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門口,幾輛警車停住,跟6風一起被帶到派出所的還有市場部的副經理劉曉峰。劉曉峰和6風心情迥異,劉曉峰心裏難以抑製的激動,快要“大功告成”,而6風則平心靜氣,他隻相信邪不壓正。

鄭青打了好幾次6風的電話,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隨後把電話打到了恒成集團裏,轉接到了市場部,葉子晴接的電話,鄭青這才得知6風被派出所抓了,理由是涉嫌商業偷竊。

“媽的!兄弟們,大哥被冤枉了!我們去派出所!”

辦公室裏,鄭青一呼百應,弟兄們聽說了這件事,憤慨難當,跟隨鄭青趕往派出所,二三十號人分作五輛車,聲勢甚是浩大。

兩個男警察坐在6風麵前,僅僅隔著一張桌子,6風神色坦然,等待著警察問話。右邊的警察低著頭提起筆在紙上急書寫著,審訊嫌疑人的常規流程。

左側的警察嚴厲的聲色道:“你做的事,老老實實交代,不要有任何隱瞞!”

“我什麽都沒做。”6風毫無懼色,語氣不緊不慢道,雙眼緊盯著警察。

“恒成集團的機密文件被盜生在前天夜裏,當時你在哪裏?誰可以證明?”

警察的質問有條不紊的語氣,6風片刻回憶,“我在朋友家,朋友身體不太好,我幫她做按摩。”

“哪個朋友?!”

“我的秘書,葉子晴。”

滿是懷疑的眼神看著6風,警察稍作停頓,接著道:“你是市場部的經理,文件失竊,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今天早上。”

另一間審訊室裏,劉曉峰極盡所能,把髒水往6風身上潑,口口聲聲咬定偷竊機密文件的事就是6風幹的。

“警察同誌,這是我郵箱裏收到的錄音,裏麵有6風和買家的談話!”劉曉峰拿出了錄音筆,這份精心準備好的“證據”,他複製了十餘份,有一份給了鄒明達,現在拿了一份到警局,其餘的準備向外界媒體公開。

警察沒有回話,質疑的眼色,拿起了桌上的錄音筆,劉曉峰急迫的語氣道:“我早就懷疑6風手腳不幹淨了,他整天遊手好閑,正事不幹,托了關係才來我們市場部當經理,那份文件少說值四五百萬,絕對是他偷出去賣掉的!”

錄音和劉曉峰做的筆錄送到了6風所在的審訊室裏,走進來的警察低聲跟審問6風的警察說了些什麽,嘀咕一陣後,坐在6風對麵的警察播放了那隻錄音筆裏的內容,這已是6風第二次聽到這段蹊蹺的對話內容了。

“這段錄音,你怎麽解釋?”

6風閉起了眼睛,渾身疲憊感,歎氣道:“裏麵有個聲音很像我,但不是我,不管你們信不信。”

“坦白從寬,我勸你放聰明點!”警察厲聲道。

木輕語帶著集團長期聘請的律師章自為趕到了派出所,表情冰冷的木輕語不顧警察的阻攔,憤怒的眼神看著警察,“6風在哪裏?!”

章自為和木輕語來到了審訊室門口,6風麵露驚異之色,木輕語怎麽來了?!

走進審訊室裏,木輕語沒有話,章自為走到兩個警察身前,態度強硬,看都懶得看警察一眼,“我是6風先生的代理律師,章自為。在沒有定案之前,我的當事人有權保持沉默,請你們出示逮捕令。”

章自為穿著灰色的阿瑪尼西裝,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短裏看得見幾根銀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在申城律師圈子裏,無人不知其大名。

律師平常就是跟司法係統的相關人員打交道的,甚至比警察還要清楚辦案的流程,不論是大小案件,都要按嚴格的司法程序走。

兩個警察滿臉驚愕又為難的情緒,他們隻是奉命把6風帶回來問話,遠沒有達到逮捕6風的程度,換言之,6風隻是有作案嫌疑,卻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6風。

6風看著從未見過的章自為,心中驚愕道:我什麽時候請律師了?!很快疑慮便煙消雲散,6風猜想到這是木輕語要幫自己洗清冤屈。

“我們例行詢問,你的當事人有犯罪嫌疑。”

警察的回話換來的是章自為的不屑冷笑,章自為用手指輕推金絲眼鏡的鏡框,輕蔑的眼神看著警察:“我代表我的當事人表示抗議,請你們拿出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確實存在犯罪事實,否則,我們保留控告你們濫用職權的權利。”

章自為的話語起到了十足的威懾效果,兩個警察慌張表情凝在臉上,審個嫌疑人還要惹上官司了?!

