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虐

看他擺出了死拚的架式,衛六中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懶洋洋地伸了伸黑金唐刀:“既然你想送死,那就抓緊時間,我可沒那麽長的時間和你在這裏耗。”

聽聞衛六中這充滿輕蔑的話語,那黑衣陰陽師的心中豈能甘願。

黑衣陰陽師嚎叫著,向衛六中就衝了過來。

黑衣陰陽師是經過正規的劍道訓練的,故而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帶著章法。

可衛六中則不然,他的本領完全是小時候被魏屠子給逼出來的,十歲開始便隨著魏屠子在屠宰場工作。

白天在屠宰場之中殺豬殺牲畜,而到了傍晚就要拿著斧頭上山砍柴。

開始的時候,因為身體單薄還因為沒有好的工具,他第一天隻砍到了非常少的柴帶回去。

可是在魏屠子這種魔鬼一樣的師父哪裏,這怎麽可能會讓他滿意呢?

於是,第一天,衛六中就體驗到了餓肚子的感覺,餓的他頭腦發昏第二天看著那些生肉都吞口水。

也是在那一天,魏屠子告訴了衛六中一個道理。

這世界上的武功,沒什麽是了不起的,武學的精髓就在於兩個字,搏殺。

隻要出手,就絕不能留情。

隻要出手,就要致對手於死地。

想做到這一點,必須要有的東西便是速度。

天下沒有哪門功夫是在慢悠悠的情況下還能把對手解決掉的,包括太極在內。

而力量決定著速度。

所以,在之後的日子當中,衛六中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他也要拿著比與他身高差不多長的斧頭去深山老林中砍伐比他身子還要粗壯的大樹。

如果達不到他師父的要求,回來之後,他就隻能去和院子裏麵的大黃去搶飯吃。

當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終於不用再拿大斧頭去伐樹,他第一次給了他一把砍刀。

當他十八歲的時候,大砍刀換成了如今的千牛刀。

千牛刀在手,四段殺氣在身的衛六中,甚至可以在正麵決鬥中以蠻力打敗自己的師父魏屠子。

在他的童年裏,他從來就不曾明白過什麽叫做快樂。

那段時間裏,他已經把正常人幾輩子吃不盡的苦都吃完了。

所以才在日後無論麵對多苦多困難的情況,他都能堅持,咬牙挺過去。

這就是衛六中。

一個令無數人尊重、崇拜、恐懼、憎恨的男人。

如果說那黑衣陰陽師憑借的是一股野獸般的狠勁。

那衛六中便是這快字外加與生俱來的那種驕傲與從容。

轉瞬之間,那黑衣陰陽師便衝倒了衛六中的近前,刹那兩人便纏鬥在一起。

並沒有想象中那種當當當的金鳴聲,也沒有凶險的惡鬥。

完全是一場碾壓式的爭鬥,衛六中至始至終都沒有出一刀。

就像是貓戲老鼠一樣的麵帶微笑的看著不斷朝著自己進攻的黑衣人。

“慢,太慢了,太慢了!”

在黑衣陰陽師前力剛出後力不及之時,衛六中抬刀在那黑衣人的小腿上劃過。

黑衣陰陽師慘叫了一聲,仿佛是被刺激到了,嚎叫了一聲,那張布滿鮮血的臉已經扭曲得變了形。

此刻他就如同一個瘋子一般,輪刀向衛六中衝殺過去。

黑衣陰陽師似乎已經被怒火衝暈了頭腦,本以刺為主的短刀竟被他以劈來用,對著衛六中的眉心,惡狠狠的便砍了下去。

明顯感覺到對方失去了理智,衛六中鬥誌銳減。

本來他是打算和對方玩耍一番的,就像是在櫻花武道大會那時候一樣。

可是,這人似乎並米有那個意思啊。

衛六中手中黑金唐刀隨意的向上一抬,架住對方劈來的一刀,冷聲說道:“閣下這祥和我打,隻會死得很快……”

“啊!”

黑衣陰陽師哪還能聽得下去他的話?

刹那間怪叫一聲,毫無章法的對著衛六中又砍又刺。

在幾招之後……

衛六中興趣缺缺,抓住機會,一腳將黑衣陰陽師踢了過去,同時冷哼一聲,搖頭說道:“島國的陰陽師,真是令人失望。”

他的話如同一隻鋼針,深深刺進黑衣陰陽師的心裏。

島國人就是這樣,驕傲的自尊不容任何人進犯,哪怕別人說的是對的,他也一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他翻身從地上爬起,又向衛六中衝去。

見此情景,衛六中眼中殺機頓現,嗤笑道:“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說著話,他猛然躍起,迎著黑衣陰陽師的身形,一刀將其短刀震開,而後出手如電一刀直劃向黑衣陰陽師的肋下。

