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紫蘇還在梳妝打扮,畫眉就來告知,皇貴妃來見禮了。

紫蘇恩了一聲,就叫畫眉應著讓她進來去了偏殿等著,她就開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朵兒今日給她梳了芙蓉髻,帶上三鳳連珠的鳳釵和金絲嵌珠的瓔珞在別上一朵正紅的大葉牡丹,將紫蘇的貴和媚盡顯。

“何必把我打扮的如此美豔?難道還怕我壓不住她?”紫蘇笑看著境中的自己,對著還在插簪子的朵兒說著。

“朵兒對主子的容貌從來可都信心百倍,但是人家一身貴氣渾然天成似的,如今又是皇妃,穿的帶的,也快無差了,我若不把你打扮的貴氣些,壓著她,那不是太不成樣了?”朵兒說著又給紫蘇插了上了一對銜花流蘇簪子長長地垂在兩側。

“哎呦,照你這樣我還不如穿上朝服帶上鳳冠得了。”紫蘇打趣著就想摘下那對流蘇簪子。

“就是啊,朝服咱不穿,鳳冠我給您換上得了。”朵兒說著就要轉身去取。

“好了,我是後她是妃,若自己的心裏都沒底,就是穿上一套坐那裏也壓不住,從前我心裏欠著,可現在…我是後,她見我,隻有給我躬身行禮的份兒。”紫蘇說著就抽了那對流蘇簪子丟在桌幾上,對著鏡子整理了身上的繡鳳百花衣,就示意出去了。朵兒看著紫蘇愣了一下,而後上前陪著跟了出去。

“尚蓉見過皇後娘娘,向皇後娘娘請安!”曹尚蓉見到皇後出來。下跪行禮,這會她隻是才晉封上來,還沒行晉封典禮,見後還是要跪的。

“皇妃妹妹快起來吧,哀家安好。”紫蘇說著。轉了身將繡著金鳳的紗衣揮灑開來,一個側身斜靠竟有些隨意媚態一般地靠坐在了大椅上。

曹尚蓉起了身,微微笑著:“皇後娘娘今日打扮的好生美麗,叫妹妹看著都覺得皇後姐姐格外動人。”

“哦?哀家倒不覺得,不過皇妃妹妹打扮的也不錯,這一身金雀鳳紋地穿在皇妃妹妹身上,竟讓哀家忽然想起了故去的忠妃,那時。她也是這般嬌豔美麗,貴氣衝天的。”紫蘇說著就那了身邊地金盞悠然的喝了起來。

曹尚蓉臉色未變,隻是雙眼輕抖了一下:“皇後娘娘可是覺得妹妹這衣裳穿的不合適?”

“怎麽會?你可是皇妃,穿金雀鳳紋可再合適不過了,隻是哀家忽然想起故人罷了。”紫蘇說著就捧著茶盞說了起來:“皇妃妹妹是曹相家的,自幼就比哀家讀的多,懂的多,這日後等行了冊封之後,哀家還要常向妹妹請教了。”

曹尚蓉輕點了下頭:“皇後娘娘客氣了,您是國母帝後。尚蓉隻是協理後宮罷了,這請教二字萬當不起,不過尚蓉自幼跟著家父,提耳受麵的久了。倒也明白一些,日後定會盡心盡力的協理著,幫襯著地。哦,對了,聽說皇後娘娘最近要夜頌祈福,娘娘一門心思為了皇上,實在讓尚蓉感動,尚蓉鬥膽向皇後娘娘請。請娘娘多注意身子且莫勞累了,宮內的瑣事尚蓉願幫著擔待點,隻希望娘娘別累到了身子,叫皇上擔心。”

紫蘇聽聞著曹尚蓉的話,臉上掛著微笑點點頭:“妹妹著是心疼哀家。”她說著就抿了一口茶,忽然就眉眼瞪了起來。與此同時就把茶盞望地上一扔。金茶盞雖不會碎裂,但卻灑了茶。砸了窩,關鍵是那茶水還偏巧不巧的濺了一些在皇妃的裙擺上,但紫蘇卻視而不見,隻高聲喝著:“來人!這是那個不長眼的奴才泡的茶!”

畫眉站在殿角,見紫蘇如此略一頓就閃身出來跪了地:“奴婢該死,是奴婢泡的茶,皇後娘娘還請息怒。”

“息怒?你說你該死,可知你錯在何處?”紫蘇說著斜眼看著畫眉。

畫眉一頓之後,低聲說著:“是奴婢不懂規矩,娘娘的早見茶是要用晨夜露珠三滴與清釀間的泉水衝泡地…”

“那這盞茶呢?”紫蘇說著竟擺弄起了手指。“這盞茶奴婢剛泡時,想著和皇妃娘娘的一道送來,一時大意就,就…”

“就什麽?”紫蘇抬了眉。

“就少滴了露珠。”畫眉說著就忙低頭磕了起來:“皇後娘娘恕罪,奴婢隻是一時糊塗忘記了,還請皇後娘娘饒了奴婢吧。”

“饒?怎麽饒?皇宮裏有皇宮裏的規矩。總不能因為你是哀家跟前的丫頭就不計較,也不能因為你是皇上親自撥給哀家地,哀家就寵著你讓著你,這宮裏講的就是規矩,為什麽哀家的茶裏多三滴晨露,為什麽太後的早見茶全是晨露,這還不都是規矩。你這丫頭當真以為是皇上親自撥來的就狂妄了嗎?還是說皇上就是要你來狂妄的?”

