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天一聽著了悟大師的話,立刻驚的起了身:“大師您怎麽知道?”說完就眼掃到李德興:“定是你又多嘴去了!”

“陛下勿怪,如此牽心陛下的奴才可不多見,不過這次就算他不說,老衲也是知道的。陛下您可曾記得上次老衲前來和陛下說了什麽?”了悟大師微笑著。

“不就是說什麽同命,還有鳳命交換之事嗎?”龍應天說著眉頭微皺了一下。

“不錯。這兩朵花雖一花黑一花白,可偏偏也是一花貴一花賤。一個本該受盡苦難,金鳳傲翅,一個本該苦盡離世,遁入空門。昔日老衲見到此對花,便有所歎,本該分開的兩人卻有了相纏之相,已經黑白顛倒。老衲知道那是她們的命,隻能好言相勸,希望她們可以丟開執念,各歸其途。怎奈執念成魔,借蠱成鎖,這兩朵花從此生死相伴…”

“大師這些朕已經聽你說過了,今日何必…”

“陛下請聽老衲講明,上次隻說了表相卻未提因果,如今交換成因,也必有果,這果就是白花終是染了墨色,如今更是接換了鳳命,不日就可母儀天下,但黑花開敗之時也接了原白花之命,該遁入空門,隻有這樣,兩人都歸了命數,這同命之鎖才可解於無形。皇上與這白花也才能有這契機之緣啊!”“你的意思是把她帶走入了空門?”龍應天疑問著。

“是。”了悟大師點點頭,可半天帝王都不發話隻是在那裏思慮著,大師隻好笑言到:“人總是毀在欲上。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一個貪字,她貪才執念重,換得陛下欲斷其魂,但陛下也有執念,一心要借她行事又恐她日後成危傷及心中所牽。但陛下您若非要奪她命去才可安心。可是卻會逃不開令鳳命受損的蠱。而今陛下為求其欲,要用那蠱蟲以蠱換蠱,卻將自身不顧,也不念那換蠱之痛嗎?陛下,您也太過執念了!”

“你說什麽,換蠱之痛?”龍應天有所詫異。

了悟大師搖搖頭:“陛下啊,您隻問求那解蠱之法,卻不知解蠱之痛!這同生蠱可是天下間最重的蠱!雖然不是肉身潰爛。不是神魂所控,但是那對蠱蟲從一入宿主之體起,就藏於人心,憑借其感知相互共生。根本無解!而陛下尋來地新的蠱蟲的確可以再入宿主使其舊蟲混淆而退出其體自滅,但入了心的蟲要從心脈血肉中退出,那是何等的痛?陛下,您想想,為何南蠻之處,刑法之蠱常見而這同生蠱難求?那是因為這蠱蟲食地可是心頭血!且兩人從此同甘共苦看似美麗卻不知若一人病另一想照顧都難!何有同甘?隻有共苦啊!所以老衲今日定要奉勸皇上,快棄了那以蠱換蠱的想法吧。畢竟您乃是九五之尊,若是您也成了這蠱所累之人,隻怕這龍鳳之命相纏,江山也可變色!”

朵兒此刻咬著唇。生生地忍著胳膊上被二小姐抓出的痛。她一邊忍著,還一邊注意著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接生嬤嬤一個是個有些熟麵的丫頭,盡管熟麵,可是卻叫不上名來,也不知道她是誰跟前的人。

此刻因為紫蘇即將生產因而子/宮收縮,結果紫謐也連帶著子宮收縮起來,這樣以來。連預想的催生都根本用不上,紫謐也進去了即將生產的狀態。

紫謐緊咬地唇已經破了,還流著殷紅的血,但朵兒卻沒時間去顧及,因為南院裏可沒那麽多人手,就隻有她們三個。她不但要被二小姐抓著來分擔痛楚。還要不斷的安撫著她,並照顧著她。

“你們兩個。你,去把燒好的水端進來,你去把煮好的剪刀和線給我拿來,快去!”接生嬤嬤在觀察了紫謐的狀況後急忙吩咐著,朵兒忙和那丫頭答應著出去了。

兩人出了屋子,趕緊著往廚房跑,一個往木桶裏舀水,一個撈出了剪刀和線裝進拖盤,剛忙著弄好,那丫頭忽然從衣裳裏摸了個黃色的布條遞給了朵兒。

“這是…”“趕緊看吧,看完就丟這火裏趕緊燒了。”那丫頭說完就把布條塞進了朵兒手裏,轉身端了木盆先走了。

朵兒有些茫然的將那黃色的布條打開,可一看之下就傻愣在那裏,片刻後冷著臉,將布條丟進了火爐裏。

火苗竄著,將那黃色的布燙地急速蜷曲,那黃色布條上朱紅的印也在火苗裏變成了黑色的煙縷消失不見了。

龍應天在朝陽宮的主殿裏走來走去,小路子衝進了殿。

“怎麽樣?”龍應天發現自己不管問了幾遍可聲音裏卻都有著顫抖。明明這不是第一個孩子,可是怎麽自己會比第一次等待地時候更緊張更焦急?

“皇上,還沒生下來!”小路子喘著氣回答著。

“再去!”帝王的手剛一揮,小路子就趕緊往後退了,自打皇上到了,他已經這樣跑了七八次了。

小路子從主殿跑到寢殿的門口,看著端出來含著血水的盆子,不由的咧著嘴,順在殿門處,從那起落的棉門簾裏聽著接生嬤嬤喊著使勁,聽著貴妃主子在那裏叫喚。

忽然一聲清脆的哇聲傳來,緊跟著就是接生嬤嬤的高聲大叫:“生了生了!”

“生了?”小路子激動地重複著,就在殿門口問著:“是皇子還是公主?”

“皇子,是皇子!”氣,猛的一個使勁,她就感覺到自己體內滑出去了一個孩子。

接生婆一拍,孩子的啼哭聲傳來。紫謐忙大喘氣的問著:“可是兒子?”

接生婆飛快的答應著,“是個兒子!”說著,就交給了旁邊的丫頭,那丫頭立刻將孩子端到一邊處理了臍帶,又抹去了身上地血水,立刻把孩子抱進了繈褓裏出去了。

紫謐聽不到孩子地動靜,一把抓了身邊朵兒的手:“孩子呢?我要看看他!”

“已經,已經去,去換了。”朵兒似有些吞吐。

“已經去換?那邊可生了?”紫謐忙又問著。

“應,應該吧。”朵兒才回答完,那接生嬤嬤就說到:“什麽叫應該,那邊早都生下了,就等你這邊了,這不不敢耽擱,趕緊換去了,哎,你可別歇氣,你在繼續使勁。”

“啊?使勁?”紫謐詫異著。

“當然,那胎盤可還沒勉出呢!”接生嬤嬤說著就繼續指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