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這一問,把紫蘇問的不隻如何作答。

盡管她不清楚二小姐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可是這一問倒也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她都已經成了帝王的女人,都已經不再是那個幹淨的紫蘇,她還配被他記掛嗎?

“哥哥的心,不會變的。”紫謐說完這話不等紫蘇反應便離了床,出屋高喊著:“主子醒了,快去準備熱水給主子沐浴。”

紫蘇一聽二小姐的話,淚就湧在眼眶裏轉悠。他,一定是不得已的。他,被帝王布局娶了那女人,也一定是做給帝王看的。二小姐的一句話讓紫蘇不再傷心,她的心智也立刻清明起來,也能想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想明白的她搖著腦袋在心裏直歎自己怎麽能認為他已經忘了自己呢。

熱水送了進來,兩人伺候著紫蘇沐浴之後,看著她沉沉地睡去了。

“為什麽要點破呢,讓她誤會了,忘了少爺不好嗎?這麽心裏裝著多累啊。”朵兒悄聲地問著身邊的紫謐。

“她誤會了也忘不了的。她的心都在哥哥那裏。”

“可是在少爺那裏有什麽好呢?她和他終究不能夠。誤會了至少恨,至少可以早點清醒,那樣她就不會在皇上那裏犯傻,你剛才也聽見了,多懸啊!”

紫謐微微地笑了:“朵兒,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會迷失。她的迷失是因為她喜歡我哥哥。我是冷血,我是狠心,但是她對哥哥的心,是我所尊重的。如果她不是那麽美,如果不是被我選中做了我,我想即便是皇帝的局,我也能讓她成了哥哥身邊的人,雖然不是妻,卻是哥哥的寵妾。隻是…我選了她。她畢竟是哥哥心愛的人,我奪走了她,總不能讓她誤會了哥哥吧?說到底他是我的哥哥啊。”

“小姐,你還說你壞,你看你…”

“朵兒,你又當我是好人了?我從不是好人,你該知道的。其實我點破她,就是要她記著哥哥,把心放哥哥那裏。隻要心在哥哥那裏,她就不會有事。”

“你的意思是怕她變心?”

“不是變心,是糊塗。女人是脆弱的,男人對女人的好,就能感動的女人犯糊塗。這宮裏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一個男人轉,都看著他,盯著他。今天紫蘇講的恰恰讓我看到了這位帝王的手段,所以我不能讓紫蘇誤會哥哥,不能讓她有心糊塗的時候,你懂嗎?”

“我覺得是你多慮了,我想紫蘇是不會被帝王感動的,即便真就感動了也不會把心給他的。”

“未必。朵兒,你知道皇上為什麽封她貴人嗎?”

“不是喜歡上了她了嗎?”

“是喜歡,但,這不是理由。”

“怎麽講?”

“我若是帝王,如果隻是喜歡,絕不會讓她顯在人前,倒會給她個良人放著罷了。怎會封貴人?”

“難道她還是讓皇上生氣了嗎?”

“不,若帝王生氣,隻需給她個美人的身份,閉著眼不管,太後和皇後就能把她折騰個夠。”

“那這貴人給的意思?”

“皇上,選了她。”紫謐看著朵兒帶著微笑回答。

“難道…”朵兒的唇被紫謐用指封住:“噓,明白了就好。所以,我可要讓她的心就死死地放在哥哥那裏。朵兒,你和我後麵就要多辛苦了,她的確太單純了,這條貴人路也能讓她長長心眼,別再那麽幹淨了。”

“我知道了,可是這幾個月下來,她都是死記了我們準備的各種方法對話,卻根本沒進了心。竟能讓帝王為她斟酒而不知拒,我想起來都覺得心驚。你說這事要是被她們知道…”

“糟了!我怎麽沒想到這點!”紫謐臉色微變。

“看吧,我也是怕這事被…”

“不怕,朵兒,這事她們是不會知道的。我說的糟了,是說眼下你和我要小心了。今晚這事,我們做的對,可是若是皇上安排的,那我們就等於是不打自招!”

“你說皇上安排的?沒理由啊?”

“我不是說了嘛,皇上選了她,那麽自然而然的,明天就有一場罰要到她的頭上。”

“對啊,但是我們這麽一弄,罰是沒了。不也讓皇上發覺…”

“發覺她不是真的那麽純真,所以皇上定會查我們,查查是她裝笨,還是我們太聰明。”紫謐的眼來回轉著,手指微微搓著:“朵兒,看來你和我要好好演戲了。”

“你的意思是?”

“皇上既然選了她,那我們就讓皇上的心放下來吧!”紫謐的唇角揚起了自信的微笑。

紫蘇一身宮裝的站在安坤宮前,等著傳喚。按照規矩,侍寢之後,凡是封位的都是要向皇後請安的,這就相當於小妾見正妻,聆聽正妻的訓話。紫蘇封了貴人,合著規矩今早的詔書一到,紫蘇就該身穿一同送來的貴人品級宮裝,頭帶象征貴人級別的飛燕銜珠流蘇簪來請安見禮的。

但是她今天卻沒有。她還是穿著侍寢前的無品宮裝,梳著歸月髻紮著絹花,插著兩隻花蕾簪子,一臉恭敬的站在宮門口。

妝容還是如以往一樣掩飾了姿色的。

“謐貴人請。”那日見過的雪雁丫頭將紫蘇迎了出去,雖是一臉的恭敬之色,卻在轉過身後,滿是不屑。

紫蘇跟著她在這屬於皇後的宮殿裏行走,那些長廊水橋還有幾株梅花將冬日裏淺薄的雪映出一絲孤寂。

紫蘇踏上長廊,眼掃這外麵的紮著假花的一些枯枝,心裏默念著的是二小姐教給她的說辭,根本沒注意長廊另一側牆上繪著的鳳凰是多麽的豔麗。此時的她根本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這裏是她的宮殿,有朝一日她會看著這豔麗的鳳凰站在這裏默默地發誓。

紫蘇終於踏進了正殿。恭敬的跪在殿中給那位穿著鳳袍帶著鳳冠的皇後請安。

“宇文紫謐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

“快起來吧,謐貴人。誒?怎麽謐貴人今日穿成這樣,難道詔書和品服沒送過去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詔書和品服紫謐都已經收下,隻是紫謐還不能穿。”

“不能?”皇後的眼睛眨了眨,衝著站在殿中低頭的紫蘇笑了:“妹妹這話說的好奇怪,皇上封了位,哀家落了印,這品服穿著有什麽不能?難道這送去的詔書和品服可是有什麽不對嗎?”

(手實在太疼了,隻碼了兩千字,還請親們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