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出海

他們的左側就是大海,他們的右側則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山海交相呼應,看起來格外的壯觀。

江口老爺子直接帶著二人來到了米田町町長家的院落裏,也見到了老町長本人。

這老町長是一個五十多歲將近六十的老爺子,他的身旁還跟著兩個年輕的漢子,看起來就跟混社會的大哥一樣。

見到江口老爺子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麽,但當他看見衛六中和文航的時候,便滿麵狐疑的詢問道:“你們是?”

“是我請回來的。”

江口老爺子立馬站出來說道:“這位是文航君,另外一位是他的朋友,他們都是遠道而來的大法師,聽說咱們米田町出了事情,這才特意趕過來的。”

待他說完,文航也笑嗬嗬的開口說道:“我聽說你們遇見麻煩了,能和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老町長開始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可恍然間就仿佛觸電了一樣,猛地一哆嗦。

老町長從躺椅上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了文航的手,老淚橫流的說:“我就知道天照大神是肯定會幫我們的!”

看著那老頭用文航的手背去擦眼淚,衛六中也不由得暗自搖頭苦笑。

文航哪怕不是島國人,他也有一些潔癖,當時就有點不樂意了:“哎哎哎哎哎,大伯,你哭可以,商量一下,能不能別把我手當鼻涕紙?”

老町長像是沒聽見文航說話一樣,自顧自的嚎了好一會,才揉了揉眼睛,說:“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啊,昨天晚上,村口島川家已經。……已經……被害了……”

“一家七口人啊……七口人啊……全都死了……全死了……”

老町長越哭越凶,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見此情景,文航也沒了辦法,隻能說上一句:“節哀!”

這老町長也是個盡職盡責的人,看他哭的這麽傷心,便可以才想得到,這段時間他究竟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村裏人都迷信,尤其是海邊上的人,老町長也不能去找警探,而現在島國陰陽道沒落了,高手又幾乎都在避世隱居,他想找也找不到。

老町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法師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呐,我門村好幾百號人,就靠你了啊!”

看著一個老人在麵前哭泣,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文航抬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嘴裏也安慰道:“好,大伯,我跟你保證,就算我拚了性命不要,我也一定把那東西給你除了。”

“現在,你帶我們去看看死者,在對付那東西之前,我們還是要對那東西有些了解才好。”

“好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現在就帶你們去。”

老町長抬手抹了抹眼淚,帶著他們二人朝著米田町裏麵的停屍房走去。

米田町因為地處偏遠,而且交通又不太發達,所以到現在還保存著土葬或者是水葬的習俗,所有的屍體都要在村子裏麵的停屍房裏麵裝殮,舉辦完殯葬儀式之後再下葬。

“這裏的陰氣好重……”

文航背後的衛六中突然說了一句,把文航給說的一愣,活動了一下身子。

他也知道陰氣是什麽,但卻不是那麽太了解,也並沒有感覺到有陰氣,忍不住皺了皺眉毛問道:“我怎麽沒感覺到?”

“我對四周的陰氣很敏感。”

衛六中皺著眉說道:“這裏的氣息有點不對勁。”

“哦……”

文航點了點頭,因為還有事情在身,也就沒去多問。

跟著老町長來到了停屍房的門口,可還沒等他們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子腐臭味。

那味道就跟在沙灘上曬了一個月的死魚一樣,簡直臭氣滔天。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就沒覺得有什麽了。

現在雖然不是盛夏,但白天的天氣卻也炎熱得很。

屍體就這麽擺放在這裏,在沒采取任何措施的情況下,肯定是會腐爛的了!

老町長似乎對這裏頗有忌諱根本就不願意進去,站在門口,捂著鼻子對文航說:“二位法師,屍體都在裏麵了,你進去看看吧。”

衛六中扭頭看了老町長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麽,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可這一推門,頓時便有一股近乎於徹骨的寒意衝中湧了出來,直逼人的骨頭縫。

這麽重的陰氣……

雖說陰氣這種東西並不是什麽稀罕物,但這麽強悍的陰氣卻也太少見了。

讓衛六中都不由得暗自心驚。

饒是在這行裏麵混了這麽久了,見識了這麽多的東西,但這麽濃重的陰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的。

