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命運之指
就這樣，一行人趕忙回旅店收拾了東西，坐都不坐一會兒，就這樣離開了東河鎮，一路順著大路，疾馳向了青浦城。
這距離其實不近。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提防可能會有的小股追兵，他們是能走多快走多快，不過盡管如此，算上這一路的山林，真正到達青浦城，怕是也得有十幾天的路程。
當夜，由於沒有找到山裏的人家，一行人安營紮帳，生火野炊，準備就這樣在野外度夜了。
篝火前，姬漣一直悶悶不樂地把玩著蘆笛。這倒是讓周成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覺醒者陵墓裏第一次看到姬漣的時候……
那個時候，姬漣就是嘴裏叼著一根蘆笛，安靜地坐在一旁憂思，總讓人忍不住好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說實話，其實周成現在也很愁。很多人愁，都是愁在看不透，而周成是愁在看不清，他就這樣留在了這個年代，少說兩三年，多說幾十年，直到耶魯再次出現之前，他都完全不知道耶魯到底在現代做了什麽。
下次出現，又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驚喜”。
至於姬漣，多半又是在愁那些無辜的百姓吧。
周成默默坐到了姬漣身旁。
“你在想什麽呢。”周成問道。
“我想我爹了。”
姬漣的回答，一下子讓周成意外了一下。周成這才發現，他之前看這個丫頭，從來都是拿她當儲君王女來看的。
王上那麽精明，而且愛民如子，如果沒有如今這些事的話，隻要這丫頭有心，讓她來做中原史上第一個女帝，那簡直不要再輕鬆。
何況，她還不是武則天那種嗜殺成性，嗜權如命的女人，她稱帝，對江山百姓來說完全是有利無害。
但是姬漣這一句話，讓周成不禁大開眼界。說到底，她還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姬漣娓娓道來。
“我娘親，當年曾經為了保下我爹的江山，用她一個弱女子的身軀，擋住了八十多個精銳兵力，淩晗就是那個時候逃出來的。我也想做像我娘親那樣的人，但我……我很明顯沒有她那麽堅強。”
火光，在夜色中照亮了她的側臉，楚楚動人。
姬漣：“我相信我爹會珍惜娘親留給他的江山。嗯，我相信的。”
說著，她攥了攥小小的拳頭。
周成，悄悄將自己的大手覆了上去。胳膊上，還有她留下的那個怪怪的六芒星形齒印。
“不要害怕。”周成道：“我就是為了你，才出世在這個世界上的。”
姬漣詫然，感動。
二人四目對視，從未如此悸動。
“你小心哦。”
姬漣道：“如果我真的永生了，我會一直活到你那個年代，然後捉住你的本尊，再給你來一次喲。”
周成一陣心慌——她很明顯是在說自己胳膊上的這道傷。
“為什麽？”周成道：“那豈不是太無聊了？”
姬漣：“所以啊，我必須得拉上你，讓你也好好嚐嚐真正的長生不老呀。”
就這樣，一行四人，就在類似這樣的日子裏，一天比一天更接近下一站的目的地——青浦。
“嘶！”
正午時分，周成突然在馬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怎麽了？”姬漣關切地問了一句。
周成趕緊回答“沒事沒事！”
心裏卻暗罵了一句，花葵，你在我背上幹嘛呢！
花葵：“實在是太無聊了啊，突然想起來我無數次說要在你背上刻字的，先試一試……”
周成趕緊在心底驚叫了起來“你還來真的！”
花葵：“當然是……逗你玩的。話說，姬成呀……”
周成：“怎麽了？”
“你這樣真的好嗎？那個叫姬漣的女孩子，似乎快看上你了呀。你不打算等瞑出現了再……那啥了嗎？”
周成眯了眯眼，在那片白茫茫的內心世界中悄悄現身。但這次，這個世界裏不再是虛無得什麽都沒有，而是多出來了一間兩層小木樓，看上去像一座祠堂。
他走進了祠堂，正對著大門的，是供桌上擺著的兩個牌位。
愛子歐陽龍馳之位。
愛女歐陽花葵之位。
“喲。”龍馳驚叫了一聲：“你的元神已經強大到可以隨意來這裏了嗎？你怎麽知道我們的靈都在這裏的。”
周成攤了攤手：“你們每天這麽吵，別人還聽不見，傻子也該想到你們到底是在哪兒說話的了……不過，我還是挺意外，原來你們果然是以前的亡靈。”
龍馳和花葵異口同聲，放出了空靈而又有些駭人的聲音。
“這不關你的事。我們服侍你，是因為我們願意。”
周成聽著他們兩個的聲音摻雜在一起，回蕩在整間祠堂內，有些不寒而栗。
“沒——我隻是好奇，所以來看看。順帶，我也很好奇你們說的那個瞑，到底在不在這裏。”
龍馳：“瞑她不在。在找到主人之前，靈都是沉睡在神器內部的。”
周成：“那，花葵你妹妹呢？可以告訴我你妹妹的名字嗎？”
