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卑鄙小人

張華,命運曾經殘忍的拿走了他的一切,讓他從雲端跌入低穀。

而這一切磨難,隻是讓他得到更多。

很多年之後,江湖上很多人都說楊鬆這個團隊之所以如此成就,張華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勞。

這話雖然稍稍有些誇大,但卻能直接證明張華為這個團隊立下多少汗馬功勞。

三個月以後,這片灘塗終於完全整合完畢,那些受到庇護的砂石廠老板獲益比以前翻了足足一倍,而楊鬆等人的利潤則是如同滾雪球一般。

良好的口碑和信用,以及優質的原材料,再加上有蘇楠拿下這幾個項目的大渠道,很快就讓楊鬆團隊完成了第一筆原始資金的積累。

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們這輩子定能過上一份衣食無憂的安逸生活。

但是,他們從沒想過安於現狀,此時此刻,楊鬆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個對於常人來說完全無法想象的高度。

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極致吧!

楊鬆團隊的迅速崛起,當然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一些江湖人的注意力。

其中一個人蹦躂得最厲害,從楊鬆他們整合這片灘塗,他就一直如坐針氈,原因很簡單,這會影響到他的利益。

在安海市,砂石原材料的供應主要有兩片灘塗,稱之為上河口和下河口。

而楊鬆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上河口。

負責下河口的人綽號李老大,圈子裏更喜歡叫他李禿子,四十歲出頭,三年前就一個人霸占了下河口,日子倒是過的滋潤。

不過這陣子他坐不住了,上河口生意一天天紅火起來,鈔票大把大把的往口袋裏裝,而他下河口的聲音卻逐漸下跌,以前很多熟悉的客戶都跑上河口去了。

李禿子終於坐不住了,給他一個合作過多次的客戶打了個電話過去。

“黃哥啊,最近忙啥呢?”李禿子是說話時有喜歡用牙簽剔牙的習慣,就連打電話也不例外。

“還能忙啥,新拿了個工程,這陣子忙得焦頭爛額的,啥事兒啊,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李禿子道:“哈哈,也沒啥事兒,就是有點想你了,哎,對了,你剛說最近新拿了個工程,怎麽沒見著你過來拉沙子啊?”

“哦……你說這事兒啊,是這樣的,我前陣子和上河口那邊的人接觸了一下,所以這次打算從他們那邊進材料,所以……就不好意思了,下次再合作。”

“嗬嗬,黃哥啊,咱倆啥關係?說話就別繞彎子了,你就說為啥突然不著我,要去找他們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然後實話實話說,“哎,李哥,你也別怨我,我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那邊材料價格比較低,而且質量也沒得說,如果從那邊進材料的話,我能省出一大筆錢,我是個生意人,這個李哥你也知道,所以……”

“哈哈,是這樣啊,沒事兒沒事兒,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有空過來喝兩杯啊!”

李禿子掛斷電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讓人凍入骨髓的狠厲。

啪!

他狠狠將電話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給我查,看看上河口那幫人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

很快得知上河口那邊最近發生了天大的變化,以前的幾股勢力被光頭強整合(楊鬆基本在幕後,所以圈內人隻知道光頭強是這個團隊的首領)。

這天光頭強正和強熊喝酒,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請問哪位?”光頭強問,說話很禮貌,這也是楊鬆要求的,他們現在的身份是生意人,必須得遵守和氣生財這個道理。

“光頭強,是我,李老大。”李禿子一向自稱自己是李老大。

光頭強遲疑了一下,“李老大?”

李禿子解釋道,“下河口的,你忘了?以前我們見過的。”

光頭強想了想,“臥槽,李禿子啊,哈哈,幹啥了,有事兒?”

雖然身處兩片區域,但好歹也是同行,兩人肯定稱不上朋友,但以前也有過幾次點頭之交。

對於李禿子,光頭強談不上厭惡,但肯定也沒什麽好感。

他總覺得李禿子這人太邪性,表麵上對誰都笑嗬嗬的,但卻憋著一肚子壞水,成天想著如何算計人。

當時下河口和上河口的格局差不多,維護秩序的同樣也是好幾批人。

那會兒李禿子還隻是其中一股勢力的小嘍囉,此人精於世故,擅長溜須拍馬,很快就得到大哥的賞識。

當時他那個大哥綽號叫炮子,武力值特別猛,但就是腦子裏少根弦兒。

他對李禿子還有過救命之恩,那會兒李禿子就是個街頭混混,有一次差點被人砍死,要不是正巧碰上炮子的話,當時他就得翹辮子。

不過知恩圖報這種事放在李禿子身上根本不管用,跟了炮子一段時間後,他就將他這個老大性格摸得滾瓜爛熟。

有勇無謀,一介莽夫。

這是李禿子暗地裏對炮子的評價,然後他就開始一步步籌劃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先是刻意製造炮子和另外幾批秩序維護者的矛盾,然後沒事兒就在炮子跟前吹耳邊風,最終挑起幾幫人的混戰。

