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妖妖,發嬈嬈,膚似瓷,紫衣嬌。起起落落雲龍嘲,來來往往天庭傲。問伊可是仙舞女?煙縷成蓮幻影宵。”紫謐吟完這首流水詩,一欠身退後幾步,規矩而謙卑的低身頷首敬等著。

一時間大殿裏安寧起來,群臣各個是呆若木雞。一個宮女竟然吟出這樣的流水詩?她前四句合韻貼題,將起舞的人形神而繪。而後四句更是絕妙,不但將舞中雲龍點出,更是句句透漏出霸氣來,其中那最後的兩句,不僅將她的主子意指為仙女下凡,更是點出了她的舞,那舞似一朵煙縷之蓮幻化如影醉臥今宵。

“哈哈哈”忽然間帝王大笑起來,他看著瑟爾古朗言到:“如何啊?”

“這一比,我認輸。”瑟爾古朗死死地盯著那低頭的宮女,暗討自己剛才竟如此的輕敵,而這宮女恐怕也不是宮女那麽簡單。

哼,想羞辱我?那就再比比!

“嗬嗬,既然你已經認輸了,那就比第二場吧。你說這兩邊的音律不同,不知道,你想怎麽一比啊?”龍應天一臉的笑容。

“陛下,我自討這天朝歌賦倒也上手,不如既歌天朝之曲又歌我蒙朝之樂吧,就是不知道這位王爺和那位宮女敢應否?”瑟爾古朗幾乎無視了帝王之意,更明顯的是朝這兩位比者,當然針對紫謐也是很明顯了。

龍應天一笑,看向了他的二弟。

安慶王爺一笑,“皇帝哥哥,臣弟正好前陣子去了蒙朝國土遊曆風情,恰恰學了幾首歌謠。看來今日倒要一現了。”

“那朕也可聽聽二弟的歌喉了。”龍應天說完就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壓根不問紫謐,顯然是不打算讓她出來一比。

瑟爾古朗看到那帝王一言之後。…閉目仰臉等待的模樣,便明白這宮女乃是宮中地女子。如何會唱自己蒙朝之樂,而這帝王越不讓她唱,就一定要讓她唱!

“陛下期待王爺的歌喉,那瑟爾古朗就期待那位宮女的歌喉吧,我就先唱吧。”瘦猴子說完。眼看向紫颯道:“這位將軍地蕭聲幽幽,悅耳動聽,不知道可否為在下相伴一曲水龍吟呢?”

紫颯眼一抬道:“水龍吟一曲,倒是吹奏無妨,隻是,你此刻是代你蒙朝與我天朝而比,我乃天朝臣子,怎可為你而奏?使臣隨行還是不要拿我來逗樂子了吧。”那話語不卑不亢但卻將一種不屑表現出來。

龍應天在聽到他說是天朝臣子的時候就睜了眼,此刻一笑忙在那瘦猴子說話前開了口:“對。對,對,朕還沒想到呢。不過,此刻你是在朕地天朝。也算孤軍作戰。那朕就叫伎者樂人與你而奏吧!來人,奏樂!”

帝王話音落。便有蕭聲由低到高婉轉而來,讓瑟爾古朗將口中話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後深吸一口氣,合著音律而唱:

“夜來風雨匆匆,故園定是花無幾。愁多怨極,等閑孤負,一年芳意。

柳困花慵,杏青梅小,對人容易。算好事長在,好花長見,元隻是、人憔悴。

回首池南舊事,舊星星、不堪重記。如今但有,看花老眼,傷時清淚。

不怕逢花瘦,隻愁怕、老來風味。待繁紅亂處,留雲借月,也須拚醉。”

他的嗓音是帶著那蠻漢子的粗獷的,隻是卻不濃,那若絲地粗配合著聲音的幽色,倒似唱出了這曲中的憂傷來。

安慶王爺高聲說到:“你聽蕭聲唱這水龍吟,那我再幫你添些悲色,唱一曲千秋歲吧。琴者何在?速速為本王奏來!”安慶王爺說罷,回身從旁邊的席位上,伸手抓起酒壺為自己斟起酒來。

帝王的手一抬,立刻琴聲悠綿,悲切而來。

那安慶王爺帶著一絲黯然地笑,仰頭喝下了杯中酒後,聲音帶著一份傷痛的唱到:“數聲,又報芳菲歇。惜春更選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

這一曲道情惜情惋情的詞曲,竟在安慶王爺有些狂態的唱聲中,讓人心言傷,意黯然著。一時間,這大殿中倒是成了悲哀的氣氛,讓人發沉。

“我悲,你比我還悲。就是不知道那位宮娥打算唱個什麽啊?”瘦猴子在那琴音剛收之時,就像子謐發了難。

“這位大人,奴婢所知詞曲實在不多,委實也不懂地什麽傷與悲,但昔日裏常聽小姐與少爺在府中之音,今日如此,就揀首熟悉的來唱,若不合,請切莫怪罪。”紫謐說的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而後抬了頭,做出一副思索之樣,便忽然就開口清唱起來:“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這一曲塞下曲一終,紫謐依舊垂了頭。

龍應天端起一杯酒高聲說到:“不愧是宇文家出來的丫鬟,竟唱著塞下曲,叫人記得著邊疆地兵勇們,好,好,好!來,眾為愛卿咱們一起為春後巡疆地兵勇們滿飲此杯!”

大殿裏的群臣們一個個端起了酒杯,將杯中地酒倒入了喉。

蒙朝的使臣們隻好或幹坐或幹站,一時間的尷尬之色充斥滿麵更是有些忿忿。紫謐見那似為首的瑟爾古朗一臉陰沉之色,眼瞼一垂,繼續埋首。

此時帝王已經飲完了酒,命眾人落座了。

“陛下,我們該比蒙朝之樂了!”瑟爾古朗說罷,看了一眼那對胖子兄弟。那兩個胖子趕緊丟下了手中的酒盞,忙把手指放入口中,然後相視一點頭,便鼓起腮幫子吹了起來,立刻這哨音嘯聲呼嘯起來。

那瘦猴子便得意洋洋的唱了起來。那些樸素的語言讚美著山鷹讚美著高山,更讚美起了星辰日月。那一份空曠下的豪放此刻才是漫溢起來。

當他曲終時,龍應天也點了下頭,承認這曲子的確不是求的美與雅而是一片茫茫之色。

安慶王爺此時也不多說,兀自接著那音,繼續唱了下去,雖然不是那豪邁的氣勢,但是也唱出了一份灑脫和逍遙。

可他唱完之後,便立刻有女人的音調,似細帶粗的唱了起來:“上牛坐,伏牛臥,牧童光陰牛背過。牛尾禿速牛角彎,牛肥牛瘠心先關。母呼兒飯兒不飯,人餓須知飼牛晚。放之平泉,以寬牛勞;浴之清淺,以息牛喘。牛能養人識人意,一牛全家命所寄。阿牛牽牛去輸租,勸爺賣牛寧賣吾。”

這是一曲牧歌,紫謐在邊疆的時候就聽那裏的孩童聽會了。此刻她唱不了那些大山大水的氣勢之曲,便靈機一動,唱了這首大多人都會的牧歌。這一唱,倒也堵了那瘦猴子的嘴,反正這也是蒙朝的民樂。

瑟爾古朗的臉色又沉了幾份,不等帝王之言,兀自說到:“反正都唱的來,都是些曲子,做不的好與壞,幹脆算和了吧,咱們就去比丹青書墨。哼,你們天朝善此豪墨之物,我以不善迎善,不知陛下能否出個公平的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