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章 采買
作為莫清淩私交甚篤的師妹兼閨中好友，應清歡對於莫清淩的了解絕對不輸給任何人。以往認知中莫清淩雖然也算是比較和善的性格，但說實話應清歡可不覺得她能對隨隨便便一個弟子就“和善”到剛剛那種程度。
要知道一萬靈石哪怕對於身為內門弟子的莫清淩而言算不上什麽巨款，可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借給一個剛剛認識月餘時間的師弟的。若說這中間沒什麽貓膩蹊蹺，應清歡堅決不信。
莫清淩似乎早料到應清歡會這麽問，聽她說話，神色間壓根沒有半點意外或者詫異，反而是端著茶水輕啜一口，繼而微微笑了起來。
“師姐，我可是在問你話那。”應清歡眼見她不開口，頓時少見的露出幾分一反尋常文靜模樣的嬌嗔之態。
莫清淩聽得臉上笑容更明顯了一分，又是飲了口茶放了杯子，這才笑道：“師妹就是師妹，心思敏銳，什麽事情都逃不過你這雙眼。”
她雖然沒有明著回答，不過這話裏的意思，顯然是已經默認了。應清歡不由是微微挑了挑眉，又給莫清淩滿上茶水，這才放了茶壺道：“師姐既已承認，小妹還請師姐解惑了。”
莫清淩微微一笑，目光又朝著陸白跟念清曼消失的方向看去，這般沉默一兩息，才開口道：“師妹說的不錯，若是換了咱們宗內其他的師弟師妹，雖然我也未必會吝嗇，但絕計不會這麽大方贈出萬枚靈石的。隻不過陸師弟嗎……可是有些特殊。”
應清歡頓時挑眉道：“有何特殊？”
莫清淩回眸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師妹應該知道落青峰落長老吧？”
應清歡微微一愣，稍稍凝眉道：“落長老？師姐說的……可是負責外門弟子入宗考核的那位？”
“不錯。”莫清淩點了點頭，目光中莫名多了幾分異色，“落長老雖然身份不顯，隻是個執事堂中的尋常執事長老，但實際上他恐怕另有身份。”
這話一出口，應清歡不免愣了愣，詫異道：“師姐從何斷定這一點？那落長老雖然身為長老之位，可我印象之中，實在平平無奇了點。”
莫清淩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道：“我曾經無意間從師傅跟宗內幾位師叔的交談中遇到過隻言片語，據說咱們這位落長老可不是一般人。他跟掌門當代，似乎那個年代發生過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隻不過後來被鎮壓下來，才變得這麽籍籍無名。”
“等等，照師姐你這意思，那位落長老難不成還是什麽厲害人物？”應清歡臉上差異之色更重，又有幾分疑竇。
“是不是的我不敢確定，不過從那之後我倒是試圖跟落長老接觸過。這位別的不說，一身實力絕對是有所隱藏，而且氣勢氣度也絕非尋常的宗門長老能比，怎麽看怎麽不像尋常人物。”關於這一點，莫清淩還是相當篤定自己的眼力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一個內門弟子也不至於跟一個負責外門弟子考核的執事長老有什麽可親近的地方。
“師姐既然這麽說了，那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不過宗門之內何止弟子們藏龍臥虎，就是諸多執事跟長老也是深藏不露，這般想來落長老刻意隱藏身份實力也不難理解了。”應清歡倒是腦子飛快，想的也透澈。隻不過倏忽她卻皺了皺眉，繼而抬頭試探的看向莫清淩，“倒是照師姐這麽一說，咱們這位陸師弟……難不成和落長老還有什麽關係？”
“師妹果然是師妹。”莫清淩掃了應清歡一眼，繼而莞爾一笑道，“我雖然不能確定落長老是不是跟陸師弟有什麽關係，但想起當時考核時的情況，恐怕其中肯定有什麽事情發生。”
應清歡聽得起了興奮，開口道：“師姐不妨細說一下。”
莫清淩解釋道：“尋常外門弟子考核，我倒也遇上過幾回，但每每考核時間都不會花費太久，也從未聽說還有半道加項的說法。但當時陸師弟考核可不一樣，順利通過八臂傀儡之後，落長老居然還私自留下了他，讓他進行另外的考核。”
回憶起當日的事情，莫清淩臉上既有幾分鄭重，又有幾分好奇：“以我對考核的了解，所有人都是通過八臂傀儡之後就可以正式晉升，可唯獨咱們這位陸師弟奇怪，哪怕通過了八臂傀儡，也沒獲得成功資格，反而是被落長老多要求了一回。”
“還有此事？師姐可知道落長老又要求他做了什麽？”應清歡顯然是來了興趣。