花葵：“不可以，你的緣分還沒有到，我們不會告訴你她叫什麽名字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個姬文軒是你的祖先。”
周成歎了口氣。
“那個我早就知道了。”
花葵“那你知道你還有個哥哥嗎？”
周成愣住了“我的父母，隻有我和溪妹子兩個子女。”
花葵“這可難說。我們歐陽家族是來自上古洪荒紀元的一個名門古族，和你們姬家有很深的淵源。而且我翻過你的記憶，你們姬家似乎在你出生之前曾經經曆過一場浩劫，改姓了周。這和我們歐陽家一對，很明顯，你多半也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妹妹。”
龍馳“神器的靈，像我們這樣真正的亡靈其實隻占很小一部分。姬成，你要相信我們歐陽家大長老的預言——終有一日，黑暗會再次籠罩人類世界，待到那時候，姬家兄弟姐妹四個人將重新組成命運之指。這，意味著人類的反擊之光。”
周成：“四個？你意思是說，溪妹子也要上戰場嗎。”
龍馳“我不知道你說的溪妹子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我一直相信，你們姬家應該不存在這麽多問題。言盡於此，信與不信，你自己決定。”
花葵“命運之指，按你的話說，其實都是玄學。命運之指會在世界遭受劫難的時候出現，然後力挽狂瀾拯救一切。但如果湊不齊兄弟姐妹四人，那一切就難說了。洪荒紀元會滅亡，可能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那是堂妹。”
“你們……是當年洪荒紀元的命運之指？”
周成想了想。
“所以，我應該怎麽做？”
龍馳：“現在還不需要你想這麽多。命運終有一天會將你們兄弟姐妹四人重新聚首，到那個時候，你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了——徹底改掉你的周姓，改姓回姬，然後帶著其他三個人，號令天下，共禦外敵！”
花葵：“現在，我們兄妹的神器都自動認你為主，其實並不是好事，這也是我們一直不願告訴你 你還有個哥哥的原因。根據預言，這意味著這一代的四個命運之指，已經不可能湊齊了。其中一人已經背叛了一切，既可能是你那個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可能是你素未謀麵的哥哥。”
周成：“那局勢豈不是非常危險了？當年你們四個人都應對不了的局麵，我們隻能上三個人，其中還有一人，是我那個毫無實力可言的啞巴妹妹……”
龍馳突然怒喝一聲。“姬成！難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你依然有選擇的權利嗎？命運就是這樣子的——你，隻能向前走。”
那二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周成，默默睜開了眼睛，重新看向了那仿佛永無盡頭的路。
這就是宿命嗎？也許是的。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
自己在自己那個年代建立的周家，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改姓。
不過所幸，隻要此行可以成功幹掉耶魯，自己能信任的夥伴，就還有很多！
老李，姬漣，姬文軒，還有自己那個沒有墮落的妹妹或者哥哥。還有……自己的那個命定之侶。
既然她會得到神器的認可，那就說明她絕對也不是什麽惡人好招惹的善茬。
“花葵。”
周成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隻想和花葵說話，總覺得自己跟龍馳沒有那麽多話聊。
“怎麽了？”花葵響應了他的聲音。
周成：“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不論如何，我都會為了天下蒼生迎戰。所以，你至少告訴我跟這件事有關的幾件神器，都叫什麽名字好不好？”
花葵歎了一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你聽好了。
九靈淩霄刃，也就是我。圓吻尺炎獄，龍馳哥哥。我們兩個按說隻有一個屬於你。但現在因為你們家有人背叛了，所以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還有兩件，分別是九寒凝冰戒，靈的名字叫霽虹。還有紫府淩天劍，靈名叫佑。”
周成：“一組靈刃，一把重尺，一個戒指，還有一把劍對吧……那你說的那個瞑呢？那是件怎樣的神器，長什麽樣？”
花葵壞笑了一聲，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