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日帝王下旨徹查的時候,宮廷就籠罩在了略現陰沉的空氣中。

宮廷中類似毒啊,病啊等等的事總是有些“司空見慣”的味道,即便每次事發,夠上點級別的會惹的上帝王或者帝後動動嘴,但總是很快事情就會被急速的辦掉。不是馬上元凶出來結了案,就是當事人忍氣吞聲後當做無事發生,當然更多的是夠不上級別,空等著時間滑過再無答案,或者事主都香消玉隕了,也不需要給個結果。若是再卑微的,怕是去了都不會被人注意到,也或者是注意了也當做不知道,畢竟沒有人去做那“見義勇為”的人,讓自己再去搭上條命了。

可是這次,按理說一個列入九嬪,卻並非嬪首的女人,即便是中毒這樣的事該是不會讓整個宮廷裏都為此而戰戰兢兢的。可是謐婕妤的特殊卻讓宮裏將這次中毒的事件弄的破有些嚴重的味道了。

她的特殊是有三個原因的,其一就是帝王竟然為了她在責怪皇後之餘還給皇後丟下了一個“限期捉凶”的命令。皇後,中宮之主,後宮的掌權人。若說一個中毒事件真要牽扯她,那還真是可大可小的。若是中毒的不被寵,那責怪皇後也最多是一句話的事,若是是個被寵的,帝王也了不起說皇後兩句走個過場給“規矩”和事主一點麵子罷了。當然這要皇後和皇上屬於比較“相敬如賓”的。

可是若是皇後不受寵的話,那就很危險了。帝王若要冷落你,一句監管不力,晾你幾個月都不為過,若是收了你掌宮之權,那也是應該的。所以此番當帝王對皇後的厲聲質問和要皇後立刻查凶的消息在宮闈中悄然流傳的時候,宮的氣氛陡然就詭異了起來。不說人人,但大部分地人都有了這樣的想法:皇後不被寵。謐婕妤真的很受寵。

這其二就是因為謐婕妤本就特別。特別的一夜恩寵成貴人,第二天又直接晉級為婕妤,還有帝王賜白狐披風,其貴重程度,竟然暗比兩宮太後與太妃。然後獨享三夜點召,半月因起信期所誤未幸,可卻轉眼就中了毒。帝王還急速前往,一路上還因為速度慢,責備轎丞。

至於其三就是宇文家的反應了。

本來這事是可以瞞著宇文家的,畢竟宮中的事,隻要是帝王地意思。想封住消息那是很容易的。可是帝王卻傳了宇文將軍,將他妹妹中毒的消息告訴了他。

沒人明白帝王為何這麽做。但是大家卻都看到了宇文將軍從大殿出來時的反應,他一臉的擔憂與焦急,站在殿前遙望後宮地方向。然後他的手緊緊地攥著,直到那大太監李德興出來的時候。他才無言的走了。

日子在一派查找詢問中過了三天,最後終於是鎖定在了謐婕妤抹的藥和吃地藥汁上。

而後帝王竟然親自過問,召集了太醫院的人前往。當天夜裏。帝王守在謐婕妤的床前,隔著細簾看著紫蘇在帳中給昏睡地紫謐喂了藥,而後又將紫謐泡進了藥液裏浸泡,而後再入灑了花瓣的清水裏洗去藥液,換了衣裳。

下人請帝王回去休息,帝王不肯。下人回稟皇後帶來了所查消息,他竟叫皇後到了昭華院來回稟。

一時間,昭華院倒成了一處旺地。隻惹的嬪妃前來關心愛護惟恐落了後,被帝王誤解。當然也有的是將自己打扮的清新可人,希望也借詞能尋個被帝王注意的機會。

隻有一個來人算是例外,但是卻是意料之中。那就是韓貴人了。

自打謐婕妤中毒的消息一出來,這位韓貴人當夜就到了昭華院。然後一連三日守在跟前。好多時候都是親自為紫蘇擦洗的。人們一邊在承認她們地確是“姐妹要好”的同時,也一邊猜度著韓貴人表現的目的。而韓貴人卻毫不理事。隻一門心思的伺候著,甚至幾度落淚。

當然這落淚地事,也還是被猜度和流傳成各種段子,在宮闈裏說明卻暗,說暗又明的流傳著。

不過今日,她卻因為帝王帶著解藥而來,離開了。再次之前帝王每次到來,她都是立刻到了側屋跪地在屏風後,直到帝王離開才去守在謐婕妤窗邊地。

所以帝王並不知道韓貴人的這份關心。

而宮內也在悄然的傳著一個可能,說這個下手的人會不會是韓貴人。畢竟太多的事情讓她們敏感的想到,往往那些看起來最好的,也許就是凶手。

不過韓如煙此刻是知道這些傳言也無視的,隻靠在她的軟塌上休息,任蓮子在跟前給她捏著肩。

“小姐,您別乖蓮子多嘴。我跟了這些年,還麽見你這麽認真的去伺候人,我看您啊還是別去了。今兒帝王去給送了藥,明日裏估計就好了,您再去還不定那些爛舌頭的又怎麽說您,要我說,您還是別去了,咱們危難的時候援了手,她脫了困咱們也就別去了,興許也能壓壓這些流言。”蓮子建議著。

“恩,不消你說,我原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我倒不是為了壓流言,而是我的確不需要再去了。”韓如煙閉著眼回答到。

“小姐的意思是…”蓮子歪著腦袋問著。

“怕是今日裏皇後也該出信了,還不知道誰是這事帶出來的人,我呀有著這些流言,陪著走上一圈,終會無事,也能在帝王心裏落個好。”

“那然後蓮子就在宮裏漏漏話,提醒下皇上和那位,小姐您這幾日的辛苦。”蓮子立刻說到。

“蓮子,你覺得我伺候她這些日子是為了給帝王留個好印象嗎?”韓如煙忽然睜了眼,阻止了蓮子捏肩的動作,詢問著。

“難道小姐您不是?您還有別的打算?”蓮子不明白著。

“蓮子,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真的用心照顧,沒有別的想法,你信嗎?”韓如煙一臉的認真,而眉目中似乎潛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