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丈二摸不著頭腦,在奇怪這年輕人怎麽發現他,他上山打獵的時候,偷摸到兔子後麵,兔子都不會發現他,於是李老二停下了腳步。

李廝可沒想到年輕人上來就是這麽一句話,李廝的神色有點不好看,尷尬地說道:“小哥你說什麽呢,我咋有點聽不懂呢?”

說著李廝繼續使眼神,讓李老二繼續,李老二將手中的扳手緊了緊,繼續朝著年輕人後麵摸去。

年輕人伸出手對著放在竹葉上,透過竹葉的影子,李廝看到了一條綠色的東西爬到了年輕人的手上,李廝正奇怪這玩樣是啥呢,卻看到李老二已經到了年輕人背後。

年輕人手上拿著那條綠色的小蟲子,轉過了身,李老二拿著扳手已經高高舉起,他滿目猙獰的對準年輕人的頭,就要砸下。

這一幕,剛轉過身的年輕人都看在眼裏,他似乎知道後頭有人一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下落的扳手笑著,好像豪無所覺一樣。

可是李廝卻看到年輕人手中的“小蟲子”,這哪是小蟲?

分明是秦川人聞風喪膽的毒蛇,竹葉青!

這頭竹葉青盤踞在年輕人的手上,好像找到了主人一樣,根本就不去咬他,溫順異常。

當李老二拿著扳手當頭砸下的時候,竹葉青張開了鋒利的毒牙,動如閃電,朝著李老二的臉上,一口就咬了下去!

李廝驚叫道:“老二小心!”

人類眨一次眼需要大約200毫秒,蛇類平均每次進攻的時間在44毫秒到70毫秒之間,同樣的時間裏,那些最殘酷無情的蛇類在理論上可以完成4次攻擊。

這是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意味著蛇在襲擊獵物時移動的速度,比任何人任何身體部位的移動都要快。

李老二就是一個莽夫又沒有學過武術,蛇的攻擊時速比眨眼還要快,他如何能比得過?

那頭蛇直接咬在了李老二的兩個鼻頭之上。

竹葉青是世界上的十大毒蛇之一,和世界最毒的蛇類銀環蛇毒液不同,銀環蛇屬於神經毒素,人基本上沒有過多的痛苦,在安靜中宣告死亡。

但是竹葉青的毒素是血液毒素,痛苦感非常猛烈。

僅僅是片刻的時候,李老二的鼻頭上就出現了兩個細小的牙印,咬了李老二一口的竹葉青,迅速地鑽進了年輕人的袖子裏麵,就好像找到了窩一樣。

李老二發出一聲極為痛苦的慘叫,隻覺得痛得難以忍受,整個鼻頭好像放在火上烤一樣,更為詭異的是,李老二傷口的位置潰爛了開來,並且從他的鼻頭位置迅速地擴散,很快就蔓延到了李老二的整張臉上。

李老二整張臉都是那種屍體腐爛的樣子,李老二還不停地在地上扭曲著。

李廝看到這一幕,隻覺得遍體生寒!

這事情太*詭異,李廝十幾歲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村裏人被竹葉青咬,但是毒性也沒有這麽強的,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年輕人是人是鬼?

在此時的李廝心中,那個自稱叫做風箏的年輕人,就跟鬼一樣。

年輕人的鴨舌帽此時已經不知道到那裏頭去了,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那張臉在竹林的陰影下,膚色白得沒有任何血色,就像是一張死人的臉一樣。

配合著李老二高聲的慘叫聲,李廝隻覺得這年輕人,是一隻活脫脫的野鬼。

渾身顫抖的李廝,手忙腳亂的從身上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這刀還是他前些日子在那個洋毛子身上繳來的。

拿著刀都在抖的李廝,將刀對著年輕人,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年輕人一抬手,那一頭咬了人的竹葉青從他的袖口內又鑽了出來,竹葉青盤在年輕人手上,年輕人在竹葉青的三角頭上摸了一下,很是寵溺的樣子。

然後年輕人將手伸在地上,那頭竹葉青鑽入到了一堆葉子當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年輕人站了起來,看著驚懼的兩個人微笑道:“我是誰?我就是我啊。”

“你騙老子的,跟老子說,你是不是條子派來的?!”

