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救贖
“這是‘傀儡’係列戰時應急係統。”
麥子開口解釋道。
“如你所見，弑神者在沒有出戰的時候都是這副樣子。她的體內已經被安裝了聲紋感應係統，隻要她現在的主人一聲令下，她立刻就會衝出去戰鬥。”
兩行心痛的淚水，從周成的臉頰上悄然流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周成：“之前的女弑神者……”
麥子：“應該是另有其人。從郭香凝移交給我們的戰鬥記錄來看，那個女弑神者並沒有表現出和能量覺醒者有關的行動。
同樣的，因為那個時候初春工作室早已離開梵蒂岡教廷，我們也沒有你說的那個女弑神者有關的檔案。那是申家的弑神者，不是梵蒂岡的。”
周成，沉默了。他輕撫著沈心桐早已不再光滑的幹枯臉頰，坐在鬆軟的床沿上，輕輕舔舐自己內心裏悸動的瘡疤。
“我該怎麽辦……”
麥子，又苦思了起來。最終，她也沒了主意，隻能拿出對講機，呼喚朱川總監。
“朱川總監，代號S5000已找到。生命體征幾乎為零……”
而此時，朱川正在初春的兵工廠裏指揮著工廠的運作。在一片鋼鐵碰撞的吵鬧聲中接起對講機，朱川隻是道了一句。
“銷毀吧。”
對講機的聲音，是很大的。周成這邊也可以聽得很清楚。
“朱川。我命令你，想辦法救活她。”
朱川：“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你真的想這樣，還不如去下層的弑神者培養基地，幫我采集些數據來。S5000是二十多年前的舊型號，你想要幾個，我就給你做幾個，保證跟你原來認識的那個沈心桐一模一樣。”
周成：“這是命令。”
朱川苦笑了起來：“真的沒有這個必要的。說吧，老板，您有什麽需求。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性格？還是單純的想要生育功能？”
周成怒了：“少他媽廢話，命令就是命令，給我照做！”
工廠裏，朱川怔在了原地。
“為什麽。”
她呆滯地癱坐在了一旁。
“為什麽你就可以對一個已經失去了價值的女人，如此執著。”
周成：“朱川，我隻想要她活下來。我要的是這個生命，這個陪我一起長大，陪我度過了那些歡樂時光的靈魂。哪怕她沒有記憶也好。”
朱川，沉默良久。
然後，拿出了一個小設備，動作遲緩地，給麥子悄悄發了一串代碼。
麥子驚叫一聲：“周成哥哥！是朱川總監發來的信息……這是！”
周成：“是什麽？”
麥子，咬著牙，尷尬了。
“電腦病毒——‘牽絲戲’。原來是這樣……把病毒摻雜進最容易被人腦接收到的音樂裏，然後輸入，攻破她體內的傀儡弑神者係統。這樣就可以讓她以女弑神者的形式先醒過來，你就可以很方便地把她帶回這裏了！
至於別的……嗯，隻能看上蒼給不給她時間了。”
周成一喜：“那就盡快！我該怎麽做，以最快的速度！”
麥子當即便不再廢話，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動，將那段代碼編譯成完整的病毒，然後分段寫入了MP3文件中。
“麥子？”
周成失魂落魄，口氣近乎祈求。
麥子：“先別打擾我，把手機放在她耳邊，音量調到最大。我完成以後馬上控製手機播放。你先出去，保護好這裏，就算有戰鬥，也盡量不要產生雜音！”
周成趕緊抬頭，一邊照做，一邊掃視向了周圍。
五道人影，已然悄然靠近了這裏。它們都覆蓋在漆黑的鬥篷下，麵容被繃帶籠罩，渾身都是暗紫色的戾氣蒸騰。
麥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糟糕！是最新型號的弑神者！”
周成：“閉嘴！你全心全意忙你的，這裏交給我！”
麥子頹然地一拍鍵盤。
“算了……我姑且先……”
周成一個瞬移出現在了房間之外。而在這時，沈心桐的枕邊，音樂已然響起。
正是周成聽過的，五年前就已經流行過了氣的那首“牽絲戲”。麥子這也是夠拚了，她在一邊編譯，寫入，一邊播放！所有工序同時進行，借此將速度加快到極致！
周成看了一眼周圍的麥子，還有這片廣闊的空間，再加上那厚厚的溫室玻璃，這都是極好的隔音係統。他“啪”的一聲掐下手印，一個瞬劫雷鳴陣將五個弑神者同時瞬移到了幾百米開外。
讓沈心桐遠離戰場。
周成的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五個弑神者中領頭的那個，正是多年前就一直在怨念著的那個女弑神者！周成至今為止還記得，當年那個來自生命覺醒者的不死能力是多麽的讓人頭大！
他剛剛展開了那四十八盞炮門，又立刻將其熄滅。
不行，這一招動靜太大了。