最終炮子靠著強悍的武力值取得最終勝利,一統下河口。

李禿子在這個過程表現特別搶眼,又是出謀劃策,又是提刀衝鋒陷陣,

事後,炮子也沒含糊,直接讓李禿子做了二把手。

按理說,李禿子應該滿足了,炮子對他不僅有救命之恩,現在還有知遇之恩,稍微有點良心的人,或許都會這輩子忠於炮子。

可李禿子偏偏就是個良心被狗啃了的人,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良心兩個字。

接著他開始利用炮子對他的信任,大肆收買人心,平時有意無意的挑起內部矛盾,排除異己,凡是不願意站在這邊的人,都會使手段一一鏟除。

炮子性格是個爽朗之人,對這一切根本沒喲察覺,還認為他沒有看錯人,覺得李禿子這都是為了他考慮。

見火候差不多了,李禿子的獠牙也開始露了出來。

這天,他和幾個骨幹將炮子請到自己家裏,擺了一桌酒菜。

“禿子,今天啥日子啊,整這麽大場麵。”炮子隻剩一人前來赴宴,看見一桌子好酒好菜心情大好,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些酒菜是他的斷頭飯。

“哈哈,也沒啥大事,就是隨便喝兩杯。”

李禿子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真誠。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禿子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

“炮哥,問你個事兒。”

“你說。”

“你是咋活到今天的?”

炮子一愣,“禿子,你這話啥意思?”

李禿子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眼神也沒了以前在炮子麵前的那種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深莫測的玩味。

“炮哥,我平時吧,就覺得你這人腦子裏少根弦兒,做事隻知道靠著一身蠻力,你能活到今天,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祖墳冒了青煙。”

“禿子,你他媽是不是喝多了?”炮子開始有點火了。

李禿子嗬嗬一笑,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炮子,“說你腦子裏少根弦兒你還不信,你他媽看我樣子像是喝多了?”

轟!

炮子的脾氣和他的綽號一樣,發作起來就跟點了炸藥桶似的,抬手就將桌子掀翻,“禿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想飛了?”

李禿子哈哈笑道,“炮哥啊,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看我像是要飛的人嗎?”

說完後,眼神突然一寒,直勾勾的盯著炮子道,“這不是明擺著,我他媽是要造反!”

“操!”

炮子拎起一個酒瓶就朝李禿子扔了過去,卻被對方靈巧避開。

“給我拿下!”

炮子一聲大喝,發現旁邊人都沒有動,頓時怒道,“你們都想和他一起造反嗎?”

然後將上衣一脫,露出鼓脹的肌肉,“就你們幾個,也能把我咋樣?”

李禿子輕輕歎息一口,“炮哥,你這腦子早就該死了,活著也是浪費。”

“我草你……”

炮子剛準備衝過去,卻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緊接著喉頭一甜,哇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兩個眼睛瞪著李禿子,“你在酒裏下毒……”

說完後,突然腦袋一陣眩暈,身上力氣一點也使不出來,幾秒鍾以後,便轟然倒地,蹊蹺流血,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李禿子走到他麵前,將一杯酒潑在炮子的臉上,冷哼一聲,“炮哥,時代變了,靠力氣吃飯已經成了曆史,現在有資格活下來的,是靠腦子吃飯的人。”

然後輕輕擺了擺手,炮子的屍體就被塞麻袋裏扔進那片他經營多年的河流。

炮子性格也能算是一條好漢,說一不二,信守承諾,卻沒想到最後死在一隻白眼狼手裏,而且還是如此窩囊的死去。

這事兒並沒有結束,李禿子當時拉著這些骨幹密謀造反的時候,曾經跟他們許諾,一旦幹掉炮子,大家就平起平坐,共享榮華。

那幾個骨幹當真了,所以他們的結果也很悲慘。

短短一個月內,那幾名骨幹陸續離奇死亡,車禍,猝死,意外,或者是莫名消失。

這幾樁案子都成了懸案,但所有人心裏都很清楚他們是怎麽死的。

所以從這些事不難看出李禿子是個何等歹毒的陰險小人。

現在,這個小人將成為楊鬆這個團隊踏入江湖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