李廝惡聲惡氣的,這個出了名的惡人,如今隻能用高聲來證明掩飾自己不在恐懼。

年輕人笑道:“不是騙子,也沒有騙你。不過我確實有一點騙了你,我不叫風箏,我叫陸風。”

在申城事件結束後,陸風走遍了許多地方,在二十天內,將藥物都收集齊了,趁著還剩餘的一點事件,陸風打算回家看看。

他上次回山沒有見到爺爺,這次他順道回山,打算碰碰運氣,問問他的爺爺,在京城中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而沒想到在路上,陸風遇到了這幾個人。

躺在地上不住的顫抖的李老二,身上的腐爛已經擴散到了全身上下,伴隨腐爛著的還有噬心一般的瘙癢。

李老二瘋狂的在全身上下抓著,他每抓一下,就能從身上抓出一道溝壑,指甲縫裏盡是腐爛的肉,李老二手上也是鮮血淋淋的,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這恐怖的一幕,讓李桂兩隻腳都在打顫,這個剛才在心裏說,讓陸風叫爺爺的家夥,如果不是因為腿發軟走不動,他已經準備跑路了。

李老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還有全身腐爛的慘狀,讓李廝天靈蓋都冒著涼氣。

李廝想起在車內和這個年輕人的每一個對話,才發現自己疏忽大意了那麽多。

這個局不是他釣這個叫陸風的年輕人,而是這個叫陸風的年輕人來釣他們!

李廝咬著牙對陸風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在騙你?”

陸風笑道:“為什麽不是呢?說白了一點,你那個佛像是一尊不錯的工藝品,基本上能做到以假亂真的水平,我還差點被蒙過去了呢。如果你們不對我動手,我是真有打算買回去送給我爺爺的,就算是舊的,我爺爺也不會在意,我孝敬他的東西,心意到了就行了。”

“可是你們有太多破綻了,前言不搭後語,最基本的一點,佛教在山裏頭是普及率最高的宗教,就算是荒野村夫,哪怕不信佛,哪裏不畏佛的?將佛藏在豬圈裏,豈不是大不敬?”

李廝顫聲道:“你明明看穿了,那你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點破?還跟你們下車?嗬嗬,我記得小時候,爺爺讓我跟動物打交道,和動物成為朋友,我被蛇咬過,被野豬,被鬆鼠……什麽亂七八糟東西都啃過。”

“我問爺爺說,為什麽要讓我跟畜生打交道?他們又沒有感情。爺爺說,有時候這人啊,還沒有畜生來得可靠。以前,我一直不懂,現在我懂了。”

“其實,要怪的話,就怪你在我麵前行凶,還在我家門口行凶,更好笑的是你還專門找上我,這讓我有點不能容忍。”

“雖然我不喜歡替天行道這種隻有英雄才做的無聊勾當,可自掃門前雪,卻是理所當然的。”

李廝看到陸風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他差點就要跪下去了,抱著也一絲希望的李廝,對陸風痛苦地喊道:“你的家難道是在這裏?”

陸風道:“這十萬裏大山都是我的家,我能容忍動物做惡和殺生,因為那是森林法則,我無法幹預。可我無人容忍人做惡!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包裏麵裝的是什麽,我就拿出來給你玩玩。”

陸風說著兩根手指頭含在嘴裏頭吹了一個口哨,隻見陸風放在竹子旁邊的登山包一陣抖動,從裏麵似乎要鑽出來一個東西,看那個東西的形狀,似乎還是軟體動物。

第一時間,李廝就想到了蛇這個動物,李老二就這麽片刻的功夫已經死了,那慘狀就擺放在那裏。

如果真是蛇,李廝如何不懼?

李廝大叫一聲,強行壓住心頭的恐懼,竟想先聲奪人,手中的瑞士軍刀,毫無章法地朝著陸風刺了過去,陸風像是有意試探什麽的,隻是側著身體避讓而過,根本不與李廝的刀相接觸。

李廝一下刺了空,他恐懼之下,又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收勢不住,又是一個狗吃屎的標準姿勢落在了地上,可巧不巧的,李廝正好摔在那個包的跟前。

李廝剛剛倒地,就感覺到地下傳來了一陣涼意。

現在剛是開春,秦川等地也高山海拔很高,也是常年積雪,但多數時候卻是有四季如春的,根本就不會下雪,這刺骨的冷是怎麽回事?

李廝陡然想到,在公交車上屁股底下那種冰涼……

這時李廝聽到了他登山包上傳來了“西西西西西……”的嘶鳴聲,那種嘶鳴非常的奇特,像是蛇,但是卻跟蛇的吐信完全不同。

滿臉恐懼的李廝臉上已經爬滿了一頭的冷汗,他抬起頭一看,看到在登山包上盤踞著,一個完全不合乎邏輯的怪物……

這個怪物通體發白,就和陸風的臉色一模一樣,甚至還要白上三分。

怪物的整個身軀就是一個蛇的樣子,但是怪物的頭頂上卻長著三顆蛇頭,蛇眸是血紅色的,三個舌頭盤踞在一起正“西西西”地吐著信子,虎視眈眈地看著李廝。

在三個舌頭的注視下,李廝全身上下的力氣近乎都被撥空了,更讓李廝感到驚奇的是,三個蛇頭中間的那一顆蛇頭,竟然長著兩個微小的角……

這是什麽怪物?

是龍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