不行，根本無法專注於戰鬥！
一個弑神者從周成的背後突襲過來，一刀掃向了他的首級。那首曲子，卻又鬼使神差地傳進了周成的耳朵。
“嘲笑誰恃美揚威，
沒了心如何相配……
他們迂回誤會
我卻隻由你支配……”
那刀刃，就這樣穿過了周成的脖子。卻完全沒能斬下他的腦袋。
奈何弑神者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懂得什麽叫驚詫。那弑神者刀刃一轉，重新向著周成襲來。五個弑神者同時發動攻擊，刀兵在周成體內相撞，發出了巨大的鋼鐵聲響。
“嘖！”麥子指尖狂敲鍵盤的動作戛然而止，不過一瞬，又立刻重新開始了編譯寫入。曲子也重頭開始播放。
周成心裏暗罵了一句，用手生生攥住了身上的那兩把刀，發動空間法將其投入了自己的武器庫。三下五除二，五個弑神者便皆是赤手空拳！
女弑神者，一陣尖銳的咆哮，震撼了整個世界。
周成眉頭緊皺。
麥子卻已然適應了，流海遮住了專注的目光，但曲子依然是要重頭播放。
狂門血書·開！
周成暗叫一聲，身上立時血氣蒸騰。現在還沒有找到姬漣，他這是在毫無保障的情況下燃燒自己的壽命……就這樣，赤手空拳和那五個弑神者展開了激戰！
一腳踏碎了一個弑神者的顱骨，又一掌掐住了另一個弑神者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女弑神者的胳膊。
整個人原地斜擰，將那兩個弑神者先後按倒在地，然後鎖喉，擰斷脖子。
還好，由於曆史的改變，這個女弑神者似乎沒有那個不死的能力，就這樣被周成給打敗了。周成麵對著最後兩個弑神者，賣了個破綻讓他倆一拳結結實實地揍到自己肚子上。
然後，忍著幾乎要暈厥過去的痛楚，又兩個鎖喉，擰斷了最後兩個脖子。
憋著嘴裏的一口淤血，周成回過頭去。
在那裏，沈心桐一下子坐了起來。
“周成哥！快！把她帶出去！”
周成心裏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趕緊瞬移回到溫室裏，抱起了目光呆滯的沈心桐，一腳踢爛了玻璃牆，就這樣衝了出去！
心神一動，那手機也跟著飄了出來。
麥子：“把手機留在這裏，順著垂直溝扔下去。我要用大功率電磁波采集信息，然後將地下的弑神者基地毀掉。”
周成眼神一轉，立時便照做，將手機順著那垂直溝扔了下去。自己則化作了一道黑光，順著垂直溝一路飛向了地麵！
他看著目光呆滯的心桐，心裏暗暗也知道了大事不妙。既然病毒已經成功生效，那麽心桐現在應該就是戰鬥狀態了。
但她還是這副樣子，甚至不能自己活動。也就是說就算是弑神者，她現在也是損壞品的狀態……
“心桐，挺住，挺住！”周成拚命呼喚著她的名字，但心桐卻沒有一點回應。
垂直溝的洞口，已經在地麵的激戰中被悄然封住了。周成暗動意念，九把靈刃環繞在身邊，一麵毫不減速地向上衝刺，一麵放出光束。
最終，隨著一陣爆炸，洞口再次洞開！
周成懸浮在空中，地麵上，香凝一行人見周成出來了，當即一喜。“周成！……誒？那個幹屍是什麽東西啊……”
周成來不及解釋：“快撤退，這裏要爆炸了！”
話音未落，他便朝著東方，在雲端留下一道長長的尾跡，一路高速飛翔而去！
該死。
周成暗罵了一句。剛才燃燒壽命的副作用上來了……
他隻能以自己的信念，還有自己殘存的理智，不斷地在心裏咆哮，提醒自己不要現在昏過去！但還是攔不住精神力近乎枯竭產生的，那鋪天蓋地襲來的困意。
終於，周成，還是眼前一黑……
待他醒來的時候。
自己，已經身在了潔白的病**。
睜開眼睛，天花板上，是一個巨大的蛇紋法杖標誌。這是初春獨一無二的魔法科技徽章，證明了這個地方的歸屬。
這裏是周家地產境內，直屬於初春工作室的地盤。
“你醒了？”
一個悅耳如銀鈴般震顫心扉的清脆女聲響起，周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麥子的聲音。
周成咬了咬牙，從**坐了起來，當即便抓著麥子的胳膊搖晃了起來“我成功了沒？我成功了沒？快說啊！心桐怎樣了！”
麥子幾乎要被晃得昏厥。
“沒……沒……你先……放開我……S5……沈……心桐……就在你旁邊啊……”
周成的動作，戛然而止。
麥子歎了一口氣，半天才緩過神來，解釋道。
“為了保住她的命，朱川總監給她做了手術，把她改造成了一個普通人。現在她的狀態比你好，隻是需要休息，至少也得像這樣睡上……一個星期吧？”
周成，緩緩地擰過了頭去。
旁邊的病**，白簾掩映之間，心桐那張熟悉的臉上覆蓋著氧氣麵罩。她安靜地平躺在那裏，安詳地睡著。
麵露微笑，也不知在做什麽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