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在說什麽,朵兒就和紫蘇一起動手將殿內的所有的燭火一一點燃,忽然紫蘇腳下踩到一物,便低頭看去,好似一隻古木簪子。她將那簪子拾起來,拿在手裏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朵兒在一邊點了燭火轉身,卻看到紫蘇停在燭台前不動,還有些沒點,便走到她跟前,準備問她是否還在想著所謂鬼事,可到了紫蘇跟前看她捏著個簪子發呆,便說到:“這簪子…”

“我剛在地上拾的,你說這裏哪裏來的簪子?”

“會不會是來佛堂的人拉下的,也許是太妃跟前的丫頭呢?”朵兒說著就從紫蘇手上拿過簪子,卻在一看之後抬眼看向了紫蘇。

“你也看出來了?”紫蘇抬了眉。

“這,這是男人的簪子。”朵兒輕聲的說著。

“是啊,沉香木的長簪,通體潤滑,隻有簪頭有雲飾紋路,這可是男人的簪子。”紫蘇有些凝重的說著。

佛堂裏的有男人用的長簪,這能說明什麽?

朵兒回想著剛才路上紫蘇曾問她是否看到什麽,便拉了紫蘇的手,小聲問著:“你在路上叫出聲的時候,是看到了什麽?”

“這殿內有人影…而且,而且應該是個男子的身影。”

“什麽?”

“隻可惜才看到影子,這殿內的燈就滅了。”紫蘇有些緊張的拉著朵兒地手:“難道我們…撞見了…”

朵兒點點頭:“看來明顯是的,但是。我們卻不能肯定是誰在這裏啊,而且這事也絕對不能瞞著,萬一咱們是壓著,可這簪子卻被我們見到,且我們也來到這裏。萬一要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你說咱們可怎麽說的清?要不,要不,咱們去告訴皇上吧!”

“不,不行,他,他現在在曹尚蓉那裏,若是拿著簪子去了。我們就成了沒事找事的人,且不說讓曹尚蓉會認為是我故意要和她過不去,皇上那邊恐也難堪。我現在可是皇後,總不能讓皇妃拿這個事來說我是妒婦,我可不想去惹眾怒。”紫蘇立刻否決了。

“可是這簪子咱們必須要讓別人知道是咱們拾取的,而且這是男人用地長簪啊,這東西可是麻煩,我現在都想扔在這裏做沒看見了。”

“沒看見?想必就是因為長明燈的光線昏暗,此簪落地而不察,可你我要點亮這殿內兩排的蠟燭以做照明。整個大殿都亮了,豈會看不到此簪?看來今日隻有簡單一拜,許下個心願,日後來頌。求個圓滿吧。”

紫蘇說著就把手裏的燭台給了朵兒,自己轉身去了堂前拿了香,對到火燭點了。

朵兒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麽打算?”

“太妃是一心頌佛的人,這佛堂裏有這樣的事,還是讓她知道的好,讓她去查去找去處理,總比由我去的好,萬一是太妃身邊地那個丫頭也能保全了太妃的麵子。何況我也好告訴她我準備夜頌祈福”紫蘇說著捧了點好的香,站在佛像前,平了心後跪在了蒲墊上。

朵兒見紫蘇如此,也不再點剩下的蠟燭。將那簪子放在了燭台一邊,也去點了香跪在了一旁的蒲團上,虔心的為心中的人祈福起來。

禦花園外一陣**。但隨即平複下來。一抹金色急速的在園內行走,去往已經明亮的寶華殿。

紫蘇心中默念完十遍:“南無阿米托佛”後。起身去了香爐前插了香,然後跪在蒲墊上,真心而言:

“弟子…曾名紫蘇如今已喚做宇文紫謐,該用何身份來問菩薩,已經是亂,但弟子真心前來問佛祖,究竟我該何去何從?弟子糾結多日,已不是半載,而今更是亂在心頭,行事無措,故來求佛祖給弟子指條明路。”紫蘇說著就拜下磕了三個頭,而後又道:“弟子誠心問佛祖,自然不敢對佛祖有所隱瞞,弟子一直糾結之事有二求問,其一,這家道中落雖是變故,但家父一生救人無數,世人稱為神醫,卻為何最後落個替人陪葬的局麵,同時救人為何成了太醫卻要陪葬?如此不合之舉,致家父亡,更使家母悲傷,家門衰敗。本以為此乃劫,認之,可為何原訂之人卻偏偏娶了我路救之人?好心再挫,還偏是金枝玉葉奪夫!雖今思來,那人我與他並無情念,但他結親之日,卻偏是我母地喪日。那本該是我大喜的日子啊!”

紫蘇說到這裏就流下了淚,朵兒也抬頭看著紫蘇,卻似是難以啟齒。

“我恨過,怨過,可我隻能怨我的命,可當我知道帝王就是著一切操控之人,偏我要替代二小姐在帝王膝下邀寵,佛祖您告訴我,我算什麽,我是不是不孝?我現在對他是該如何?是恨是奪還是忘是恕?”

紫蘇說著就又磕了三個頭後道:“此為一問,二問,問我今生情緣!心中念,碰不得,相見都難;枕邊人,九五尊,可有真心?弟子曾願為心中念守住心鎖一生,哪怕屈心在算我之人膝下。可如今,心中所念固求卻不能長此以往,怕誤他一生,弟子實在願自誤而不想誤他,畢竟我已經這般,何必何苦,何況他已有妻,我,我何必再拖一人,故而含痛成全,哪怕我會獨思獨念,也不言恨…”

“誰!”紫蘇正說著,朵兒忽然驚聞擊樹之聲,忙一邊質問一邊出了殿。殿門開,殿外不遠出依然是職守的侍衛,而殿門前,並無人影。朵兒詫異著在殿門附近遊走,隻注意到殿門前地一棵樹竟有些裂幹了。

朵兒回了殿內,紫蘇回頭相忘,朵兒搖了搖頭,紫蘇又重新轉了頭,繼續說著:“這本是我的心思,也真打算就如此,可如今弟子銜鳳領宮,陪伴帝王身邊,雖不言愛,但畢竟同床共枕,也有子嗣在膝下。帝王對我的好與寵我看的到,故而有時也彷徨,覺得不如就這樣吧,可是宮中之事多晦暗爭執,更是陷阱多多,我不至一次見帝王對自己身邊的人豪無憐惜,更是隻要為了大局就一舍再舍。她也曾對我言過,帝王無愛,就算有愛也必須毀去,如今就算我自守而擔,可是他為至尊,紅顏三千,與我不過一棋之用,或多一絲牽掛,也不過是局勢之意,叫我如何用情?佛祖啊佛祖,弟子雖不曾常拜於此,但心中反複糾結隻能就求解於佛祖,弟子願許下從明日起夜頌四十九日,求心,問路,祈福。但求佛祖在我功得之人為我化解心中這難言難辨的糾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