黑衣陰陽師完全不躲不避,眼看著一刀劃來,反手一刀,削向衛六中的脖頸。

他的刀雖然已經很快了,但是衛六中更快。

黑金唐刀去勢不變,但他的上身卻向後一仰,短刀幾於是貼著他的鼻尖掃過,而他的刀卻已在黑衣陰陽師的左肋斜斜劃出一條血口子。

此刻黑衣陰陽師的肋下,皮內外翻,連下麵的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朱。

“啊……”

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心中的憤怒,黑衣陰陽師不管不顧的恕吼著,隻是停頓了一下之後便又向衛六中撲去,完全無視身上的傷口。

又是一個回合過後,衛六中仍舊毫發無損,陷入半瘋態的黑衣陰陽師的身上卻又多出一條血口子。

時間不長,黑衣陰陽師身上已被衛六中給劃出五、六條口子。

這些傷口都不深,但卻很長,黑衣陰陽師渾身上下已是鮮血淋漓,可是他象不知道疼痛似的,依然在和衛六中對攻。

這個時候,麵對如此模樣的黑衣陰陽師,若換成旁人,恐怕都會手軟,難以再打下去。

但是衛六中卻沒有那樣的感覺,他隻是想笑。

在他看來,對方更象是一頭公牛,而自己是鬥牛的人。

他的任務不是一刀刺死對手,而是要慢慢的消磨,讓對手在臨死前能帶給自己足夠多的樂趣。

殘忍的心性是衛六中的另一麵。

僅僅過了五分鍾,黑衣陰陽師身上的傷口就又增添了多條。

此時,因失血過多的黑衣陰陽師連站立都不穩,可仍在揮舞著短刀,與衛六中拚命。

衛六中本打算和他再玩一會,但一旁看了良久的文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是衛六中的手段太殘忍。

再者,他是真有事兒要和衛六中說。

而且還是關於川口慧子的事兒,如今多耽誤一秒鍾,川口慧子就多一分的危險。

還是應該速戰速決,好盡快讓衛六中想出辦法來救川口慧子。

他在旁說道:“衛先生,我已經查到了。”

“哦?”

衛六中挑了挑眉毛,低頭躲過黑衣陰陽師迎麵刺來的一刀,緊接著,整個身子斜著竄了出去,擦著黑衣陰陽師的肩膀,一掠而過。

站定身子之後,他再沒有回頭多看一眼,甩了甩黑金唐刀上殘留的血球,隨後收回到刀鞘。

衛六中拍了拍手,扭頭看向已經在一旁觀戰許久的文航,說道:“好了,走吧。”

對於文航突然出現,衛六中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這裏可是文航的地盤啊,在這裏打架,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等他剛說完話,那還保持著前刺動作的黑衣陰陽師突然短刀脫手,接著,人也隨之摔倒在地上。

這一摔不要緊,竟然把腦袋也摔掉了,人頭軲轆出好遠,殷紅的鮮血從體腔裏噴了出來。

看其傷口處,平滑得如同鏡麵一般。

由此便可看出,衛六中的刀到底有多快了。

一旁的文航也是看得觸目驚心。

就連他這個內行人見了老者斷頭處的傷口,也能感覺剄衛六中那一刀的凶猛。

他甚至設想,如果是自己的話,怕也是躲不過這一刀。

“在哪?”

衛六中問道。

“衛先生請跟我來。”

文航回過神來,對著衛六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到了客廳之內,文航便對衛六中說道:“在她走的時候,我就讓人跟了上去,現在大概已經能夠找到地方了。”

“做的不錯。”

衛六中點了點頭。

這個文航果然還是對川口慧子的忠心要比川口老爺子多得多。

比如現在,衛六中便是懷疑這一切的背後,應該都和川口老爺子,亦或者是真下一揮有關係。

故而衛六中才問文航知不知道川口老爺子老家的住址。

也許是因為身份特殊的緣故,川口老爺子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他老家的事情,而川口慧子又沒醒過來,故而隻能采取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跟蹤送真下一揮骨灰回家的真下吉良回家。

“我們什麽時候過去?”

文航問道。

“越快越好。”

“可是,大小姐怎麽辦?”

文航不無擔憂的說道。

畢竟衛六中可就這麽一個,如果在來了什麽東西動了他們家小姐的話,可不就壞事兒了?

做這一切那不都是為了川口慧子嗎,如果川口慧子被殺的話,那他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聞言,衛六中思索了一下說道:“這邊,我留下王虎應該可以應付,哪怕是來了陰差,也不敢拿王虎怎麽樣,你不必擔心。”

這一下,文航總算放心下來。

王虎的本領文航也是見到了的,雖說不如衛六中,但在他眼中,王虎也不會太差。

…………

一間豪華的辦公室裏。

一個老邁的島國男人就坐在辦公室的正中,正在給別人打電話。

“我找安培先生。”

他說的是島語。

當電話那頭響起一個蒼老但又威嚴的聲音後,他笑了起來。

這個接電話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聲音是那麽熟悉,可以聽出性格依然沒有變。

“哪一位?”

電話那頭的老人頗為不耐煩的詢問。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