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惡有惡報
當時村子裏麵的成年人差不多全部的染病了，但是因為初期症狀並沒有高燒，而類似於拉肚子，所以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喝了不幹淨的水，所以都沒太在意。
可是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村裏開始有人死去，而村裏的成年人大部分已經不能走動了。
杜熙萍因為剛剛回老家探親回來，所以逃過了一劫，並沒有被感染上霍亂。
她雖然不是醫學專業，但她再怎麽說也是來自於大城市的人。
霍亂這種病症雖然傳染性極高，疫苗之類的藥物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而且有毒性，但隻要處理得當，在當今的社會已經並不是難以治愈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了。
當杜熙萍和老村長說過之後，老村長也沒猶豫當即就讓自己沒染上霍亂的二兒子去鎮裏麵請人。
小崗村地處深山，加之當年村子裏麵還沒有修建盤山公路，幾乎是與外隔絕的，等到他二兒子找來人回村的時候，村裏大部分人已經因重度脫水而呈現出‘霍亂’麵容。
眼眶下陷，兩頰深凹，口唇幹燥，神誌不清。皮膚皺縮濕冷，彈性消失；手指幹癟似洗衣婦，腹凹陷如舟。
那些從鎮子裏麵過來的看見這樣的情景時，都被嚇壞了，當下連最基本的救治都沒有，直接掉頭就回去了，走的時候還冷言冷語的告訴老村長，不用救了，直接等死吧。
這對於這些村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下就有人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疾病，而是有人得罪了紋身也，所以才會降以滅村之罪。
於是就有人去找來了一個在當地很有名氣的風水先生。
這位風水先生人稱雲中真人，據說是一個很有能耐的人，他來的時候西裝革履，手裏麵像模像樣的端了個風水羅盤。
誰知道，這雲中真人來了之後，就直接說，這小崗村的風水有問題，是白虎銜屍，整個村子的人都衝了煞，是老天爺讓他們承受這滅村之禍。
那時候，村子裏麵的人都害怕，也就信了這雲中真人的話。
雲中真人前前後後在村子裏麵搜刮了不少錢之後，才對村民們說了一個方法。
那就是用活人的命來祭山，也就是俗稱的‘獻祭’。
通俗來講，就是把一個活人活生生的燒死在村子正中央的煞穴上，這樣一來村子裏麵的煞局也就破了。
在那個年代，很多人都迷信，就相信了這個雲中真人的混蛋話，真就準備找人祭山。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便是……
這山究竟該找誰來祭？
花了這麽多錢，很明顯，就是想活著，誰都不想死，誰會如此想不開會用自己的命去祭山？
於是就有人想出來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快死了的人祭山。
老村長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狠了狠心就說，就這麽辦了，當天就找了一個還剩下一口氣的人，按照雲中真人的說法，綁在了煞穴上。
那個人被綁在門板上，大火一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攝人心魄，整個場麵十分殘忍，後來大火將捆住那人的繩索給燒斷了，那個人就掙脫了想要往外跑。
這時，那個雲中真人就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腦袋上，而那人也在不動彈，重新倒在了大火當中。
聽到這裏的時候，老幺就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罵道：“你們他媽的還是人嗎，這他媽簡直就是謀殺！”
“當時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老村長麵帶苦相的說道：“凡是有一點辦法，我們就不可能那麽做的呀，而後來的事實也告訴我們，我們錯了，就算是做了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那瘟疫也一樣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每天還有人因為霍亂而死去。”
“後來我沒辦法，隻能再次找上雲中真人，雲中真人就說，想要用人命壓製住這白虎銜屍的煞穴，就必須得找一個年輕人，而且還不能是染了病的。”
“也隻有這樣，這場災難才能夠停止……”
老村長眼看著疫情一天比一天的眼中，不斷有人死去，最後就想出來了一個極其沒品的法子。
抓鬮！
讓那些沒染上霍亂的人抓生死簽，誰抓到了誰就去祭山。
村子當時就一百來戶人家，充其量就是四五百人，而沒染上霍亂的也就隻有那麽二十來個，還都是一些小孩。
