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危地馬拉咖啡

如果蘇楠對他依舊是以前的冷眼冷臉,那楊鬆肯定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和大大咧咧。

可如今卻莫名對他客氣起來,這就讓楊鬆顯得有些不大自然,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上,挺胸收腹,眼觀鼻鼻觀心,就跟幹了什麽壞事兒似的。

都說事出無常必有妖,楊鬆雖然不太相信他這個便宜撿來的美女媳婦兒能整出什麽幺蛾子,但如此反常的畫風著實讓他有點兒坐立不安。

說白了,這家夥就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媳……那個,你叫我啥事兒啊。”楊鬆緊張得連平日裏叫的賊溜的媳婦兒三個字都喊不出來,語氣要多禮貌有多禮貌,就跟九品芝麻官被皇太後召見似的。

蘇楠本來是給蘇琳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把這事兒告訴楊鬆。

可蘇琳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倒好,從一開始見到姐姐突然對姐夫客氣起來,瞬間就改變了主意,捂著肚子誇張驚叫一聲,“不好,我姨媽來了,我得去趟洗手間!”

接著就風一般小跑了出去,這個已經對姐夫崇拜得五體投地的瘋丫頭此時心裏邊要多歡樂有多歡樂,好不容易看見姐姐這個態度,她肯定要給兩人留個單獨溝通的空間啊。

而且這個思維不同尋常的丫頭甚至還想著,他這個姐夫最好使點兒手段,實在不行稍微動用下武力也行,要是趁著今天能把她這個冰山一樣的姐姐給“辦”了,那她肯定立刻買一串一萬響的大地紅鞭炮好好慶祝才行。

蘇楠極其無語,也來不及製止,她心裏邊當然清楚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妹妹心裏邊打的是什麽鬼主意,大姨媽?不是前兩天剛走嗎?難不成這丫頭的姨媽還是對兒雙胞胎?

但也總不能立刻把楊鬆攆出去,想了想,隻好硬著頭皮衝了一杯咖啡放在楊鬆麵前的茶幾上。

然後兩人各懷鬼胎,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氣氛一度尷尬到極點。

蘇楠裝模作樣的拿起一份財經報,實則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楊鬆則依舊抬頭挺胸,坐姿比軍人還要標準。

最終這場消耗戰以蘇楠的妥協而告終,人是她叫上來的,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僵著吧。

“那個……聽蘇琳說你車開得不錯……”蘇楠用了一句中規中矩的開場白,可是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聽見一聲驚叫喚。

“哎喲臥槽!”楊鬆突然無端喊了一聲。

蘇楠眉頭一皺,轉過頭去,看見這個神經病正吭哧著鼻子,臉色顯得特別驚訝,就跟看見外星人似的。

“怎麽了?”蘇楠疑惑問道,心裏邊本能的提起幾分警惕,畢竟當初二人的“新婚之夜”就被這個神經病關了一整晚的事記憶猶新,蘇楠有些時候甚至懷疑這個家夥大一輟學以後的那幾年,說不定是去了某個精神病院,然後病還沒完全治好就偷跑了出來,否則的話,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行為該如何解釋?

“你這咖啡是危地馬拉茵爵莊園的吧!”

楊鬆無比驚訝地感慨了一句。

蘇楠這才微微鬆下一口氣,原來他是說這個。

“嗯,是……”

剛應了一聲,蘇楠猛然一怔,兩隻秋水眸子瞬間瞪的滾圓,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訝,這家夥怎麽知道這咖啡的來曆?

不是蘇楠大驚小怪,而是這種咖啡真的有點兒特殊,這還是一個機緣巧合之下,從危地馬拉茵爵莊園一個咖啡老農那裏得來的一罐咖啡。

這種咖啡極其冷門,世人都隻知道印尼巴西等地會產出高品質的咖啡。

但對危地馬拉茵爵莊園的咖啡卻沒幾人知道,就算是某些這方麵的發燒友也未必聽說過這個極其冷門,但卻有價無市的咖啡來曆。

“你知道這種咖啡?”蘇楠顯得有些錯愕。

楊鬆看著那杯裝在上等瓷器咖啡杯中的褐色**,舔了舔嘴唇,點點頭道,“味道除了上品咖啡固有的濃鬱之外,還隱約夾雜著一種隻有危地馬拉的可可樹葉才具備的酸味,也隻有危地馬拉的咖啡師才能將這兩種味道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說完後,楊鬆接著淡淡補充一句語出驚人的話,“聞著這味兒肯定是危地馬拉茵爵莊園產的,但具體是哪個層麵的咖啡師調製出來的,我還得喝一口嚐嚐才知道。”

