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天下了龍輦,剛打開折扇,就看到主殿前福身的粉影中一襲紅衣在宮燈下隱約現白,映照著燈火的金黃無聲的嬌豔著。

合扇,幾步上前,伸手相扶,未施脂粉的素顏在燈火的金黃裏幹淨的若秋日之陽,明媚在他的眼眸中。

“怎麽未施脂粉?”帝王有些好奇,扯著她的手入殿坐在了桌前。

“皇上,謐兒這般是不是很難看?”紫蘇的手輕輕地覆蓋半麵,忐忑般的問著,那動作若稚子般清純可愛。

龍應天笑了:“朕的謐兒可是個美人,無論打扮與否都是那麽好看,怎麽會難看呢?”

紫蘇一低頭羞赧一笑,嬌嬌地送上一句:“皇上…”

那嬌聲酥麻了龍應天的骨,甜膩了龍應天的心,更是迷醉了龍應天的魂。他將紫蘇的手拉著,看著那幹淨的容顏上含笑的嬌媚,不由的心神有些蕩漾。

美人如酒,觀色而悅,聞香而傾,品液而醉。

觀色,白皙透粉的臉色在燭火下映照若水暈胭脂;聞香,奇異的香味兒熟悉在鼻翼間似迷醉魂魄;品液,隻這般牽著看著就似將酒淺嚐口中芳香滿溢…好一個素顏下的美人兒,叫愛美若酒的他傾心而醉。

“皇上,今日謐兒成為貴妃,是皇上待謐兒的好,給謐兒的寵,謐兒感恩想與皇上小酌兩杯,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紫蘇抬著她含水的眼微笑而問。

“好啊,你知道朕總是喜歡飲兩杯的,既提議,那不妨謐兒陪朕。”龍應天高興地允了,紫蘇立刻叫朵兒送上了已經準備好的酒菜。

瓊漿玉液入了杯,紫蘇端了:“皇上。謐兒初承恩澤時,曾得蒙皇上一杯禦酒壯了膽,讓謐兒在微醺中感受到皇上您的龍威與柔情。謐兒至今記得那時,磬聲響,皇上您的意猶未盡。後雖有殿內相奉,但總是多有顧慮,而今謐兒獨守一宮,終可與皇上您徹夜同眠至晨曦。謐兒實在開心,謐兒敬皇上一杯酒。謝皇上對謐兒的厚愛。”紫蘇說著捧了酒,飲下一杯。

龍應天笑著仰頭也喝下了一杯:“謐兒,原來隻求與朕一隅同眠啊!”

紫蘇笑著又倒一杯:“皇上切莫笑話謐兒,皇上是九五之尊,謐兒這常人之想可是如今才可得願地。皇上,謐兒的酒量淺薄多飲不得。但還要與皇上再飲一杯,這一杯是謝皇上給謐兒的厚封重賞。想謐兒是何榮耀,隻一孕竟得升貴妃,令人羨煞若仙。謐兒以酒謝皇上的恩典。”紫蘇說著又飲下一杯,帝王也高興地飲了。

酒入了喉,燒了心,燃了腸。撩了意。雖然紫蘇不再飲,但美人在側,帝王在那美目裏則飲了不老少。幾杯下去,帝王的眉眼裏終有了微醺的痕跡。紫蘇見帝王這般,並不安心。想到紫謐的提議便起身到了帝王的身邊,在帝王地耳側吐幽:“謐兒是皇上的女人,若按宮外平常人家,皇上您就是謐兒地夫君大人,不知道夫君大人此刻可願意為謐兒畫眉,沾唇否?”

帝王手中的酒杯倒在了桌子上。一轉身將紫蘇摟在懷裏:“好好。那朕就為娘子畫眉沾唇,還要為娘子綰發。”說著就伸手扯了紫蘇頭上的兩根簪子。

發絲滑落。海棠花墜地,帝王將紫蘇一擁去往鏡前,一腳就踩上了那海棠絹花。

紫蘇的心一抽,眉微蹙,帝王的指就覆上那眉間:“謐兒怎得調皮?皺起可是叫為夫難畫嗎?”