“奴婢不敢,奴婢錯了。”

“不能光說錯了就算完,今日若不懲治下你,你怎能記得自己的身份?日後還不會仗著是個大丫頭再胡來嗎?去,自己去內務處令十仗,你是為首的丫頭,以後就要記得更清,若是有別地丫頭效仿你,糊塗亂來,那哀家也要連帶著你一起收拾了。”紫蘇說著揮了手,畫眉忙哆嗦著起了身就要退出去。

“恩?”紫蘇鼻音一出,那畫眉忙回來將地上的茶盞撿了:“奴婢這就重新泡茶。然後立刻去令罰”

“恩,知錯能改就是最好,記得,你是皇上親自撥來的人,哀家隻能對你更嚴厲的要求,免得你丟了皇上的臉,也亂了皇宮裏的規矩。”紫蘇說著抬了手,畫眉才應著謝著退了出去。

畫眉一出去。紫蘇臉上漾起了笑容:“皇妃妹妹,哀家跟前地丫頭不懂事,亂了規矩,叫你看笑話了,向來妹妹身邊就不會有這麽狂妄地丫頭吧。”

“不敢。不敢。”曹尚蓉有些尷尬的陪著笑。

“誒?皇妃妹妹剛才說什麽來著,哦,是要哀家把這宮都交給你,然後哀家好一心去頌經拜佛是嗎?”紫蘇說著,一臉地等待確認的樣子。

曹尚蓉忙起了身:“皇後娘娘,不是的,尚蓉如今才是剛晉封地皇妃,手裏連金牒都沒。怎麽敢過問與接手後宮之事,再說,就算已經冊封了,尚蓉也是皇妃不過是有協理之責罷了,這後宮之事,一切都還須皇後娘娘您來定奪啊!”

“哦?那妹妹剛才說的意思是…”

“尚蓉的意思就是要皇後娘娘多注意身體且莫累了,若是有什麽需要尚蓉去做的,隻管吩咐就是…”

“當然,當然,妹妹可是皇上指給哀家來幫哀家的。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年前的時候祭祀拜禮,內務處發下去的每人一套的棉錦裘衣也該收上來了,那時哀家隻顧著做月子。倒忘了這事,妹妹既然願意幫哀家,那不如這事就落你手上好了。妹妹可願幫哀家?”紫蘇剛說完,畫眉捧了新茶進來了,小心地遞送到紫蘇的手裏。

紫蘇接了茶並不喝,隻看著曹尚蓉,曹尚蓉隻好上前一躬身:“尚蓉能為皇後娘娘做事,是尚蓉的福氣。尚蓉記下了。”

“恩,好。”紫蘇這才開始喝手裏的茶,然後對著畫眉道:“這才對嘛,該怎樣就怎樣,可亂不得規矩。”蓉告退了。紫蘇起身到了畫眉的跟前。拉了她的手:“果然是皇上跟前的人。真夠機靈的,立刻就知道我想什麽。”

“奴婢就是奴婢。要為主子計,主子需要奴婢怎樣,奴婢自然是要怎樣。”畫眉說著笑了下就要出去。

“去做什麽?”

“領杖啊。”

“別去,我說一說就是了,難不成還真打。”紫蘇拉著畫眉,挖了她一眼。

“皇後娘娘啊,這杖啊,奴婢逃不掉的。你還是讓我去落了吧,自己個要的杖子打起來總比外人打下來地輕點。”畫眉說著抽了手對著紫蘇福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紫蘇捏了下手,回身看向朵兒:“我,我是不是…“別想了,她要是不把杖子落到身上,你這殺雞駭猴的法子也不就無效了嗎?再說了,皇妃這心裏準有氣,畫眉身上要是沒去落了杖,隻怕皇妃要撒氣也能尋出錯來收拾她,隻怕她就受的更重了。”

紫蘇抽了下嘴角,沒在言語什麽了。

“你說什麽?皇後叫皇妃去收祭祀發下的衣裳?”太後重複了言語後,忽然笑了起來。

一個太監跪在地上,低聲說著:“是。”

“這丫頭還真是聰明啊。真是什麽人到了這個位置上,那心思也生出了幾分來,好了,既然皇後想讓皇妃難堪,那咱們也就去幫幫忙,免得皇妃壓下了她,將來沒什麽好處。”

“是,不知太後您地意思是…”

“還能是什麽意思?叫她收不全不就是了!”太後說著斜了跟前的藍嬤嬤一眼,藍嬤嬤點點頭立刻出去安排了。

曹尚蓉上轎的時候,恨恨地看了一眼安坤宮的宮門匾額。這一路回來腦袋裏就是安坤宮三個金色大字。回了殿,她就陰著臉坐在那裏,今天本想壓她一壓逼著她給自己讓開點,可沒想到她竟然倒給她提醒起時機未到了,這還不夠,竟抓了話要她去收祭祀朝衣,誰不知道那祭祀衣裳發時容易收時難,那繡活極好的珍品朝衣幾時收齊過?還好自己這曹家別人吃罪不起,要不然這第一個叫我做的事,就做不好,豈不是以後也難立威了?不過,雖說今她是被皇後氣到了,了也虧的她提醒了她,她可還沒拿到金牒啊。

好好,看來今天晚上要求皇上趕緊把那冊封大典給提前了,早點拿了金牒捅出她換子的事,我看她還怎麽坐地住!曹尚蓉想到這裏臉上的陰色收了些,叫了下人進來,安排著收那祭祀衣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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