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去脈

“不是不是,我不著急走的,你們有什麽問題,還是可以繼續的問我。”

此時孟小賤所表現出來的所思所想所說,是一種很願意配合警方工作的態度,可是在此時心裏很不痛快的小劉警官看來,完全就是孟小賤對警方權威的戲弄。

每個人身處在不同的處境下,理情看事的方式和角度都很不相同,此時年輕氣盛的小劉,對於孟小賤的低姿態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詮釋,其實十分的正常。

聽得孟小賤的配合言辭後,隻見小劉警官先是狠狠的瞅了孟小賤一眼,之後便毫不留情的回應說:“你走還是不走,如果你真的不想走的話,那我就給你開個體麵的單人間,好讓你痛痛快快的享受一下我們的服務。”

從古到今的億萬生靈,是沒有人願意呆在衙門、局子或失去自由的,即便是那些地方有酒有肉,卻也是一個眾人忌諱的所在,當然一些心存各種目的的人例外。

顯然此時的孟小賤,根本就不是那種心存目的的人,有過億萬家財的孟小賤,曾經雖然已經過上了富人的生活,可一切虛幻猶如過眼雲煙,此時孟小賤即將要麵臨的處境,可能會是打回原形的存在。

人家警方的人都趕了,孟小賤要是還死皮賴臉不走的話,顯然是不合常理也毫無道理可講。

有著一顆正義之心的孟小賤,即便是真心的想要幫警方做些事情,可根本什麽都不知道的孟小賤,此時此刻除了離開,別無其他的選擇。

一天過去了,當孟小賤走出警局來到正常人的世界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自由的味道和魅力。

以前從來沒有刻意感受過的清晨陽光,是孟小賤這一天來最為舒坦的體驗,今天走出警局的孟小賤,沒有看見豪車和美女,隻體味到了冬日下的蕭條和寒冬。

這種寒冷和蕭條,不僅來自於孟小賤心靈的感受,也來自於他此時切身的體會,突覺再次回到孤獨世界裏的孟小賤,也就是短短的一日時間,便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再次落魄溜達在街頭的孟小賤,雖然有一種淒涼感,可孟小賤並沒有覺得丟失了什麽,不但如此,此時的孟小賤,還有一種解脫和放下的輕鬆。

做了一回有錢人的孟小賤,雖然還是眷戀花錢時的暢快,可對於那種有錢人世界裏的疏離,孟小賤卻有一種趨之若鶩的討厭。

在孟小賤被警方帶走的時候,孟小賤便知道了自己已經一無所有的事實,要說孟小賤根本不留戀那些美麗的俗物,其實也並不符合常理,可是這時候的孟小賤,並沒有那種痛失骨肉的絕望。

經曆了由無到有,再經曆了由有到無,孟小賤開始慢慢的悟到了一些東西,孟小賤說不清楚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可是孟小賤知道,因為過往曾經的經曆,自己已經開始慢慢長大。

整整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此時已經饑腸轆轆的孟小賤,在看到一家街邊早餐店的時候,便不顧一切的快步走了過去。

三根油條一碗老豆腐兩個茶葉蛋,是孟小賤曾經最喜歡也最奢侈的早餐,可是突然變成拚酒大佬的孟小賤,因為錦衣玉食的生活,便再也沒有體驗過世間這最簡單也最美味的早餐,此時感覺到肚子裏暖洋洋的孟小賤,都快要舒坦死了。

隻見孟小賤一邊嚼著泛黃的茶葉蛋,一邊慢慢的將關了一天機的電話開啟,順著熱乎乎的老豆腐滑入腹腔,孟小賤也在漫不經心的看著微信裏的消息。

此時在孟小賤的微信裏,除了新聞就是廣告,此時在孟小賤的微信裏,根本沒有孟小賤能想象到的人的留言,這時的孟小賤,終於開始有一點失落了。

可就在開始失落的孟小賤,覺得早餐已經不再那麽香暖的時候,在孟小賤的手機裏,突然跳出了一條信息。

這條信息是彩鳳發來的,彩鳳在微信裏,告訴了孟小賤鄉親們養映紅口水雞的進展。

原來,在孟小賤離開村子的時候,孟村長和福廣就開始組織大家養雞,此時村裏人養的口水雞,已經在現代化飼料的催熟下,成長成為了開始打鳴的成年雞。

彩鳳在微信裏講述了村民們的訴求,對於積極養雞的村民們來說,養雞的目的一定是為了掙到錢,至於孟小賤所要的雞的口水是幹什麽用,大家雖然都很好奇,卻並不是最為關心的事情。

“我去,這可怎麽辦好啊?”

以前的孟小賤,有足夠的資源和金錢做這些提高自己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這種需要持續花費巨資的怪異修煉,對於現在的孟小賤來說,已經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過此時的孟小賤知道,自己即便是走投無路,也不能夠失信於這些老鄉們,雖然從小受盡村民奚落和苦頭的孟小賤,對老家的村民們並沒有什麽好感,可這件事對於孟小賤來說,並不是和村民們計較長短的俗事。

這件事情的處理是否得當,將關係到村民們的生計問題,此時的孟小賤,雖然有點不情不願,可他也不想借此理由,加害於那幫同為一方鄉土養育的老鄉們。

此時的孟小賤,還想起了自己用於泡澡定製的金盆,這個金盆對於現在的孟小賤來說,可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物件兒。

可就在孟小賤想要將金盆和口水雞事件,合二為一融為一體處理的時候,孟小賤的電話響了。

還在思考問題的孟小賤,還沒有將注意力回到手機屏幕的時候,孟小賤就意識到了來電人一定是邢嚀,果不其然,給孟小賤打來電話的人,確實是可為孟小賤貴人的邢嚀。

邢嚀第一次認識孟小賤的時候,是孟小賤最為落魄的時候,是孟小賤想要自絕的時候,這次孟小賤受得牢獄之災的時候,又是邢嚀第一個給孟小賤打來了電話,這時的孟小賤,有一種從來沒有過、比第一次認識邢嚀更為感動的體驗。

在那段孟小賤飄飄然的日子裏,也是在那段孟小賤到目前為止最為有錢的日子裏,邢嚀和孟小賤的關係,是微妙不解的、是充滿矛盾的。

在那段日子裏的孟小賤,其實已經對邢嚀有了一種厭惡和疏離感,此時想到這些的孟小賤,真的是愧疚難當。

這種感覺,當然是因為邢嚀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於是,無臉見江東父老的孟小賤,先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便果斷的掛斷了邢嚀的來電。

當電話鈴聲停止的時候,孟小賤先是將電話丟到一邊,之後又雙手分叉,開始狠狠的折磨起了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