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擅做主張,刻意刁難

齊誌遠畢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之流,身為齊家風頭正盛的年輕子弟之一,說跟安瀾能相提並論或許有些托大,但地位身份總算還在一條線兒上。他這一出聲,安瀾不由腳步一頓,略帶疑惑的看了過來。

眾人也是紛紛駐步,側目回頭。

“瀾姐先留步,不妨讓我身邊這位……朋友,也給安老爺子看一看。”齊誌遠直接開了口,順便指了指身邊的陸白。

眾人不免再次側目,安瀾也是瞬間將目光投到了陸白身上。

陸白微微皺了皺眉,齊誌遠這一出來的可是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雖然有點好奇安老爺子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那股子妖氣又是怎麽回事,但內心裏說實話可沒打算摻和這種事情。

其實自從經曆了飛機上薑瑤那出子事情之後,陸白他對於平白救人已經有了些許抵觸。畢竟救人本身所耗不小,如果再碰上吃力不討好的情況,那簡直等於是自尋煩惱。至於上次在山裏麵救下胡廣亭,完全是因為當時隻有自己跟對方兩個人在,反正救死救活都是自己說了算,不存在什麽麻煩可言。

但眼下這情況可不同了,偌大的一個安家,不但長輩小輩都在,雙方之間甚至還隱約有所嫌隙。這要是救人無果或者出了點岔子,誰能保證不會惹上一身騷?而且真救人之後就能討得了好?想想薑瑤那女人前後變幻了好幾次的態度,陸白就對這些大家大戶沒什麽好感。

此刻迎著眾人審視好奇懷疑等等的複雜目光,陸白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不悅。齊誌遠這自作主張的行為,完全等於把他架在了火上。

安瀾之前雖然留意到了陸白,不過壓根沒把陸白當回事兒。她自己本身也是修煉者,從一開始就沒在陸白身上感覺到半點的靈力波動,自然不會在意。哪怕陸白能跟齊誌遠同行,看齊誌遠的態度也算客氣,想來應該有些身份。不過這種節骨眼兒上,她哪兒有心思顧忌其他?

倒是此刻聽齊誌遠這麽一開口,安瀾這才正眼打量了一遭,甚至擔心自己之前會不會有所疏忽,特意又動用靈力重新感知了一下。不過很可惜,她依舊沒從陸白身上感覺到半點的靈力波動。不但如此,她反而還看到了陸白那微皺的眉頭和臉上那若有若無的不悅之色。

這種神情安瀾不是沒見過,但凡被人給坑了或者架在場麵上下不來台,多半都是這等樣子。

姓齊的不會是跟這人明麵親近暗中不對付,所以特意借這個機會讓對方難堪吧?安瀾心中頓生狐疑,下意識的掃了齊誌遠一眼,目光多了幾分冷意。如果真是如此……老爺子還昏迷在床,齊誌遠居然想借這機會惡心別人,真當她安家是任人擺弄的道具不成?

安瀾心生不悅,不過一時猜測又做不了準,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發作,隻好壓了鬱氣衝陸白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怎麽稱呼?”

她沒理會齊誌遠,免得萬一齊誌遠真是自己猜測中的那種心思,到時候有了開口的機會,說不定還要如何作妖。

齊誌遠剛想開口介紹,不過看到安瀾臉色,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心中狐疑,下意識扭頭看了陸白一眼,更是暗中咯噔一下。陸白臉上的那抹不悅之色雖不明顯,但絕對瞞不過他!

齊誌遠刹那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是越俎代庖了,心中不免幾分悔意。果然自己還是疏忽了,居然忘了問問這位的意思!

“安小姐客氣了,叫我陸白就好。”陸白雖然不想摻和這種事情,不過安瀾客氣開口,禮數還是要有的。

“陸先生可是精通岐黃之道?”安瀾隨即問了一句。

她感受不到陸白身上的靈力波動,自然沒把陸白當成修煉者。而如果齊誌遠剛才所言不是她猜想的那般,除非這個叫陸白的家夥是精通岐黃之術的高手。不然的話,齊誌遠肯定是如她猜想那樣,純粹是為了讓這個叫陸白的家夥下不來台了。

真要是這樣,那她可就要跟齊誌遠算算這筆賬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拿她安家甚至老爺子的安危當羞辱人的踏板——真當安家這幾年不在興澤發展,就好欺負不成?

