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在幽靜的夜瀾時分,躺在**的紫蘇正窩在帝王的懷裏。

本已是休息的時候,但是皇上竟然悄然來到了冷宮,詢問了情況之後,看著蘇醒有些發愣的他的謐兒,立刻就心疼地圈進了懷裏。

燭火在燈圍子裏竄著光亮,跳躍著室內時亮的光暈,將環抱在他懷中的謐兒照映的越發讓人心疼。

“謐兒,這次的事,朕…怕是要委屈你了。”龍應天有些抱歉地說著。

“皇上怎麽這麽說?謐兒能在皇上身邊就是最幸福的人,何來委屈?”紫蘇說著抬了手,大膽的撫摩上帝王的下巴。

龍應天伸手捉了她那冰涼的手指,在唇上輕輕一觸後說到:“行刺的人,怕是…你知道的,你有孕的事都是藏著掖著的,今日你遇刺受傷又失了…哎,朕也想抓住那可惡的宮女,但是此事卻不宜聲張,而且太後那邊…”

“皇上,紫謐無能,不能為皇上保下子嗣,這是紫謐的錯。如今,紫謐雖然心中憤恨希望皇上能為紫謐抓住那凶手,來解謐兒這心頭的恨與痛,可是紫謐明白皇上的難處,願意將此事隱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隻求皇上心中留意,等到將來有朝一日可以為這失去的龍嗣還個公道!”紫蘇說著,那眼角就流了淚下來。

“朕答應你!定會有朝一日為謐兒還個公道!”

“謐兒謝皇上!謐兒還有一事想求皇上!”紫蘇說著就從帝王地懷裏直起了身子。

“謐兒想要什麽?”龍應天問著。伸手為他的謐兒攏了下發,那細柔的發在指間滑過,猶如指在水中遊走…

“皇上,謐兒曾對皇上言,隻要讓謐兒能在您身邊,是什麽身份都不在意的,皇上可記得?”

“記得。謐兒是不是不想在冷宮裏待著了?等你養好了,朕就下詔接你出去!”龍應天說著。他鼻翼裏雖是藥味,卻感覺自己有一種想要她的衝動,但是,不能…

“不,皇上,謐兒想求皇上,讓謐兒做皇上跟前的一個宮女吧,日夜伺候在皇上跟前可好?”

“宮女?你,什麽意思?”龍應天被著奇怪的要求弄愣了。宮女?誰會想去做個宮女?

“皇上。做皇上後宮裏的女人,總要卷進是非中,謐兒倒不是怕,而是總覺得自己笨手笨腳。不能為皇上分憂不說,還總是為皇上增添煩惱,謐兒覺得,不如做皇上跟前伺候地一個宮女丫鬟,默默地守在皇上跟前的好。”紫蘇說著。用希冀的眼神看著皇帝。

龍應天回味著謐兒的話語。看著那雙美麗而帶淚的眼。他喃喃地說著:“但是,朕記得,你不是說…你是宇文紫謐。你還要為宇文家著想的嗎?”

“皇上,現在謐兒的哥哥已經在邊疆了,宇文家自始至終都是您的臣子,若是想要宇文家今後好過,全然要看皇上的意思,不是奴婢去想就可以想出榮耀地。所以,謐兒想過了,還是自己做皇上跟前的一個丫頭吧,全心全意地伺候好皇上,而且謐兒不在後宮裏占著封位,也能讓某些人安心,不是嗎?”

“哦?”龍應天的心跳的快了些,他覺得這個提議似乎不錯,和他地計劃好象沒什麽衝突,但是又覺得謐兒不去做後妃去做個宮女,這倒有些奇怪了。

“皇上,現在您要的是穩。若要穩,謐兒做個宮女似乎更好,您說是嗎?”紫蘇說著,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想讓別人都先把你從眼中抹去嗎?”龍應天忽然就明白謐兒的意思了,他問著,卻已經在心中感歎:果然,這女人一旦痛過,失去過,一個個都會變的心狠手辣了…

“皇上…”

“朕知道了,容朕想想。可是要是朕一旦準了,日後你想回到後宮裏有個一席之地,那不是就難了?”

“皇上,那就要看謐兒有沒這個造化為皇上再孕龍嗣了。”

龍應天看著謐兒那有些茫然地眼,耳邊是她著頗有冷氣地話語,心中不禁感歎: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地她嗎?隻是當她真的如自己所願,變的共於心計,變得心狠手辣地時候,自己這心也並不是那麽好受啊!

可是,這是必須的。

配的上朕的人;配做朕棋子的人;配被朕喜歡的人,總要先能在這宮廷裏存活下去!朕畢竟不能隨時將她護在龍翼之下,也不會時刻沉浮在兒女情長之中!做朕的女人,就要能恨的下心,能顧的了大局,更能忍得所有難忍的事!否則,就不配得到朕的愛,因為沒那個本事的話,朕的愛就是要了她的命的刀!

“謐兒,朕對你而言是什麽?”他忽然想知道,自己在這個女人的心裏,是全然的帝王,還是她心目中的男人,還是…

“在皇宮裏,您是皇上,是無上的尊榮;在朝堂後殿裏,您是皇上,是威嚴的至尊;在謐兒的眼裏,您是皇上,是天朝最睿智的男人;但是,在謐兒的心裏,您就是謐兒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謐兒的夫,隻要可以依靠,可以給謐兒一片生存的天與地就好…”謐兒那幻幻地音兒,似是咒語一般入了龍應天的心腸。

她的夫,她的依靠,給她一片天與地…

難嗎?冷宮裏待了半宿後才去,第二日清晨在紫蘇還補眠的時候,太後就到了。

她一臉平靜的坐在紫蘇的床前,既不說些安慰的過場話,也不說些猜疑的冷言語。隻坐在那裏看著紫蘇的眼,不言不語的瞧著。

而紫蘇也就那麽看著太後,不去避忌,不去低頭,與太後對視著,隻是她的眼裏沒有憤慨,沒有悲傷,沒有激動,也沒有恐慌。她就那般無欲無求般的與太後對視著,雙眼似乎滿載著的是空洞的虛無。

殿內靜靜地,可以聽聞窗外的雀鳴聲。在那嘰喳的聲音裏,大殿裏的下人們小心地呼著氣息,將殿內的氣氛突現的更加詭異了。

太後坐夠了,對著紫蘇丟下一句話就起身走了:“花無百日紅,哀家還以為你能挺著肚子看那些秀女們花紅了宮闈,想不到你也就隻有在冷宮裏虛無度日了。”

紫蘇保持著沉默地看著太後走了。當紫謐到她身邊的時候,紫蘇看著那大開的門幽幽地說著:“我,是不是很可笑,很好被欺負?”

“若是按你真正的身份,是,但是你現在是我,就是被她欺負一下又如何,忍著,將來咱們一筆筆地討回來!”

紫蘇聽著紫謐的話,唇角一抬看著紫謐說到:“你說…要是太後病了,忽然猝死,或是病的無法救治的話,對現在的我們是不是有很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