的了。”紫謐的眼裏滾動著什麽。

紫蘇聽到紫謐的話就將看向窗外地目光收了回來,用心的看向二小姐。她等她的安排。

“我再問你次,你當真想好了?”紫謐確認著。

“恩。”紫蘇堅定著:“你告訴我怎麽做吧!”

“那…七日內尋個機會沒了孩子吧。”紫謐說著有些擔心地關注著紫蘇的反應。

紫蘇聞言微愣,有些不解地說到:“你不是說要我等到選秀過半的時候再…”

“是,我原本是如此打算的。想著反正有選秀這擋子事遮掩著,若是後麵的日子裏你萬一有了也能順水推舟,若是沒能的話,也有選秀的事在。大家有幾個能顧得上你?所以我本是按著你地性子拖著罷了,想著拖一步是一步,慢慢應對,見招拆招而已。不過,你如果願意先出手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紫蘇看著二小姐眼眸中逐漸閃出的那種光亮。她明白二小姐也許早就有更好的辦法了。

“告訴我。你怎麽想地好嗎?”紫蘇此刻突然很好奇二小姐的想法了,根本不像以前,隻是個被牽線的偶人。

“在選秀之前。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在,太後就根本不會安穩。雖然李太醫給咱們鋪了路在先,可是太後也一定會猜疑那是不是太妃或是皇上的意思,想用這樣地說辭來迷惑她,叫她不要動手地。但是像太後這樣地性子,她一定是不管怎樣都會出手的,所以原本我叫你小心,咱們防著耗著,就是怕下的暗手裏是要你性命地為主。但是守往往是最難做的,而且萬一太後選到合適的人選,有了皇後之外的新棋,你雖然有了用武之地,卻難保不是拚個兩敗俱傷的局麵,要知道現在若論誰日後的局勢大好,那可是韓家那位占了頭籌,這與你隻有壞處啊。”紫謐說著就伸手整理起紫蘇的衣裳來。

“我明白了,你是怕就算那時候我拚著掙著出了冷宮也獲得了一席之地,可是我卻要和太後新尋的人爭,然後有人漁翁得利?”紫蘇畢竟是聰明的,二小姐這麽一點,她便明白了。

“是啊,若是那樣的定局…你也許最高爭到個皇貴妃吧!”紫謐說著就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願意這般?你不是一心想我爬到後位的嗎?”

“我是想,可是…可是你不夠狠,不夠聽話,落下的雲子若都成了不定的變數,那我寧可慢慢守著耗著尋著新的時機,也好過自己去送上門。”紫謐說著笑了:“而眼下,你總算開了竅,這倒讓我想要變守為攻,以退為進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隻是…七日之內?為何這麽急?而且七日內要是太妃沒什麽疏漏的話,我們也無法借太後的手啊?難不成還要我去做點什麽然後算太後頭上嗎?”

“為什麽不能呢?就算你不做什麽,現在在皇上與太後的心裏,那也是太後所為。不過,我現在想的是,若是七日恰有機會的話,就順勢,若是沒有,那就更好,咱們就幹脆的借著李太醫的話讓它沒的幹淨好了。”

“那太後那邊不就沒什麽事了?你怎麽還說好?”

“當然好,我要太後和皇上都當你無用!”紫謐終於說出了她的想法。

“無用?你不是說要我做個好的棋子,還要我做個叫他舍不得的棋子嗎?”紫蘇立刻詫異起來,她倒被二小姐此刻心境的變化弄的有些無所適從了。

“這次若不是你按我說的裝有龍嗣的話,此刻隻怕你我都已經喝了孟婆湯了。”紫謐說著拍了下紫蘇的肩膀:“這說明,你根本沒讓他這個下棋的人舍不得你啊!所以我才決定要你以退為進啊!要知道有的時候,不爭就是爭,韓家的就是懂這個理

“是,你之前也說過,最好在選秀前就讓自己沉寂起來,讓大家在選秀一開始就將我忘記。既然你的計劃早已經安排好了,那我們不如就去做好了。我可不想看著太後和太妃對打,而後,我去為他人做了嫁衣!”紫蘇絕然般地說著。

“好,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那麽我現在告訴你,之後你該怎麽做…”紫謐說著就在紫蘇耳邊嘀咕起來。

“什麽?你要我…那不是白辛苦了嗎?”紫蘇聽完小姐的整個安排,驚訝地看著她的小姐,她真不明白二小姐怎麽會想到這樣一招。

“白辛苦?不,隻不過是我說的,路難走罷了。紫蘇,皇後就是正妻,皇貴妃這個位置再好也是妾,妻和妾的差別…你應該比我清楚差在哪裏吧?若是我的話,我寧做妻,可不做妾!”

紫蘇聞言,看著二小姐的眼冷笑起來道:“明白,能不明白嗎?我娘曾對我言,不許我做妾,那麽我就踏上這個獨木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