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把小碗放到了桌上,紫蘇接了簪子,將那彩珠取了下來。這時紫謐拿來了那盒擦臉的丁香蜜,然後對著朵兒使了眼色,朵兒就去外麵看著,把風去了。

紫蘇手捏著彩珠,用簪子尖挑了一點出來落進了那裝著被研碎的肉果粉末的碗裏。然後又把彩珠和簪子拚在了一起,放在了一邊,然後再打開了那紙包,裏麵是一小根還帶著土的植物根,紫蘇用手裏的紙捏著那根,用簪子尖撥下了那根上將成褐色的細細的土,那一點泥土就落進了碗裏,然後她拿紙還包了好那根還給了紫謐:“回頭還埋回去吧,不要打開紙包。”說完,她便用那簪子的下端略微一攪,又給裏麵倒了些丁香蜜。

她用簪子攪拌著,看了眼紫謐。“好了。”

“這就可以?”紫謐也有些納悶,紫蘇要她去取的這東西,不過是要她去園子裏挖一節包著泥土的洋金花的花根罷了。可是她竟然不用根卻用的是土,這讓她非常詫異。而紫蘇這麽一弄就說好了,紫謐也是驚奇的。

“是啊,這就可以了,等下我抹些在手與頸處,香味就會散起來,你也和朵兒各摸一些在手上,倒時候隻要和他有接觸或是指碰觸了他的茶食之類都可,如果碰不到也沒關係,你們隻有多找機會在他跟前和身邊逗留就可以,至少他聞的到這香,也會看不清楚我的。”紫蘇說著,就沾了些加了料的蜜往手上抹起來。

很快丁香花的味的散開,紫謐聞著那香味忽然發覺裏麵還有一絲香,但卻很難描述出來。紫蘇看著紫謐看著自己地樣子說到:“這東西其實對常人無害。對男人…也有誘惑之用。可是對那人來說,確是催命的東西。”紫蘇說罷看想紫謐:“你先去就著熱水洗洗手,雖說是冬季。這花是死了,可這根還有毒的。快去洗吧,免得手沾上了,傷了自己。”

“我知道洋金花有毒,小地時候娘告訴過我,所以我取的時候手上就墊了東西地。隻是我以為你會叫用的是根。卻沒想到用的是土。”紫謐說著那著簪子攪了兩下。

“咱們都知道那洋金花雖美,卻有毒,它的根毒性也大,卻不知道那包裹著根的土一樣吸了毒,可是根若用了,會傷到自己,也有跡可查,而此土用起,卻不會。加了**出毒,卻被**包裹成膜,傷不到人。”

“那你叫朵兒去要拿燒肉地料子做什麽?”紫謐想起紫蘇要朵兒去拿這東西是。朵兒的反應,嚇的直說難道那東西要鬧死人不成。

“肉果又叫肉豆蔻。出香。燒肉咱們用,可是若家皮果全部研磨成分。…會讓人有些精神抖擻(興奮),而吃的多則會有些成瘋癲狀(致幻),我們用的不多,無礙,但是此物之香混合丁香之味,常人聞到隻覺香氣陣陣,神清氣爽,可是像他那種身子卻聞不得,聞得久一點,雙眼模糊,腹微痛,聞的多了,都可不視物而後導致腸腹絞痛,若是再碰觸了那些沾了這所配的東西,倒不會身上有毒,可這是源,隻會更加濃烈,恐怕也就眨眼的功夫,人就會昏死過去。如果他的身子比我看到地還要虛的話,也許第二日,都會死。”紫蘇說完,合了眼,不再言語。

紫謐看著紫蘇的樣子,沒再說什麽。這時候朵兒也跑了進來:“可好了嗎?我看著有轎子過來了,卻不是先前接咱們地轎子。”

紫謐聞言叫紫蘇給朵兒抹那**,自己出去了。

等到紫蘇給朵兒抹好,囑咐好了,紫謐則進到裏屋,看著紫蘇道:“看來你是要被稱謐婕妤了。”

紫蘇點點頭,把那碗給了紫謐就出了裏屋。

該來的總會來地。

很快,宣旨地太監掛著笑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一個捧著好幾身色彩豔麗的品服,一個捧著一盤子地品級墜子、流蘇、珠花類的首飾。

紫謐高興地聽了宣,即便是聽到下人等調換安排都跟隨在冊封大典之後,也保持著那高興勁,隻笑著接了衣裳和首飾。

“奴才恭喜謐婕妤了。還請謐婕妤盡快換裝,奴才們就在外侯著。”那太監說著打了個千帶著人退了出去。

這退也不過是象征性的出了屋而已,就立在門口,所以屋內人說話的聲是聽的見的。

紫蘇看著朵兒一笑,說到:“來,梳頭,換裝吧。”

等到換了發髻,紮上了玉鏤明珠流蘇簪子,紫蘇便遞給了朵兒一朵紫色的絹花,那花做的樣式,恰是一朵妖嬈的紫色洋金花(曼陀羅)。

當她收拾好妝容之後,她挑了一件同樣是紫色的衣裳。紫謐上前按了,小聲地說:“紫色太過高貴與妖嬈,是不是還穿素雅的好些?”