“岐黃之道,我是一概不通。”陸白頓時搖了搖頭,岐黃之道博大精深,他連皮毛都不了解,更別說精通了。

安瀾臉色刹那冷了一分,陸白這話,已經徹底敲定了她的猜想。她不由的看向了齊誌遠,目光中多了幾分冷厲之色。不過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安瀾也不便直接開口跟齊誌遠計較,畢竟對方可是自己請來的,更何況旁邊還有原本就對自己此舉有意見的二叔二嬸在。她可不想給早有嫌隙的二叔二嬸機會,讓他們朝自己發難。

隻是安瀾不開口,不代表其他人不出聲。

韓新成原本也被齊誌遠那一句等一等弄得疑神疑鬼,甚至當齊誌遠把陸白推出來的時候他也下意識的以為陸白是什麽深藏不露的好手或者醫道高手,不然姓齊的何必帶著這家夥登場?而且從頭到尾態度也是相當客氣的了。

隻是他跟安瀾一樣,很快就留意到了陸白臉上最初浮現的難看和不悅。對於經常擠兌折辱他人的韓新成而言,這種表情自然是熟悉無比!

安瀾猜測到的,他同樣也猜測到了,甚至當陸白否認了自己是醫道高手之後,韓新成也一樣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過不同的是,安瀾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發難,但他可沒打算放過這麽一個給齊誌遠找麻煩潑髒水的機會!更別說萬一事情鬧大,安家跟齊家關係不睦,那對他們韓家也是莫大的好處了!

想到這一點,韓新成哪裏還忍得住?

“齊誌遠,安老爺子如今都昏迷在床了,你居然還有閑心在這裏胡作非為?!”韓新成可是絕對不怕把事情鬧大的,直接裝出一副生氣模樣,“這家夥既不是修煉者又不是什麽醫道高手,你居然讓他去給老爺子看病?萬一老爺子出了什麽意外,你擔得起責任嗎?!”

韓新成可沒笨到直接如他自己猜測的那樣指摘齊誌遠借這個機會折辱陸白,這種事情說出來遠不如借機會先往齊誌遠腦門子上扣個更大的屎盆子來的方便。

齊誌遠正在悔恨自己一時急功近利忘了詢問陸白的意見,怕是已經惹得陸白不開心,此刻聽到韓新成往自己腦袋上扣帽子,頓時急了。他可是奔著拿到安家的人情去的,怎能允許韓新成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

“姓韓的,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胡言亂語!”

“我血口噴人胡言亂語?那齊大少你告訴我你剛剛開口到底是什麽意思?”韓新成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姓陸的明明是個普通人,而且剛才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不通岐黃之術了,你告訴我這種人拿什麽給安老爺子看病?你明知道這一點反而開口把他推了出來,這要不是有什麽歹毒心思還能是什麽?”

齊誌遠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這屎盆子扣下來,那他剛剛的心思可就全落空了。他不安的掃了安瀾一眼,眼見對方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鐵青陰冷,心頭不由一沉。

這下子好了,看樣子連安瀾已經懷疑上他了!這個時候除非陸白開口或者出手,不然這一身的髒水他是沒辦法衝幹淨了!

齊誌遠刹那扭頭看向了陸白,然而陸白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心思,而是默然站在一邊,分明一副神遊物外的模樣。他可沒閑心幫齊誌遠出頭,誰讓對方不經過他同意就想拿他賣人情。雙方要是熟人朋友,為了臉麵過得去,幫一把也就幫一把了。可齊誌遠跟他不過是剛剛認識而已,憑什麽慣著這家夥的臭毛病?

這一刻齊誌遠徹底坐蠟了,立在當場難堪的無以複加。陸白不開口,他是推不掉這屎盆子了,但是他又沒辦法逼著陸白開口。真要那麽幹了,那可是徹底要把陸白得罪狠了。到時候可就真的**飛蛋打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先生,剛剛是我唐突了,齊某向您道歉,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齊誌遠心知如果今天不把事情給說清楚,那不但意味著得罪了安家,甚至更會害的自己在家裏的地位也直線下降。這種後果他可是承受不起的,為此他不惜完完全全向著陸白低頭。

至於麵子……這東西是靠著身份地位來的,沒了身份地位,還談什麽麵子?

陸白不由微微皺眉,他可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如果齊誌遠吆五喝六或者逼急了眼衝他呼喝跳腳,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掉頭就走。可是對方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兒,還是當著眾人的麵兒,陸白難免猶豫起來。

猶豫歸猶豫,他可沒開口應下。

“怎麽了齊大少,你這道歉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剛剛真被我說中了啊,這個時候幹脆玩起了苦肉計?”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韓新成就沒打算輕易放過齊誌遠。他扭頭偷瞄了一眼安瀾,眼見對方依舊一臉冷色不悅,頓時放寬了心,又是開口嘲諷道,“齊大少你還是收了你的花花心思吧,與其在這裏裝模作樣,不如趕緊走人的好。”

韓新成說著忽的又看向了陸白,他可沒忘了陸白剛剛跟著齊誌遠到來時那副囂張找死的模樣。雖然他搞不清楚陸白到底是什麽身份之前敢那麽囂張,不過他可沒把陸白放在眼裏。更何況眼下這種機會,給齊誌遠扣了屎盆子之餘,他也沒忘了借機折辱陸白幾句。

“還有這位……陸白是吧?閣下當真是心大皮厚的很啊,我要是你,被人這麽戲耍,早就沒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