警察啞口無言,要論唇齒功夫,他們跟鐵齒銅牙巧言善變的章自為絕不在一個層麵上。

木輕語和章自為走到審訊室外,章自為慎重的語氣對木輕語道:“他這種情況,連拘留的條件都達不到,現在可以帶他出去。”

“麻煩你了,章律師。”

門外叫囂聲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一些警察已經跑出派出所,攔下了那一群氣勢洶洶的男子。

走在最前頭的鄭青不顧警察的阻攔,麵帶憤怒叫嚷著:“你們警察亂抓人!把我兄弟放了!不要冤枉好人!”

前腳才來一個說話尖酸刻薄的律師,後腳又出現大批地痞流氓堵在派出所門口,警察們全都驚愕不已,這是惹了哪尊大神?

鄭青也很會把握分寸,帶了二三十個兄弟來,不鬧事,不跟警察正麵起衝突,就靜坐在派出所門前,要求派出所放人。警察麵對這樣的情況也無可奈何。

正應驗了那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從被帶到派出所到現在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木輕語和鄭青就鬧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領導緊急商議後,把情況跟章自為耐心說明,章自為又是一陣冷笑,瞪著副所長道:“荒唐!你們連最基本的法律都不懂還當警察?!不知道錄音內容是不能作為呈堂證據的嗎?”

章自為吃的就是法律這碗飯,黑的能說成白的,反之亦然,幾句專業性的術語,把警察們弄得暈頭轉向,人人自危。

別無選擇,隻能把6風放了。6風跟著木輕語和章自為走出了派出所,鄭青和弟兄們看到了安然無恙的6風,興奮至極。

錄完了口供正要離開派出所的劉曉峰得知警察把6風放了,怒不可遏,衝警察質問道:“他不是犯罪嫌疑人嗎?!為什麽放了他?!”

6風並不知曉劉曉峰來到了派出所,更不知道他說了一大堆汙蔑自己的話語,要是讓6風知道,說不定把劉曉峰打個半死。

心內百般情緒在翻湧,6風讓鄭青帶著兄弟們先回去,自己跟木輕語聊聊。

“兄弟們,大恩不言謝!以後有我6風一口飯吃,不會讓兄弟們餓著!”6風提高嗓門,對眾兄弟道。

上了木輕語的寶馬車,6風滿眼疑惑的看著木輕語,“你怎麽知道我被抓了?”

“你們集團裏有我的朋友,知道這個很困難嗎?”木輕語淡然臉色回道。

臉上多了些戲謔的笑容,6風露出狐疑的眼神,“哎呀,你還在我們公司安插了眼線啊?不會是為了監視我吧?”

“去你的,別貧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說你偷了東西?”木輕語莞爾一笑,轉而凝重的臉色問道。

6風連聲歎氣,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木輕語。木輕語皺眉不語,6風疑惑道:“那個律師是你請來的?”

“我們集團的法律顧問,他跟我爸是朋友,申城律師行業裏的這個!”木輕語豎起一根大拇指,言語間透露了章自為的地位之高。

搖頭苦笑,6風心頭不由的感慨:都說關係比努力重要,哎,一個律師就把那些警察擺平了。

這一趟“派出所之行”,反倒是讓6風更為冷靜了。回到盛世家園,獨坐在陽台上,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6風腦海裏片刻空白。

他決定把這件事從頭梳理一遍,早上接到電話回到公司,鄒明達似乎態度很堅定,認定自己就是竊賊,這是為何?另一點,到底是一份什麽文件如此重要,又是誰偷了那份文件?

仔細回想了最近生的一係列事件,6風覺得不可能是外部的敵人陷害自己,因為這是公司內部的絕密文件,外人想要獲取,難於登天;懷疑的範圍一再的縮小,6風後知後覺,滿臉驚愕夾雜著憤怒,會不會是他?!

淩晨剛過,6風撥通了鄭青的電話,有些事,自己無法出麵,需要鄭青幫忙。

“老大,你到家了嗎?有事啊?”

“到了,”6風沉穩語氣道,“你幫我查一個人,是我們公司市場部的經理,姓名和照片我等一下給你。”

“好,要查他什麽?”

6風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告訴了鄭青,而後把劉曉峰的照片給了他。讓鄭青暗中去跟蹤調查劉曉峰,6風心下暗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現在那份文件在誰手上?會對公司造成多大損失?這些問題縈繞在6風腦海,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

天色蒙蒙亮,6風做了重大的決定,出了這麽大的事,該有了徹底的了斷了。

“我要離開恒成集團!”6風咬牙,表情堅定道。唯一的顧慮,現在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清,這個節骨眼上主動離開恒成集團,會不會讓別人覺得自己做賊心虛呢?

“管不了那麽多了!”心意已決,6風穿好了衣服從**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