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此刻的心,如浪在翻,卻偏又似鏡麵之湖般無瀾著。

那翻騰的是為何自己好心救治的路人,卻是那搶了夫婿奪了嫁衣的人?到底是自己命苦,與妻位無緣?還是該歎自己好心之舉倒為自己挖了坑?

可偏偏她又變的無瀾而靜,因為她很明白,原來她是一棵草,風可吹,雨可落,野火都可燒。她是一顆棋,為局進,為局出,為局都可無情。雖說草有根不死,但是她卻要麵對風雨飄搖。雖說棋依主意而無心,但是她怎麽可能無心無情。

她想做山花,她想做雅菊。安安靜靜的守一人,化做並蒂蓮去生死相扶。可是,不能。不指望主母之位,願幽雅若菊般,揮灑幽香,靜守凝視於他,卻依舊不可。

有情偏偏裝做無情。有恨偏偏笑顏相對。

罷了,既然已如此,那就妖嬈的成毒,不去管,不去在意吧。

不過,不甘的心將永遠在。憑什麽我隻有這樣的命?憑什麽我要被你們玩弄?

紫蘇在心中想著她的,臉上保持著一份淡淡地微笑。

金太後抬眼看了下紫蘇,而後沉默著吃她的酒,也暗自沉思著。她的沉思隻有一個:剛才她感覺到了灼熱的目光,這目光是誰的,是因何而來呢?

“天朝皇帝,瑟爾古朗有一事請天朝之皇成全!”那位瘦竹竿忽然站了起來,將大殿裏一片的歡笑瞬間打斷。“我聽聞布爾木兄弟說你們那位宇文將軍一身好武藝,讓他們心服口服,而我來到天朝,也希望可以尋到一位高人讓我也心服口服。不知道可有?”

這話一出,眾人明白,定是他們武藝輸了。…就想在這邊勞點麵子。但是國與國之間的麵子怎可輕意拿來丟?可是誰知道這位瘦竹竿將會比的是什麽?

龍應天一笑:“你希望找人叫你心服口服,朕怎會不滿你的心願?隻是不知道你想比些什麽。畢竟朕這裏人多地是。可要是隨便扯一個出來也不大好。倒不如,你說說比什麽,朕找一個人來和你比好了。”

“天朝之皇,你們崇尚詩詞韻律,我們更重遼原之音。你們善筆墨。我們善騎射。天朝之地與蒙朝之陸自有差異,但是,我瑟爾古朗,願意四比,既比我蒙朝的,也比你們天朝的。不如咱們就詩詞一比,音律一比,筆墨一比,騎射一比可好?”

這瘦主竿地話一落。倒把眾人弄的不敢言語。

開先他們覺得這蠻子來比,是自取其辱地。畢竟論詩詞音律,蠻子這些生長在荒野裏的人。他們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但是這最後一項,卻難刹了人。

騎馬倒還好。可若是論射箭的話。哪個文臣有此本事?可是要拉武將出來,文臣們的心裏總是不舒服地。而且最關鍵的。贏前三,數一場,好似也能給蒙國一個麵子。但是帝王是什麽心思卻不好說,誰知道他會不會願意輸一場呢?

“你說四比?那是要朕尋一人出來和你四比?”龍應天麵帶微笑問著,心裏急速地選著合適的人。但是當心裏閃過宇文將軍的時候,他卻明白,此人想用用不得啊。

他很清楚自己手裏的人有什麽本事。若比四樣這位將軍倒是可以勝任,也能文武齊壓了蒙國。但是,那樣的話,日後自己就別想安寧了。

邊疆靠武,他這番力捧是為了江山,但是此刻已經捧到這樣的高位,哄的夠好了。若是再讓他出來一比得了風光,他這裏的這些文臣,這些老頭子們卻不會聽話了。

平衡和製約,他很清楚。

可是不派他地話,又可以派誰?從來都是文,武各一。偏這次合了一起,顯然是知道自己手裏的這些老臣們沒那騎射的本事了。

“天朝之皇。宇文將軍一人就將布爾木兩位兄弟弄地心服與口服。我雖說也要找位心服口服的人,可若陛下高興,也可叫四位來各比一樣,更可以還請這位宇文將軍和在下比比。”瑟爾古朗說著,拿眼看向宇文紫颯,嘴角微微地帶著一絲笑意。

龍應天一聽,放在桌下地手捏了桌角,而聲音平和地說著:“朕很想知道,你想怎麽四比?如何定題選題?又如何得出勝負?”

“天朝之皇,我在貴國土地上,規矩和方法就由您來定好了。”瘦猴子微笑著一欠身,說地輕鬆而知禮,卻在無形中將了一軍。

龍應天一笑,手捏著那腿更用了些勁。

紫蘇在身後看的是真切,她知道帝王應該是動怒了。

“皇上!本宮是否可以一言?”惠麗太妃突然微笑著插了嘴。

“母妃想說什麽?請講!”龍應天很詫異他娘此刻地插話,但是想著這些年來她對自己的幫助,猜想她定是知道自己現在還沒主意,出來解圍的,便順了話,讓她講。

“皇上,您要選個人和這位蒙國使臣相比,本宮知曉這是你們的事,可是這是宴會酒席,本宮不懂什麽深奧的東西。但來此之時聽太監們說今日有好些個精心的歌舞是要表演的,就一直惦念著呢。不如,就讓歌舞表演此刻就開始吧,至於你們比的嘛,可否穿插與此,又或者無題的話,便以這歌舞內容來比可好?這樣你們也比了,像我這般不懂之人,倒也能不那麽惦念著。如何啊?”太妃說完了,看向金太後:“不知道姐姐想看不?”

“妹妹說的是,我們都是老人了,可沒什麽心勁去比來比去的,就想著尋個樂子的,不如就叫歌舞上來吧,而你們就以歌舞為題,照顧下我們這些老人吧?”金太後說著一笑看向帝

那一笑的風華悠然而出,這位太後的四十風韻如何歎的一個“老”字?

龍應天笑了,她知道,兩位是給自己解了圍了。

“母後與母妃想看,朕自然要傳的。瑟爾古郎,不如咱們每一比,都以歌舞為題,至於人選的安排嘛,不如這樣吧,待第一個歌舞完結時,朕由你定奪是一人比還是各比各,那時再選人吧?”龍應天笑著說完就拍了手,然後才看著瑟爾古郎等他附和。

瑟爾古郎一笑,“好!不過我有個想法,不如我們加個賭注可好?”

他話音一落,身旁的兩位使臣的臉色微變,但是卻沒動。

龍應天的眼一掃,心裏一凜,但麵上依舊平靜的問著:“不知道,你說的賭注是什麽呢?”

瑟爾古朗轉身對著身後一人說了幾句,然後才回話:“我的賭注要帶進來才知道她的好。不如陛下,我們先看歌舞,待歌舞完時,我的賭注送來,我們再定奪可好?不過,還請陛下準許我們的人回去帶她過來!”

“準!”龍應天說著,眼掃向了一角,那裏一個黑影一閃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