甚至在進門的一刹那,沒有運起殺氣的衛六中都有些難以抗衡,不得已之下直徑運起殺氣,來吸收和抵抗這股逼人的陰氣。

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老町長,衛六中握了握刀柄,便邁步走進了停屍房當中。

屋子就是普通的屋子,在臥室裏麵還有一鋪長火炕,火炕上齊整整的擺放著一排覆蓋著白布的屍體。

仔細數過去,一,二,三,四,一共七具屍體,照老町長說的,一個都不差。

走上前去,將白布掀開一個角,當衛六中看見那屍體的時候,頓時也被嚇了一跳。

那屍體從外貌看上去應該是一具男屍,赤條條的一絲不掛,不過卻也已經變成了絳紫色,皮膚幹癟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腐爛的皮革一樣。

一陣陣惡臭,從哪屍體的嘴巴裏散發出來,那屍體的兩個眼窩都已經凹陷下去,眼球也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皮還在上麵,看起來格外的惡心。

看了一會發現屍體並沒有什麽異常,而且現在這種造型也不可能起屍了。

抬手輕輕地按壓了一下那屍體的胸口,觸及屍體的胸口就像是按在了老舊的皮鞋上,感覺下麵空無一物。

不用看也知道,皮膚下麵的內髒已經枯癟,甚至骨骼中的精華都已經被抽離了體外。

這是什麽情況也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渾身的精華被吸幹,連靈魂都不在了……

衛六中眯縫了一下眼睛,將白布重新覆蓋在屍體的頭上,而後轉身走出了停屍房。

走到滿麵滄桑的老町長身前,從口袋裏摸出香煙,自己點燃一支,又遞給了文航一支,幫他點燃之後。

文航便問:“和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具體是怎麽回事兒,我也不太清楚……”

老町長一邊往回走一邊說。

不過忽然之間,他恍然想起了什麽:“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是他們七個人,他們七個是一個月前一起出海打魚的,回來的時候倒也沒什麽,對,就是那個叫真下小穀的先出的事兒。”

他說的版本幾乎和江口老爺子的孫子說的如出一轍。

聽完了之後,文航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等到了老町長家裏,趁著老町長進去拿東西的功夫,文航便開口問衛六中道:“衛先生,你覺得,這次的事兒,到底是什麽情況?”

衛六中皺了皺眉,換了個舒服的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沉吟了一會,說道:“十有八九都是邪祟在作怪,而且那老伯也說了,他們幾個都是在出海回來之後出事兒的。”

“你的意思是說,咱倆還得出躺海?”

“恐怕是。”

跟老町長說明的情況,便讓他找了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漢子,就直徑來到了海邊,找了艘規格還算小一點的漁船,就解開繩索出了海。

這漢子的名字叫岡本二黑,人如其名,那真叫一個黑,體格壯碩,個性憨厚,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生長在海邊的人,水性基本上都很好,岡本二黑也不例外。

最主要的是他開船的技術也是不錯的,所說這艘漁船比較老舊,但他駕駛的也是如魚得水。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太陽已經西斜,陽光、碧海、藍天、白雲,陽光映射在海麵上,波光粼粼,太陽曬在身上的感覺也十分舒服。

“可這裏的海好清澈,空氣也比城市裏好太多了!”

衛六中露出了頗為享受的神情,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出來辦事兒的,倒像是出來旅遊的。

“額……”

“衛先生,您對這次的事兒,有把握嗎?”

“你說呢?”

衛六中笑了笑說道:“有沒有把握不知道,但隻要讓我找到這一切的源頭,什麽都好說。”

他癡癡地望著大海的波瀾,一顆心也隨著海風徐徐飄香遠方。

此情此景,衛六中是真想吟詩一首。

但卻無奈沒文化,根本就做不出來詩……

這輩子,衛六中或許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沒有好好讀書了。

如果沒有魏屠子的話,他或許還能有一段美好的校園時光。

就在衛六中走神的時候,船身突然抖動了一下,就聽在後麵開船的岡本二黑突然驚呼了一聲,而後船體猛然的一偏。

因為事出突然,來不及做出反應,衛六中一栽歪,險些當場掉下船去。

正當船體停穩,衛六中想回頭問問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隻見一艘鐵皮渡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的左側,距離他們的小漁船隻有不到二十米,而且還在飛速的向他們這邊行駛過來。

要是被這艘鐵皮渡船攔腰撞上,他們這幾個人肯定是要屍沉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