而老村長是被逼急了，就說誰要是不參加，就直接用誰來祭山。
沒辦法，當時的二十多個小孩就隻能硬著頭皮抓鬮。
而當時抽中死簽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出現在衛六中泉間酒吧門外的楊東。
當衛六中聽聞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由得挑起了眉毛：“你說，當時抽中死簽的是楊東？”
“對。”
老村長歎了口氣說道：“可是當晚，楊東的父母，就找上了楊蕾的父母，說……”
“說是要換一下對吧。”
其實聽完老村長的話之後，衛六中就已經猜出來事情的大概了，嗬嗬一笑說道：“重男輕女的思想，讓你們覺得留下楊東，比留下楊蕾更有用，對嘛？”
老村長低下頭，並沒有回應衛六中這句話。
當年隻有六歲的楊蕾就要代替楊東被綁上那祭台被活活燒死。
也怪不得當初，楊蕾的母親雖然在火葬場哭的傷心，而楊蕾的父親卻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想起這一切，衛六中是更加覺得這小崗村的人可笑了。
“那後來呢？”
衛六中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後來……”
老村長低垂著腦袋聲音低低的說講出了之後的事情。
作為一個知識青年，杜熙萍怎麽可能會相信這些迷信之說，就要勸說老村長放棄這個念頭。
但當時誰能相信她的話呢。
最終楊蕾還是被綁在了祭台上，很快楊蕾的腳下就被堆滿了幹樹枝，周圍都是村裏麵的村民，小丫頭哭的無助，可卻沒人伸出援手。
也就在點燃了火堆之後，杜熙萍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奮不顧身的衝進火堆，就將被捆在木樁子上麵的楊蕾給救了下來，然後抱著她衝出了火場。
懷裏麵抱著哇哇大哭的楊蕾，杜熙萍指著這群村民的鼻子破口大罵：“如此濫殺無辜，你們都是一群殺人犯，在現代社會公然殺人，誰也跑不了！”
“誰也跑不了？”
那個雲中真人就冷著臉說了一句，而後說道：“你認為以現在小崗村的情況，警察會來嗎？”
說完之後，雲中真人就看向村子裏麵的其他人，然後就說道：“所有人給我聽好了，這火已經起了，必須得有人死，要不然惹怒了山神爺，誰也跑不了。”
一聽這話，老村長和幾個村民就急了，紛紛跑過來，就要搶奪杜熙萍手裏麵的楊蕾。
杜熙萍也撅，說什麽都不給。
最後還是雲中真人從一旁抄起了一根棍子照著杜熙萍的腦袋就掄過去了，這一棍子下去，將杜熙萍頓時就給打的頭破血流。
再怎麽說，當時她也隻是一個弱女子，那經得起這一棍子，當場就撒了手。
雲中真人惡狠狠地瞪了杜熙萍一眼：“這就是這孩子的命，誰都改不了！”
“你就是個殺人犯，就是個殺人犯！”
杜熙萍捂著頭咆哮著。
看著又要被丟回火裏麵的楊蕾，杜熙萍咬了咬牙，語氣堅定的說道：“你們不就是要拿人命祭山嗎，放下她，我去！”
她的語氣非常堅定，沒有一絲顫抖。
說完這句話之後，杜熙萍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村民，隨即蹲在楊蕾的近前，輕輕地撫了撫楊蕾的麵頰說：“將來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走出大山，看看外麵的世界。”
那時候，楊蕾還小，或許不明白杜熙萍說著話的意思是什麽。
而後楊蕾就毅然決然的走進了熊熊燃燒的大火當中，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的命就葬身在了大火當中。
更加令人生氣的是，在杜熙萍被燒死了之後，雲中真人就說：“這個女人怨氣衝天，若想讓村子以後有安寧日子，就必須找一口大缸，將其被燒焦的屍骨浸泡在其中，方能得到安寧。”
然後，就有了蓮花廟當中水缸女屍的那一幕。
一聽這話，衛六中也是哈哈大笑出聲。
“好啊，真好。”
“你們可真是一群沒良心的王八蛋啊。”
諷刺啊，真是諷刺。
一個不為名不為利，隻為了讓他們變得越來越好的人，就硬生生的被他們給逼死了。
而且將其屍體浸泡在其中，這是什麽意思？
這特麽是想讓人家永不超生啊。
衛六中看著那村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淡漠，甚至還有一抹嘲弄：“那你還找我做什麽，去找那雲中真人就好了，找我沒用的。”
說完，衛六中一擺手說道：“我們走。”
這一次，負責開車的老二也沒有遲疑，直接掛了倒擋就開始挑頭了，也不管老村長還在車邊上呢。
在老二的眼裏，這老村長活著就跟死了沒什麽區別了。
老二也是為了杜熙萍而不值，這樣一個好人，怎麽就來了這麽個好壞人都不分的地方。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衛六中為什麽不願意管這村子裏麵的事兒了，就算是現在的他也不打算管了，因為為這樣一群人去賣命，根本就不值得。
衛六中哼笑著說道：“一群沒良心的畜生，老天爺都看著呢，這些都是你們的報應，你們全都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