紫蘇看著紫謐說到:“我像做一朵紫色的洋金花。”

紫謐看著紫蘇嘴角微微一抽,不再按著,將那紫色衣裳拿起幫紫蘇穿上,在係上腰帶的時候,她在紫蘇的耳邊說著:“那就妖嬈到底吧!”

紫蘇笑著,伸手又塗抹了一點**。紫謐和朵兒也相繼抹了些在手上,然後將那碗收拾之後,紫蘇則把那隻彩珠簪子也插上了發髻。

紫蘇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便轉了身邁出了裏屋。紫謐跟在她的身後,鼻翼間滿是那妖嬈的香,她知道這個夜要賭的太多,而這個夜之後,紫蘇也將改變很多。

一隅山花笑,傾色明容。

黃衫浮動,暗香幽,落落如霧。

百轉愁腸歎,芳華婆娑。

青絲梳弄,指勾纏。縷縷成葛。

望雲間,雙蝶紛飛,戲彩衣。

問月老。紅絲未斷,係何處?

窗前隻影。身獨獨,思良人不複。

朝權誤,紅顏怒,願化紫魂,妖嬈成毒。

前朝的宣樂大殿裏此刻是宮燈千盞。將這宴客成席的大殿映出金色的明亮來。

龍應天穿著一身盤龍金袍在側殿裏由尚儀為他整理著龍袍,耳聽著李德興給他講著大殿裏到了哪些臣子和後堂裏到了那些嬪妃。

正說著,便有一名小太監急急地進了偏殿,跪在了殿裏。

龍應天揮了手,那老太監便去了小太監的跟前,而他則帶上了騰龍金冠。才束好金絲帶,那老太監就回到了他地跟前。

“何事?”龍應天不在意的問著。

那老太監沒有回話。龍應天便揮了手攆退了眾人,然後坐在雕龍大椅上。

“說吧。”

老太監一跪說到:“皇上,皇後允了。”

“允了?允了何…什麽?”龍應天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問出來才想起皇後是允了自己的旨,不由驚地起了身。

“皇後允了謐貴人晉升婕妤的旨。”老太監陳述著剛剛得知地消息。他在聽到小太監帶來的消息的時候,就知道帝王要怒了。於是他在陳述之後等著皇上的咆哮。可是。半天也沒聽到皇上的動靜,便抬了頭。隻見皇上雙眼中含著陰沉。一言不發。

“皇上。旨是一直未發地,您看要不要老奴…”他試探著皇上的意思。想提醒皇上旨沒發沒昭告,還有攔下的機會。

“德興,去看看殿裏和後堂人到的如何了?若是殿前大臣以齊,就叫後堂的人入殿吧。”皇上忽然話語變的平靜,而眼中的陰沉卻一消而散了。

“是。”李德興應著退了出去。

不多時,龍應天在偏殿裏聽到了大殿裏的喧嘩。那是朝臣們和嬪妃們在互相見禮。他起了身,走到偏殿的門前,推了殿門,冬日地寒氣從下跪的眾人上空衝進了殿內,讓未裹披風的他打了個顫。

尚儀連忙捧出盤龍貂皮披風為帝王裹上。那金色招搖著飄動。

龍應天呼著冷冷地寒氣,他看著已經趕回來的李德興說到:“都好了?”

“回皇上地話,都入列了。”

“也包括她?”

“是。”

“可打聽到什麽?”

老太監湊到了皇帝跟前,小聲地說著:“皇後隻壓著旨,遲遲不發。即便她已時婕妤地打扮皇後也什麽不說不問,隻拉著眾人討論一幅繡品。倒是寧妃有意問來著,可皇後沒等到她說完,就發了話,就大家別問。”

龍應天點點頭,“你跟我進來。”

皇上帶著老太監進了殿,片刻後出來了,皇上對著眾人說到:“擺駕!”

號子亮起,聲聲相傳,帝王的儀仗行著,皇上則入了正殿。而那位老太監則急急地奔往內務處,邊走還心裏念叨著:這位君王可比先皇睿智啊,今次自己都著了道,差點誤了帝王啊!還好,還好啊!

殿內大家都在小聲地交談著,等候著帝王的降臨。

後妃們雖已入殿,但因帝王未到,大家也都是在殿前一走,就到了懸掛的珠簾之後。待後妃們都到了簾後,那些根據自己身份或跪或躬的朝臣將領們才起身的起身,抬頭的抬頭,入了座。

而後妃們鶯鶯嬌聲的一片萬福行了禮,因珠簾密密,隻端的人影晃動卻看不清何人,隻依靠品服與站位尋個大概。

即便是這樣,今日大臣們卻都在一恍間感覺到異香陣陣,直歎著宮眷們的確是人間絕色,連這香氣混雜之中都能醉了人去。

紫謐跟著朵兒隨著下人們靠向珠簾分立在文臣之後,二人尋到了目標,一換一擠,雖說是站錯了位,卻立在了那趙尚書的身後。別的丫鬟因今日紫蘇的打扮,誰也不敢說什麽,隻尋了地站了,就任這麽錯了去。

香氣幽幽裏,大臣們談笑著等著帝王的到來。

而趙尚書起先還好,可做著做著,隻覺得眼前昏花了起來,不由的幾次扶額,看的紫謐和朵兒安心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一聲“皇上駕道!”夜宴則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