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故事

米田町是個臨海的村落,在他們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許多房屋沿海而建。

實際上這裏的房屋都是比較特殊的,在島國,都管這種房屋叫做舟屋。

舟屋的最下麵一層是船庫,半開放式的,與海相連,平常除了用作船的停泊之外,還會用來放漁具、或者是曬曬幹貨等,二樓才是起居室。

二三百間古老的舟屋環繞著整個海灣,猶如一串明珠,怪不得有著“島國威尼斯”的美譽。

“島國威尼斯,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文航嗬嗬笑著說道。

“虛名而已。”

江口老人擺了擺手,不無驕傲的說道:“我們米田町雖說不大,但華國有一句古話叫做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我們這裏什麽都不缺,而且每年到了退潮的時候,大海還會無私的留給我們寶貴的饋贈。”

“哦?”

文航故作好奇的問道:“那潮水都會帶上來什麽啊?”

“額嗬嗬。”

江口老人神秘一笑說道:“這就是我們米田町神奇的地方,別的地方漲潮退朝,最多是帶上來一些扇貝等等的一些海貨。”

“而我們這裏不一樣,每年漲潮半月,退潮半月,但一旦退潮,便會在那些臨海而建的舟屋下麵的船庫裏發現大量的珍珠蚌。”

“如果趕上運氣好,沒準還能賣個好價錢。”

江口老人喝了口清酒,往爐子裏麵丟了一些煤炭。

看著江口老人將那可憐兮兮隻有一丟丟的煤炭丟進鍋爐裏麵,怕冷的文航緊了緊衣衫。

見此情景,江口老人嗬嗬一笑,說道:“不是我不舍的燒,是老板隻給這麽多煤炭,我也隻能這樣。”

“我懂,我懂。”

文航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懂得,如今是旅遊淡季,能養這麽多員工就已經不錯了。”

每個國家都有其自身的缺點和優點,所以不能夠一概而論,斷章取義去評價。

在華國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對島國有成見,不過從客觀上來說島國能有現在這樣的經濟實力證明它的確也是有自身的實力的。

尤其是從二戰之後,投降對於這個小小的島國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可磨滅的傷害,

廣、長的兩枚原子彈讓島國完全的陷入癱瘓,可是這個國家卻用了很少的時間崛起了,甚至經濟水平達到了世界前茅,它的經濟實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覷的。

但是這個國家的生活壓力可是相當的大的。

或許對於島國本土人來說,島國的消費其實並不高,而且福利製度也很好,但那也僅僅是對一少部分人來說。

對於平民而言,這樣的經濟壓力可是相當的大的。

發達的經濟,往往與基層國民的奮鬥離不開關係,島國人的生活節奏快到令人發指,如果去島國旅遊便會發現,在城市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見西裝革履的男女步履匆匆夾著公文包從身旁掠過,就算到了深夜,在城市中穿行的行人也不在少數,因為很多人都會到了晚上還留在公司裏加班。

加班這種事情,幾乎已經成為了島國人的常態,有時候甚至要工作到淩晨三四點。

如果是剛剛從夜場裏嗨皮出來的遊客,沒準還能看見一個穿著的非常考究的島國青年,直接睡在馬路邊的椅子上。

這些人並不是沒有家的人,從一方麵而言,他們不僅有家,而且自身的工作都十分體麵。

但是由於生活壓力巨大,常常沒時間回家,而且回家也十分有壓力,所以寧願流浪街頭。

也因此便導致島國成為了年輕人選擇自殺的最多的一個國家。

自殺在島國已成為一個顯著的全國性社會問題,據前幾年的不完全統計,平均每天就有七十名島國人自殺。

其中絕大多數是男性,而且最可怕的並不是自殺多少人,而是自殺的年齡段是二十歲至四十歲的壯年期。

由此便不難看出,島國的壓力到底有多大了。

文航扯開話題說道:“對了,我聽說這裏特產一種非常著名的魚對嘛?”

“對,就是黃金腦,你們叫秋刀魚。”

江口老人嗬嗬一笑,說道:“這種魚的肉質鮮美,可以煎炒烹炸烤,不論用哪一種方式來做,都是上品的美味佳肴”

“不過你們現在的吃不到了。”

江口老人搖了搖頭,拿起一旁的酒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清酒,說道:“在五十年前秋刀魚的漁場還在我們這裏,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突然改了地方。”

“哦?”

