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不再多說了,她明白,怕是連剛才她痛的事,這位老太監也是不會提的了。

一路再無話。

他們回到了承乾殿,稟報入殿後,李總管先匯報了,帝王恩了一聲後,李總管就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把殿內的其他人都悄聲的帶了出去。紫蘇匯報著三處的謝恩,而帝王則埋頭看著奏章,頭都沒抬一下,在紫蘇說完後隻恩了一聲就叫她在一邊侯著了。

紫蘇乖乖地站在一邊,像個下人一樣當著樁子。她見帝王埋頭專心處理政務,眼就趁著這個時候掃著殿內的一切,尤其是對麵未掩上門的隔間。那門口是可以瞧見一角床帳的。

好象是平整的,看不到什麽。

她又看了看周遍,也沒什麽痕跡。再將目至於帝王身,那衣袍腰帶,沒什麽變化啊。而且一旁放置的奏章,似乎也說明了帝王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難道不是皇上?可是若不是皇上的話,那還能是誰?紫蘇的心裏正想著。殿外傳來了敬事太監的聲音,這是來要旨意的。自從皇後大病後,這選誰侍寢的事,也都沒了安排的,完全就靠帝王自己來定了。

皇上頭都沒抬地說到:“謐兒,你出去告訴他,今日就不安排了。哦,你順便叫德興也去休息吧。紫蘇看著帝王那不抬頭的樣子。應了一聲出去了。

打發了太監,請回了李總管,紫蘇回身進殿掩了門。她是司寢地,帝王不休,她也是無法休息的,要伺候帝王上床休息了,她才可以休息。若她當值就宿在內殿外的軟塌上,要是不當值。才可回閣裏。

進了殿小待了會,殿內靜靜地,隻有帝王翻閱奏章的聲音,紫蘇為帝王備了些朱砂,就縮在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帝王。

成為帝王的女人,親熱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像這樣認真的偷瞧著帝王卻是頭一次。龍冠輕顫,金袍偶動。他時而點頭,時而微搖,時而簇眉,時而揚唇。毫無掩飾的表現著一個天子的喜怒,再不是一副平靜且威嚴地模樣。

紫蘇看著他專心致誌的模樣,忽然在想身為帝王的他,心裏究竟裝著什麽?江山社稷嗎?為此而勞心?為此而漠視了一切嗎?

正想著,她打了個抖。三月的天早已不烤炭火。隻是此刻夜已深。殿內似有些涼了。紫蘇眼一轉。徑直去了隔間內。她是去拿衣服的,可是進了隔間她就專門在那龍**掃了一眼:平整無紋,沒有絲毫躺過的痕跡那鋪著的床單也是早上鋪的那張,錦被都還是早上自己疊的樣子。沒在這裏,也不是帝王,不是嗎?哪會是誰?但是…皇上今夜卻不招寢,難道是和她在別處…

紫蘇東想西想地拿著一件雙麵繡著龍紋的披風出了隔間內殿,去了帝王的身後。

披風輕輕地披上了那偉岸的身子,紫蘇地心裏有一點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但似乎在悄然地滋長著。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掌覆蓋上她的右手,隨即帝王低著頭看著奏章卻淡淡地說出一句話來,那話叫紫蘇有些恍惚。

“累了吧,你先去裏麵躺著吧。”

他的手還包著她地小手,那溫熱地溫度就好象細細地小火在煨著粥般,溫暖冉冉入了心。

一時間腦袋裏混沌著,她仿佛看到了燭火下爹爹在一心研究著方子,娘在他地身後為他披衣,還不等娘親說話,爹爹就一手抓了她娘的手,頭也不抬地說著:“累了吧?你先去裏麵歇著吧。”

紫蘇的無言無動,讓抓著她手地龍應天回了頭,那眼正瞧著紫蘇眼中閃爍的淚花,略一驚回想剛才的言語,便幹脆放下了右手裏的筆,起了身轉了身子將紫蘇摟進懷中。

“怎麽?朕叫謐兒先歇著,倒把謐兒弄哭了?”

紫蘇一被摟在懷裏就醒悟了過來,此刻隻好說著有些虛偽的言語:“皇上這般心疼謐兒,若世間夫妻一般,實在是叫謐兒感動,謐兒是何身份?何以擔當?不覺這淚就出來了,叫皇上笑話了。”

“世間夫妻?嗬嗬。”帝王的臉上漾起有絲苦的笑意,他拍了拍紫蘇的背說到:“去先歇著吧。”

“皇上都不休憩,哪有奴婢先休息的,謐兒還是…”

“行了,你知道的,朕沒把你當個下人,去吧,朕還要再看會奏章,今夜裏你就陪在朕殿裏就好了。”帝王說著鬆了手,放開了紫蘇,紫蘇隻好答應著先去了裏間。

在軟塌上剛鋪好被子,她停了手。眼瞅著帝王的龍床,她咬了咬牙,走了過去,將龍**的被子鋪好,她開始解著自己的衣裳。衣裳離身她疊放整齊,全身**著鑽進了被窩。她決定暖床。

冬日裏暖床原本就是司寢的事,可開了春也就少有了,畢竟帝王是年輕的小夥子,血氣方剛不是老人那般沾不得半點涼氣。早在二月中旬的時候暖床這擋子事皇上就免了,因此換上了紫蘇後,帝王也沒叫她暖,她也是沒那份心的。

可是今日她卻選擇了暖床,因為她想到了曹家千金,自己和她相比怕也隻有在情上下點功夫叫帝王念著自己,而且,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帝王究竟是不是在那時間裏和紫謐那般。

龍應天看完了奏章,自捏了眉,起身活動下筋骨就見大殿內空空,隻餘數盞宮燈殿內閃爍。

他離了書桌輿台,往隔間內殿而去,一入了隔間就看到軟塌上隻有空空的被窩卻沒人,心中詫異他一抬目就看到自己的那張雕龍大**他的謐兒已經閉目睡著了。

看著床前那疊的整齊的衣物,他知道,她是在為他暖床,心中一湧而上的溫暖,讓他輕輕地自己脫了衣裳,隻穿著一身蠶絲褻衣掀了被子鑽了進去。

涼風入了被窩,迷糊著的紫蘇立刻醒了過來,見身邊已經是帝王,又感覺到帝王穿著衣裳的身體,她忙欲起身並急忙說著:“皇上,謐兒該死,竟睡著了,謐兒這就…”

“你要去哪?”帝王的手已經環抱上她不著絲縷的身子,將她要出去的動作困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