莫清淩遺憾的搖了搖頭道：“這我就無從得知了，當時我倒是想留，可惜偏偏被落長老趕了出來。後來等了足有小半刻鍾，才見陸師弟出來。我倒是想問一下，可惜當時陸師弟也是止口不提。而且看那個樣子，分明是有所遮掩。”
“那照師姐這個意思來看，陸師弟恐怕是跟落長老之間有什麽貓膩了……”應清歡半是自言自語的回了一句。
“以我所見，十有八九。”莫清淩倒是幾分篤定。
“所以師姐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對他這般關照？”應清歡倏忽回頭，再次看向了莫清淩。
莫清淩倒是坦坦蕩蕩的點了點頭，繼而開口道：“宗門之內競爭太大，多個臂助總是好的。另外我已經從師父那邊試探過了，那位落長老的身份絕對不是尋常外門執事那麽簡單。陸白如果真跟落長老有些關係的話，那不管是於公於私，都是可以結交的。”
隻聽莫清淩說完，應清歡已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雖說陸白跟落長老之間的關係沒辦法百分百確定，但隻要有些可能，那就不妨礙結交一下了。更何況雙方之前也算有點交情，陸白實力增長也算不差，算的上一個好苗子。這種人未來還是不可限量的，那提前交好絕對不是壞事……
莫清淩跟應清歡這邊倒是好算計，至於當事人陸白，可不知道這些。他跟著念清曼一路下來，輾轉了有半個多時辰功夫，這才來到了宗門坊市之地。
說是坊市，其實可不是什麽正經的類似人界市場和商場啊之類的地方，而是後山臨近宗門邊緣範圍的一塊兒偏嶺之地，類似小村鎮市集一樣的地方。因為流動人口不少，坊市規模倒是不小，還有宗門內特派的弟子駐守執法，另外也專門收取一人一枚靈石的過路費。
因為是考慮到要照顧散修的情緒以及創收，所以哪怕是身為血海宗的地方，也是免不了這過路費的。陸白跟念清曼交了兩枚靈石，這才被放了進去。
坊市裏倒是熱鬧的很，其實剛剛隔著老遠就已經聽到了隔三差五的吆喝聲響。說實話你別看這裏麵的來往之人都是修士，可實際上大部分人都還保留著尋常百姓的生活習慣。那長龍一樣的攤位上，總是時不時的有人張開嗓子吆喝叫賣，好不熱鬧！
“大莽山深處黑風虎骨，隻賣七枚靈石了！說量不多，欲購從速！”
“大莽山孕養出產的金元石，煉化吸收、打造兵器，上上之選！售價十枚靈石！”
“大莽山深處采摘的七瓣七葉草，二十五靈石，不講價！”
……
一路走來不過十幾步，吆喝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讓陸白有種重回人界菜市場的感覺。行人來往熙熙攘攘，大部分看上去應該都是血海宗的弟子，當然也有不少衣著各異年齡也多不年輕的中年男女，擺明了應該是附近活動的散修。
“你有什麽想買的，自己去挑好了，反正一萬靈石，應該足夠你揮霍了。”念清曼擺明了還是看陸白不怎麽爽，說話間語氣明顯有點應付。
陸白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這裏麵的東西莫師姐可是說過真真假假的，一會兒若是挑了什麽，還要麻煩師姐你幫我鑒別鑒別。”
對著一個小丫頭喊師姐是件很別扭的事情，隻不過誰讓靈界或者血海宗裏想來都是論資排輩的。而且陸白也看出來了，念清曼這麽位小姑娘師姐，那必須是好話哄著來才行。你要跟她玩橫的，那估計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了——可別忘了，這姑娘的實力還在他之上！
念清曼果然是吃軟不吃硬，看陸白他態度誠懇，倒是得意的微抬下巴哼哼了一聲道：“你沒眼力不打緊，到時候有我把關，肯定不會出問題！”
這家夥說話間幾分傲嬌模樣，看的陸白暗中吐槽了一句人小鬼大，明麵上倒是立刻乖張的應了聲是，這才開始正經的瀏覽閑逛起坊市來。
不得不說坊市之地，當真對得起一聲應有盡有了。這裏不但是丹藥、材料、礦石、裝備售賣，甚至靈禽異界乃至於人口等等亂七八糟的都有涉及。陸白一路走來，看的是眼花繚亂，隻覺得大開了眼界。兜兜轉轉了小半時辰，也弄了不少東西。比如恢複靈力、精力的丹藥，還有刺激血脈爆發屬於禁忌性質的丹藥，以及對傷勢格外有效的內服外用的集中藥物；
這一逛下來采買了倒是不少東西，當然靈石花了也不少。別看購買的全是屬於中低境界所用的物件，可照樣也扔進去了兩三千的靈石——這還是各類丹藥買的都不多，不過都是十粒裝的一瓶的分量，不然的話這一萬靈石根本就不夠看的！
索性是念清曼手頭也有錢，但是闊氣的多買了些丹藥又勻給了陸白一部分。不得不說這姑娘雖然傲嬌又看陸白不爽，但到底還是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