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紫蘇大叫著:“走,我們去看看皇上!”她此刻越是猜不出是誰的動作,就越覺得不安。雖說才想過是太後的動作,但是若是太後孤注一擲要皇上死,那麽何必要她吃下麝香粉?可是如果不是太後,那麽皇上怎麽會被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懿妃上演苦肉計,想借這一刺重新獲寵不說,隻怕還有後手!不然的話,她為什麽要和太妃湊在一起!

紫蘇因而這麽想,就更加判定是懿妃的計謀,因此她決定一定要去看看皇上,順便在看看懿妃是個什麽情況。

“皇後娘娘,您現在不能去,皇上已經下旨,鎖宮封門查抓刺客,為免皇後娘娘有危,還特地命臣等護駕,皇後娘娘若要去還請稍待片刻,此刻眾人都圍在皇上與懿妃處,若是您在去了,忙中出亂,有所閃失那臣等可沒辦法交差啊!”太監說著就和統領跪下了。

“你們…”紫蘇跺了腳:“畫眉!畫眉!”

畫眉此刻已經披著衣裳出來,也聽到了對話正愣在一邊,聽聞紫蘇叫喊她,忙到了跟前。

“主子。”

“你去,去看看皇上那邊到底什麽情況,我在這裏等你回來,去!”紫蘇命令著,畫眉忙應著去了。

“皇後娘娘,外麵雨大,您還是先回殿吧!”朵兒建議著動手拉了紫蘇紫蘇有些茫然著,太監和統領也趕緊附和著建議皇後先回殿裏不要淋雨。

紫蘇有些無措的點點頭,而後被朵兒拽進了殿。殿門一關。紫蘇就緊張地抓了朵兒的手。

“主子…”

“朵兒…”紫蘇緊張地輕聲地問著:“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龍應天看著渾身血汙昏死過去的曹尚蓉沒有說話,隻抱著胳膊站在床邊,看著忙碌的太醫和醫女在那裏救治。

寢殿內此刻是狼籍一片:倒地的燈台銅像,破碎的茶盞杯蓋,沾滿血汙地錦被和破碎的罩衣就淩亂在地上。似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的驚心動魄。

“皇上…”李太醫有些哆嗦的站在帝王跟前,他的額頭上沁著汗珠將那白色的醫冠顯出了水印來。

“說。”帝王遲疑了半天才開了口,卻隻有一個字。

李太醫咬了下唇說到:“皇上,娘娘心口被刺,臣無能,藥石難救……”

帝王抱著胳膊的手抖了一下:“你說什麽?”

“臣該死,臣無能,懿妃娘娘失血過多。臣…”

“滾!”帝王的唇齒裏迸出一個字。

李太醫愣在那裏,周邊地其他太醫和醫女也愣在那裏。

“滾!朕說滾!你們都給朕滾出去!”帝王怒吼著,殿內的人紛紛驚退了出去。隻留下抱著胳膊的帝王和眼睛還未閉合,隻有急促喘氣聲的懿妃。

龍應天抱著胳膊坐在**,他看著死盯著自己說不出來話的懿妃,喃喃地說著:“去吧,你們曹家朕還要仰仗,不會虧待了的。”

懿妃死死地看著龍應天,唇齒抖嗦了半天才擠了一個字出來:為…

龍應天抬頭看著緊閉的殿門,歎了一口氣:“哎。何必問為什麽,反正你死還能落個忠名,你放心吧,我會追封你為皇妃。會給你曹家榮耀,也會善待年兒的…”龍應天驚覺到有手抓扯到了自己的腿膝,停了話語低頭,就看見懿妃那帶血的手已經覆蓋在自己地膝蓋上。

“你…”

“為…什…麽…”她依舊不甘心的問著,但是卻在問完之後,手就垂下了,眼神漸漸的空洞…

“你不該來對朕說那些,那場戲本來是隻演給太後的。是你自己要去做了看客,為了瑞兒,為了她,也為了後宮地平和,我隻有讓你閉嘴。如果要怪,就怪你們太喜歡算。太自以為是。”帝王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那雙空洞而未閉合的眼蒙上了:“去吧。去吧!”

當帝王一臉疲態的打開殿門出來的時候,雨幕之下已經跪滿了不少人。

“懿妃去了。傳朕旨意…”龍應天正準備說著已經想好的諡號,可是卻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夜空裏發出悲鳴:“皇上!皇上啊!”

龍應天皺了眉,迎著雨霧看著來人,直到那淒厲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眼前那踉蹌的人卻來卻熟悉,他不禁有些顫抖。

“你,你怎麽來了?”龍應天看著玉夢地身子跌跌撞撞到了近前,他發現自己在緊張。

“皇上!”玉夢哭嚎著跪了地:“太妃她,她…”

“她怎麽了?”

“太妃她薨世了…”

“喀啦”一聲炸響,閃電在空中炸出一片銀亮,帝王愣在那裏,兩眼發直:“你,你說什麽?”

“皇上啊,太妃她薨世了…”玉夢哭嚎著頭就磕在了地上。

“不,不會的!母妃,朕的母妃!”龍應天嚎叫著奔入雨中,眾人也急忙的跟在身後,後宮裏立時哀聲一片。

煙縷還在繚繞,殿內的薰香猶在,但滿屋卻是嗚咽之聲訴意悲哀。龍應天站在殿門口,兩眼含淚。濕衣濕發的他繞過屏風後,就一點點地挪向隔間內正中地大床。

紫色地紗帳半垂半挽,杏黃色的流蘇高掛安詳。深紅色地錦被下,有一具身體在靜靜地等著他。

步步靠近,熟悉的慈祥麵容在眼前點點放大,那些跪在一旁的身影也漸漸畏縮著,發出悲傷或是恐懼的痛哭。

龍應天看著那張安詳的臉,他伸了手,觸碰到的隻有冰涼。

“砰”的一聲帝王跪了地,隻有撕心的哭嚎:“母妃!”他搖動著那具冰涼的身體,他不明白為什麽好好地,他的母妃,他的親娘怎麽就這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