蘇楠那雙杏眼已經瞪大到了極致,楊鬆這番話帶來的衝擊力絕不亞於親眼看見一架UFO降落在自家後院。

這家夥還隻是用鼻子聞就能聞出這種咖啡的來曆?這也太……

而楊鬆此時卻完全沉浸在這杯可遇而不可求的咖啡**之中,剛才說的那些話也是發自內心感慨,並沒有絲毫矯揉造作賣弄的嫌疑。

當初他還是殺手的時候,接過一張國外某軍事資源公司的單子,用通俗的話來講也就是雇傭兵集團。

楊鬆當時一眼就看出那群家夥根本沒在自己身上抱有希望,連價錢都懶得跟他們談,就一個人扛著一把高精狙離開。

隻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楊鬆就讓那群眼高於頂的家夥徹底閉上了嘴巴。

至於價錢當然是楊鬆說了算,那群將性命綁在褲腰帶上吃飯的家夥不是傻子,如果在這個時候在價錢上和這個變態斤斤計較必定得不償失。

除了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以外,軍事資源公司的老板非得死纏著楊鬆讓他多留幾天,方便加深感情。

那幾天楊鬆的待遇絕對比當年三國時期的關雲長在曹營的待遇還要好,一群妖精一樣的女人二十四小時伺候著,軍事資源公司的老板親自全天候作陪,隻要是他們能弄到的這個世界上的珍寶都會全都拿出來款待楊鬆。

也就是那幾天,楊鬆嚐到了這種有價無市的稀有咖啡,第一次喝就拍案叫絕。

軍事資源公司老板順杆子往上爬,正巧和危地馬拉茵爵莊園的莊主有幾分交情,而且那個地方離他們也不遠,索性用直升機直接把楊鬆送了過去,讓他一次性喝個夠。

後來那家軍事資源公司倒閉,最高指揮官也就是公司老板不知所蹤,楊鬆也因為一些事再也沒機會去到那個地方,從此以後就再沒喝到過這種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咖啡,所以現在突然又見到這種咖啡,自然有一種遇見初戀的情感。

以一個無懈可擊優雅姿態端起杯子,輕輕喝下一小口,帶著濃鬱芬芳的絲滑**頓時溢滿整個口腔,夾雜著恰到好處隻有危地馬拉茵爵莊園的可可葉子才有的酸味,這滋味兒簡直比和女明星睡覺還要來得快活!

“太棒了,極品,極品啊!”

楊鬆發自內心的感慨,“這種味道應該不是茵爵莊園那些個眼高於頂的咖啡師調製的作品,那些家夥太過刻板,調製咖啡的時候條條框框太多。”

說完後,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的表情,“這應該是茵爵莊園的某個資深咖啡老農調製出來的作品,比起那些教條主義的咖啡師來,親自在一線和那裏的可可樹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農更懂這種咖啡的精髓,講究的是一種放任灑脫肆意而為之的境界,這樣的咖啡才是最正宗最地道的危地馬拉茵爵咖啡!”

“對了,你是從哪兒搞到的這種咖啡……”

楊鬆大肆感慨一番,剛扭過頭準備問他這個便宜撿來的美女媳婦是從什麽地方得到這種咖啡時,整個人卻突然一愣。

“你這是咋了?難不成我說錯了?”楊鬆看著蘇楠整個人就跟中了定身咒一般愣愣的看著自己,神經頓時微微緊繃了一些,生怕他又是哪句話說錯,然後被他這個美女媳婦兒大呼小叫。

這事兒說來也怪,楊鬆自踏入這個圈子以後,就從來沒怕過什麽,可唯獨在這個大美女媳婦麵前顯得有些忌憚。

或許這剛好應了一句老話: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哦,沒……沒說錯……”

蘇楠這才從無比震驚中緩過神來,也打消了詢問這個迷一樣的家夥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她知道問了也白問。

反正這個家夥在她眼裏已經是個迷一樣的人,“新婚”之夜突然發狂莫名其妙粗暴把自己關進房間一整晚,第二天晚上嫖娼被抓,第三天本該缺胳膊少腿兒的他卻完好無損從看守所裏出來……

而現在居然又能將危地馬拉茵爵咖啡這種即使是這方麵專家也未必知曉的咖啡說得頭頭是道,真搞不懂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也罷,總之這個家夥身上的謎團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兩個也無妨,至少現在看來,這個家夥對自己沒有任何壞心,而且兩人的關係也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合同夫妻而已,遲早有一天會分道揚鑣成為陌生路人,所以不必了解太多。

接著言歸正傳,“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噢,聽蘇琳說你車開得不錯?”

那天從看守所出來,楊鬆對蘇琳那款限量版法拉利了解得頭頭是道的事兒,蘇琳自然很早就給蘇楠提起過。

楊鬆不知對方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還湊合吧。”

通過剛才的事,房間裏的氛圍已經不再尷尬,蘇楠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把事情給楊鬆講了一遍。

大概是這幾天會和青馬集團有一次談判,到時候需要楊鬆扮演司機和保鏢的角色。

楊鬆也沒有含糊,一口應了下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幫人家做點事也是理所當然。

楊鬆離開後,蘇楠獨自一人輕輕品著那杯極品咖啡,或許是楊鬆剛才的解說,蘇楠喝著這咖啡感覺比以前更有滋味,腦子裏卻情不自禁全是這個謎一樣男人的影子。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蘇楠看著天花板愣愣出神。

而此時,一樓的保姆房,楊鬆卻是眉頭緊皺,盯著Killer網站發出的一則提示消息,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