文航有些不解的問道:“改了地方,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改了產卵的地方啊。”

江口老人笑著解釋說:“本來秋刀魚要從太平洋那邊過來產卵,然後在回到太平洋當中,我們這裏本來距離秋刀魚的臨岸漁場不遠,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都可以吃上一口,可是在五十年前,秋刀魚不知道是怎麽的,秋刀魚突然就改變了遷徙的路線,導致經過我們這裏的秋刀魚都是一些骨瘦如柴的魚。”

“從那以後,我們這裏的秋刀魚就沒落了,也沒有人還記得米田町秋刀魚的美味了。”

“奇怪了,秋刀魚怎麽會突然就改變遷徙路線呢?”

文航皺了皺眉說道。

“哪裏奇怪了?”

江口老人喝了口酒,繼續說道:“這大自然上麵的事情,豈是我們能理解的?”

“而且我們也沒有必要知道那麽多的事情對吧。”

“我們隻需要吃飽,穿暖,讓自己的老婆孩子有飯吃,有衣服穿,這就行了。”

“一輩子到頭你才會發現,年輕時候的狂傲到底有多麽的可笑。”

江口老人似乎是懷念一樣的說道:“當年啊,川口家族還出了個社團頭子,專門從我們這裏弄秋刀魚和海珍珠賣到城裏麵去。”

“開始的時候,這項目可是非常的出名,我們村子裏麵很多年輕人都跟著他一起去做,雖然賺的是小錢,可是因為活不多,而且也還輕鬆,所以讓不少人小賺了一點,家裏活得不那麽緊巴巴的了。”

“哈哈,那養活家人可就不難了。”

文航笑著說道。

他這句話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沒想到江口老人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啊,當年有十幾個家的壯勞力在外麵呆了一年,回來後確實帶了點錢回來,他們就住在山腳下的村裏,當年可是羨慕死其它的人家啊。”

“是哪些人家?”

衛六中這時候突然開口發問。

“啊?”

衛六中是帶著翻譯器的,他能聽懂老人說的話,但他說話卻是漢語。

江口老人有些狐疑的看著衛六中。

這時候,文航急忙開口解釋說:“我這個朋友,在新聞社工作,專門負責曆史這一塊,他來這裏旅遊也是想打聽打聽,這村子裏麵有沒有什麽奇聞異事。”

“如果有的話,那肯定是要上報紙的,到時候米田町可就有更多人知道了,而且也會給米田町創造旅遊資源嘛。”

一聽這話,江口老人這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會琢磨,不過啊,那些老人總歸還是在的,隻不過年紀都不小了,不過你們現在最好別去。”

“嗯?”

文航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麽?”

“我孫子前幾天給我送衣服來的時候,告訴我說村子裏最近不那麽太平!”

“不太平?”

二人幾乎齊聲說了一句。

但未等老人回答,窗子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地敲擊聲。

下意識的,幾個人向窗子那邊望去,衛六中甚至在悄然之間已經運起了殺氣。

“嗬嗬,沒事的。”

江口老人叫回緊張的兩個人:“咱們這不是在米田町裏麵,早前都是荒地,如今到了秋天,這裏臨近海口,風比較大,這窗戶的密封條子早就老化脫落了,風一吹就會打玻璃,那聲音啊,聽起來還真和有人敲窗一樣。”

“可是剛才並沒有啊。”

文航皺著眉頭說。

“因為風向轉變了嘛。”

江口老人起身用鐵鍬往鍋爐裏麵扔了一鐵鍬的煤炭說道:“你們都是城裏來的,不知道鄉下的氣候,尤其是海邊的氣候更是多變,風向也都沒有個定性,早上是西南風,沒準到了中午就變成了東北風,到了晚上又會變成西北風,沒有定數的。”

聞言,文航扭頭看了衛六中一眼,他是在等待衛六中的指示。

衛六中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兒,讓他繼續問剛才的問題。

見到衛六中的手勢,文航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對了大伯,剛才你和我們說,米田町的村子裏麵不太平是什麽意思?”

“而且我們都是在報社工作的,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都感興趣,我們本來就是打算接著這個機會出來找找靈感的。”

他指了一下衛六中,笑著說道:“而且啊,我這個朋友,他不僅僅是對曆史感興趣,對咱們這些奇聞異事也是感興趣的很啊,要是真的有新聞價值的話,那我們也願意給您一部分酬勞。”

“什麽酬勞不酬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