紫蘇忙低頭一笑掩蓋,那青絲傾瀉著,盈亮順滑間幽香撲鼻。

坐在鏡前,龍應天捏了黛石,看著鏡中那張素顏,忽然想起了曾也為一人畫眉,畫時曾笑,畫時曾歎,畫時曾別。

“皇上?”紫蘇低聲的試問著。

“為夫怕畫不好,將娘子畫地難看了。”龍應天捏著黛石退了著幾步,為自己倒酒。

“皇上,謐兒是您的,任您畫之。”紫蘇看著鏡中的帝王背影說虛假的話語。

帝王飲下了杯中酒,“好,朕來畫。”帝王提著酒壺到了紫蘇的跟前,將酒壺放在鏡前,一手捉了紫蘇的下巴,一手順著紫蘇的西子眉描繪了下去。

黛石輕觸,溫柔而涼,細細密密地在帝王的眼眸下為那眉塗上墨色…

君筆畫眉黛墨濃,玉指點唇胭脂紅。

鏡前拈花妃子笑,疑似伉儷癡情種。

龍應天看著自己描繪下的花容,拿起酒壺就不顧儀態的往嘴裏倒。

紫蘇的眼皮一抖,起了身:“皇上既然想喝,那謐兒不如一舞助興。”

“謐兒要舞?好,朕也想看,朕這就叫樂師。”

“皇上不用,謐兒邊唱邊舞。”紫蘇扶了帝王入了座,看到那桌子上地帝王的扇子便說到:“皇上,可否借扇給謐兒一用?”

帝王伸手抓了扇子遞給紫蘇。

紫蘇接了扇子,微笑著走入桌前空處,慢慢地將身子轉了留給帝王一個背影。

龍應天抬了眉觀看,就見紅裳微動中一隻纖纖玉手將合著的扇子高舉,同時她也聽到了紫蘇的歌聲。

“伊人月下著紅妝,

三千青絲披月光。

轉扇素手為君舞,

一曲心意伴霓裳。”紫蘇口中唱著,抬手轉扇以指慢慢撥開扇子,回眸時迅速一擋,隻露出那一雙美麗的眼眸,似含著笑望著帝王。

“枝頭鳥兒尚成雙,

伉儷相依對歌忙。

月夜靜讕謐聲唱,

朝陽與君共徜徉。”

紫蘇的歌聲中,扇子或轉或旋,或張或合,都將紫蘇地容顏半藏著,看地龍應天的心癢癢著,似貓抓了起來,不由地邊看,邊往口中不停的倒著酒。

紫蘇就這樣哼唱著,踏歌起舞,將一把紙扇分分合合的舞出獨特的韻味來,舞著,舞著,帝王就丟了手中的酒壺直接撲上了紫蘇的身子,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入了床帳。

帝王的親吻在她的脖頸上紛亂著,酒氣混合了她身上的幽香,使的紫蘇自己都有些慢慢混亂了起來。開始她還有些清醒,可是慢慢地她的眼裏迷茫成霧。

紫蘇感受著帝王的侵擾,手裏轉著扇子,口中喃喃低聲唱著:“伊人獨唱伴月光,可知心間淚兩行。紅紗帳下陪君躺,與伊共歎晚風涼…”

殿門此刻悄然開了,紫謐和朵兒端著燕窩與酒進來,掩了門,入了屏風後,兩人就看見桌上躺著酒壺,**是一對親熱的身影,而紫蘇此而還手轉了扇子,口中低聲唱著:

“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戲中人斷腸夢裏思量。

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

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

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

宮中生死你我兩茫茫,

夢中良人月影在心上。”

紫謐和朵兒一聽不由得抖了一下,立刻看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