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日過去了,選秀也迎來了最後的日子,帝選。

龍應天在殿內徘徊著,他的身後跟著的是捧著紅綢托盤的紫蘇,那托盤裏分三溜擺放著東西,分別是十二花釵,十二手串,十二香包。

也就是說會有三十六位被皇上留下的人,其中拿到花釵的便會有封號,算是正式的進入禦妻席位;被賜十二手串的,則是留在掖庭待召,看什麽時候皇上點了,伺候了,被賜封位了,那就算是也認可進入了禦妻席位,若是皇上沒賜封位,就自然落個更衣的身份,與那伺候過皇上的宮女無疑,當然若是一直沒點的,也就住在掖庭等著宣了,終身不過一句小主的稱呼,會被人漸漸遺忘的;而十二香包所賜給的人則是太後太妃與皇上屬意留給皇親王公們或為正妻或納側室的。

皇上在殿內轉悠的全部先看了一遍後,才重新走到所列的隊伍的前排,伸手從托盤裏捏出一根金雀銜珠造型的釵來,走到了曹尚蓉的麵前。

“這頭一枝就給你吧!”皇上微笑著說到。

“曹尚蓉謝皇上!”曹尚蓉伸了雙手跪接,但是帝王將釵並未放入她的手中,而是直接插上了她的發髻上。

紫蘇的唇角顫了下。

“好了,起來吧!”帝王伸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笑之後,便往她旁邊走去。站在許秀女地麵前,轉身拿了第二枝釵。

“恩,你的。”帝王說著就伸手把釵放在了許秀女的手中,卻並未幫她帶上。

“許月娥謝皇上!”

漸漸地三十六樣東西盡數分完後,帝王回到了大殿正中的龍椅上,眾秀女皆跪,李德興出列宣讀起聖旨來,而旨意的內容則是給她們的封號。大都是常在。答應的身份,但惟有兩人例外,一個是許秀女,封的是美人,一個則是曹秀女,封地是才人。

雖說是都算是下六品的封位,但在未寵信前就給了才人和美人身份的這也算是頭一遭了。這言下的意思,怕是恩寵的方向也算是指明了去。

旨意宣讀之後,眾人謝恩。皇上指了李德興前去安排剩下的事也就退了朝,這擋子選秀的事算是告以段落。

但紫蘇明白,這後宮的是是非非也要多起來了。而今夜裏皇上隻怕就要召幸那曹才人了。想到這裏她便多看了一眼那曹才人,結果就正撞上了曹尚蓉的目光。

相遇之下。紫蘇隻好點了個頭就看向別處,心裏想著:她為何看著我?難道她已經在意我了?

而這時李總管躬著腰說到:“各位主子,今日皇上這一選定,無論你們手裏地是釵還是那手串,這也算是正式入了宮門。等下老奴會安排著女史們將各位主子們引到各自的院落去。請各位主子們入院並換上等會送去的衣裳。今兒晚上。皇後娘娘會與宮中妃嬪於酉時三刻在延嬉宮內宴請大家。還請各位主子們注意時辰。”

“謝公公指點。”嬌媚的聲音同落,有些酥骨。

很快,這些新主子在女史們地指引下。分別入了院,那些沒被留下的也就在嬤嬤的帶領下退回去收拾行囊,那些得了香包的則被另一路嬤嬤帶著走了,許是安置在宮外等信兒了。

紫蘇聞聽著那些沒被封號隻得了手串的則全部住進了掖庭宮,心裏倒有些惆悵,將她們一一打量了一番。以前掖庭宮裏地院落裏住地是她們這些並未參加選秀地四個,而如今那宮裏也就剩下被禁足的韓貴人了,這些小主們住進去,那韓貴人自然也就是掖庭宮的掌宮之人了,她和她們近了,怕是也會籠絡一兩個吧。

紫蘇一算日子,那韓如煙皇上罰她禁足三個月,如今這日子也早夠了,但沒見她出來過,差點就想不起了,今夜地宴會她怕是要去了吧。而自己,自己這尷尬的身份,是否參加呢?還是等下去問問李總管吧。

紫蘇想著,就在殿內的人都出去後,跟上了李總管。

“總管大人。紫謐有事糊塗向公公請教。”

“你是發愁晚上宴會的事吧?”

“公公是明白人。”

“我有什麽明白不明白的啊,隻不過知道安排罷了,這會子你不用伺候皇上就回去休息吧,至於晚宴的事,你就在皇上跟前伺候吧,夜裏皇上定是要點人的,等到去接人的時候,順便見下大家不就成了嗎?”李總管小聲指點完,就準備走,才邁了一步就身子一頓,又退了一步到紫蘇跟前小聲地說到:“該怎麽就怎麽,別多也別少。”

紫蘇看著李總管那慢慢挪出去的背影,心裏掂量著這他這句話是個什麽意思,往自己的閣裏回。

這大半月的日子,她幾乎就沒回過閣,一直被皇上留著在他跟前,有幾次都是時間緊,回去換個衣裳就走,也沒能遇上朵兒,根本不知道朵兒去了哪裏。這選秀總算完了,皇上準了她回來擦身換衣,今兒這才不用跟在皇上後麵,總算是可以回去見見朵兒了,隻希望她別又不在閣裏。

回了閣,囑咐雜役太監給燒水,她變上了樓,入了屋。屋裏又是沒人,紫蘇無奈的搖了頭,坐在**,想想便往後一躺,想著趁燒水的檔兒,眯一會,可一倒下就覺得背上一刺,立刻痛的坐了起來,忙去看,終於在褥子當中看到了一根沒入褥子中還穿著線的針。

“哎,怎麽還把針拉這裏,瞧這粗心大意的勁兒,也不怕紮到自己。”紫蘇拈著針,去往床頭的櫃子,把那裝針線的攏子拿了出來,準備收起。卻低頭看到裏麵一個繡繃子,那上麵已經是一幅繡好的圖案,看著還有些眼熟。

紫蘇好奇地拿起來欣賞,那是一個女子的背影,白衣紅花。

紫蘇想了想,有些無言,這背影還真像二小姐的呢,朵兒她啊,怕是都魔怔了吧!想著就搖頭準備放下,忽然覺得不對,又拿起來看了看,才想起當初的那張帕子,朵兒在冷宮裏翻到的帕子。

那張帕子若是鋪平了也是個背影,但是卻是霧中之筆,繡的若夢幻一般,而眼下這個則繡的清晰,可是那背影所繡的感覺卻分明是同那帕子所繡一般。

這,這是什麽意思?她繡的究竟是二小姐還是仿那帕子?

正想著,便聽聞腳步聲,紫蘇才把繡繃子放下,門就推了開來,是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