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冷笑道:“那位第一代龍主修為之高絕,已經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縱算死後,他的神魂都凝而不散,肉身還能發揮巔峰時期的一半威力,他的武功之強可見一斑!水月宗那幾個仙女,龍主第一批找得就是她們,那一戰,水月宗迪先近乎死絕,餘下的弟子統統都遁入了凡間躲藏方才逃過一劫!”

陸風不可置信道:“就這樣修仙之士就被滅了?”

鬼醫嗤之以鼻道:“不滅又如何?今後就算有死灰複燃之士,也被曆代傳下來的龍主統統斬殺,縱算野火燒不盡,吹風吹又生,幾百年殺下來,根都沒了,又談什麽吹?又生什麽?”

陸風沉默良久,才說道:“那麽曆代龍主存在的真實意圖,是看管那些修仙者?為什麽我聽說龍主的存在是保衛國家?”

鬼醫道:“經過千年的演變,修仙者已經滅絕,龍主的信仰演變很簡單嘛,大家以訛傳訛,就變成了龍主是暗中保衛國家而存在的。”

陸風問道:“那龍藏大會又是怎麽回事?”

鬼醫的麵上勾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他說道:“龍主曆代單脈相傳,乃是天選之人,曆來的龍主自打生下來就已注定,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龍藏大會!那龍藏大會,隻不過是水月宗放出了《大衍飛升訣》來做垂死掙紮。”

陸風麵上一愕,他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木輕語的那個方向,他說:“你的意思是說?……”

鬼醫一改那種唯唯諾諾的麵相,他笑容神秘莫測地說道:“沒錯,雖說這幾千年來,水月宗已經覆滅了,可是這些自天宮下凡的仙女旨意一直都沒有忘卻,她們一直想要重新打開人間和仙界的那道玄界之門!所以就舉辦了所謂的龍藏大會,讓那些江湖武林人士廝殺,那本《大衍飛升訣》就是其獎品,得到此獎品的人為獲勝者。獲勝者為了修煉,自然要和這些仙女發生關係,也得聽命於這些仙女,水月宗打算借助他們的力,量重新打開玄界之門!”

陸風沉默了,旁邊隻留下漫天的水流撞擊瀑布的聲音。

鬼醫的解謎已經告訴了陸風全部的事情,木輕語的意圖還有他爺爺的意圖呼之欲出。

鬼醫一直稱呼陸風的爺爺為窮儒,窮儒自然是一個書生,書生受儒家文化影響最深,陸風的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水月宗的人打開玄界之門,甚至不惜殺了陸風。

木輕語水月宗這方,她一切行為目的就是為了打開玄界之門。

陸風身上發生的一切就是因為這兩個勢力的角逐!而陸風自己……

鬼醫道出了真相,“陸公子,為什麽木盟主要我在這裏等你,就是因為你是黃帝一族的嫡係血脈,當代的龍主就該是你!能否打開玄界之門救活木盟主的關鍵就在於你!”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的,瀑布落下砸在石麵上的聲音如此的清晰,陸風的大腦嗡嗡作響,他發現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原來是這麽的傷人。

爺爺一直是在利用他,他之所以從小到大養活他,完全就是為了看住他。爺爺對自己又親情嗎?陸風對此產生懷疑。

而木輕語……

陸風更加心痛了?她是不是也是在利用自己,包括她的死亡在內?

木輕語是不是一直逼著自己在做選擇?她真地過自己嗎?陸風無法肯定。

爺爺又去哪裏?木輕語說他死掉,明顯是不可能以爺爺的實力沒有人能夠動得了他.

可是如果爺爺沒死,自己如果要開天的玄門,他又會怎麽對待自己?

陸風對這些所有的問題沒有一個清晰的答案,他現在頭亂如麻,陸風從來沒有發現無知是一種這麽幸福的事情,因為無知不需要麵臨這些複雜的抉擇問題。

鬼醫一直含笑看著陸風,那笑容大有深意,這笑容與之前他的氣質截然不同,那份淡定的從容竟有幾分一代宗師之意。

陸風眼睛瞎了,他無法看到這種變化,可是他能感覺到鬼醫身上的這種變化,有的人的氣場太強了,就算沒有眼睛,都不能令人忽視。

陸風吐出了一口濁氣,將那些煩惱的事情統統都吐了出來,陸風對鬼醫問道說:“你究竟是誰?怎麽會知道這些秘聞。”

鬼醫撫須長笑道:“我還能是誰?隻不過是區區一鬼醫罷了。我說我是你的師伯你又不認我,你想讓我成為誰呢?至於這些秘聞?昆侖山上藏書何止千千萬萬卷,這些秘聞縱算史料沒有記載,鄉野雜記總能窺清事實真相的,又哪能算得了秘密?”

陸風已經不在小看這個看似狡猾的鬼物老人,陸風再次問道:“那麽你到底站在哪個立場?”

“我?”鬼醫佯裝訝異,隨後他猜透了陸風的想法,鬼醫啞然失笑道:“我還能站在哪個立場?隨波逐流罷了。要說真有立場,我身軀被龍主所毀,已經沒了實體,若想要苟活人間,除非打開玄界之門使得仙法重普人身,若不然我恐怕就隻有這樣半人半鬼下去一輩子了,連輪回都無法入。所以若說我有立場,我的立場還是希望玄門重開大地,要不然我為什麽會傳你這些言語,告知你真相呢?”

陸風不語,他臉上的變幻莫測,好久之後,陸風才說道:“讓木輕語複活隻有這一種方法嗎?”

鬼醫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如果玄界之門重新打開,人世間到底會受到什麽樣的影響?”

鬼醫歎氣道:“我又如何知曉呢?玄界之門的事是千年之前,即使古籍中對那個年代有所記載,可時代不同,所產生的影響也必不相同的,一切隻有在玄界之門打開之後才能見到分曉。”

陸風再次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風就如同一個雕像一樣坐在石凳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陸風朝著木輕語躺睡的方位望了一眼,他再次麵向了鬼醫,陸風嘶啞著聲音對鬼醫問道說:“如果要打開玄界之門,我到底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