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死戰

安培漸次滿麵癲狂的看了衛六中一眼,毫不理會手心被風刃割出來的傷口。

雖說破去了衛六中的第一道風刃,可還有第二道呢。

安培漸次咬了咬牙,猛然間抬手對準身側,黑氣在他的掌中瞬間聚集。

抬起手臂對準了麵前的風刃抬手拍出。

霸道剛猛的奇跡朝前轟去,毫無意外的將衛六中釋放的第二道風刃轟碎。

可衛六中眨眼便至。

他在將黑金唐刀丟出去的一瞬間,便一同釋放了兩道由殺氣凝結而成的風刃,

前兩次都被安培漸次接著雄渾蠻力擋住卸去,但是最後一次,他可是萬萬過不去了。

被衛六中擲出去的黑金唐刀,在這時候雖然還在刀鞘當中,但那勢如破竹的氣勢,已經不是安培漸次能抵擋得住的了。

安培漸次看著那朝自己激射而來的刀鞘與刀,他亦是狠狠地咬了咬牙,抬起雙手猛然合十,將那刀鞘給夾在了掌中。

“噗!”

刀身上的力量何止千斤。

安培漸次不留餘力的硬抗,當場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身體亦是被巨大的力量給帶的向後倒飛的老遠,身體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將身後的牆壁都給撞出了一個大坑。

看也不看被埋在廢墟當中的安培漸次。

衛六中緩緩地抬起手,五指張開對準了廢墟。

這時,廢墟當中一陣的震顫,一道黑影朝著衛六中襲來,最後停留在他的手掌當中。

黑金唐刀。

一把有靈性的刀。

一把被人稱之為妖刀的刀。

衛六中靜立在原地。

他知道,這安培漸次也有些道行,不至於被他這樣一擊就給打死。

果然,時間不長,那廢墟再次震顫了一下,灰頭土臉的安培漸次從中站了起來。

此刻的安培漸次可沒了剛才在一百零八層的樣子,灰頭土臉的,鮮血順著他的指尖不住地流淌到地上。

他剛才用雙手去硬接衛六中那飛擲過來的一刀,明顯是屬於傻缺行徑。

衛六中這一刀之上可是聚集著鋒利無比的殺氣呢,他的手掌幾乎刹那間便被絞爛。

如果不是這人的修為高深,也可以讓氣急流轉到身體之外形成護體氣息的話,那他這一下,兩隻手都得被削去。

可盡管是如此,他手掌上的皮肉也已經被刮沒了。

“不錯,不錯,真的不錯。”

安培漸次哈哈大笑出聲:“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上你這樣的高手。”

“然後呢?”

衛六中單手拿著刀鞘,背於身後,滿臉淡然的看著安培漸次。

安培漸次看著自己已經被刮去了一層皮肉的雙手,而後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眼神憐憫地望著衛六中,道:“實話講,你的招法有些意思,可惜這三刀盡出以是你的極限,你的三刀已經被我當下,我看你小子還有什麽壓箱本領,死前都盡數耍出便可。”

衛六中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安培漸次,輕聲道:“我這刀法確實隻有三刀,可我就不能再來一遍嗎?”

“你吃了不知幾百副心肝,功力不見漲,難道說吃人的心肝,把自己的腦子也給吃壞了?”

安培漸次不怒反笑,勾了勾手指,“我看你也就嘴皮子可以,你這刀法不過就是將上乘劍法融合到刀法當中,將刀意和刀招融會貫通的刀法。”

“雖說這功法還不錯,但那也要看誰來用。”

安培漸次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衛六中說道:“你小子還嫩,不信的話,再來試試看。”

隨手將黑金唐刀丟向空中,卻不見黑金唐刀下落,而是隨著風勢在天空當中盤旋。

衛六中歪著腦袋笑了笑,說道:“哦?你確定?”

瞪著一雙赤紅色眸子的安培漸次雙拳錘胸,而後怒喝一聲,以他為圓心,地麵兩米遠都出現無數細微龜裂痕跡。

安培漸次眼神冰冷,獰笑道:“練了這吃人心肝的本事,雖說有些見不得光,這輩子隻和一個你們華國道教的老匹夫用過一次,你小子應該死而無憾了。”

砰……

血霧彌漫。

安培漸次的身上在這時候,宛如是被人紮了數百刀一樣,身上的每個汗毛孔都像是一個傷口一樣,無數股絲線鮮血浸透衣衫,破體而出,散而不亂,最終凝聚成九條拇指粗細的猩紅線條,宛如是一條條紅色的毒蛇一樣,在空中遊曳不止。

安培漸次宛如是承受很大痛苦一樣,蹲在地上,攤開雙臂,微微屈膝,朝天空發出一聲怒吼,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悲憤和仇恨:“殺!”

安培漸次在安培家族,也算是一頂尖高手了,要不然安培家族的家主也不會在明知道衛六中在這裏的情況下還把他給派過來幫川口廣孝。

安培漸次與安於心一樣,都是癡迷修道,

但安培漸次與安於心也不一樣,安於心至少還有一顆本心,而安培漸次則是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就是個瘋子,**裸的瘋子。

為了登上巔峰,他走上了這條人人唾棄的小道。

曾幾何時,他本已經依稀看到那巔峰山頂,可他卻和安於心大打一場,最後安於心也隻是贏了一招而已。

但不服輸的安培漸次怎麽可能會服安於心?

怎麽可能會認為自己不如安於心?

安於心從華國來便被安培家族家主奉為座上賓,在他的眼中是這般高高在上。

曾幾何時,安培漸次恨安於心入骨,恨不得將這個人碎屍萬段,可是,他打不過對方。

故而他去了華國,去走安於心走過的路。

他找上了與安於心曾經有一戰第一道聖韓玨陽。

可鼎盛時期的安於心都打不過韓玨陽,他怎麽打得過?

但沒骨氣的一幕就這麽發生了。

安培漸次可以容忍自己輸給一名年輕卻早早萬人之上的道聖。

卻無法忍受安於心的那種輕蔑眼神和清淡語氣。

天底下最美味的一副心肝,便是安於心的這一副。

吃了安於心的心肝,幾乎成了這麽多年來,安培漸次的理想。

而安於心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安於心不過是將安培漸次當成了自己的磨刀石罷了。

要不然豈不是很無趣?

安培漸次赤眸盯住衛六中,言辭生硬的說道:“你可有遺言?”

衛六中抬起手,黑金唐刀在空中停止了翻騰,正落入他的掌中。

“其實,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安培漸次再也不廢話,甩開了兩條腿朝著衛六中衝襲而來。

所到之處,血霧翻騰。

衛六中閉目深深吸氣。

氣息在他的體內飛速流轉,很快便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清晰可見的淡藍色護體殺氣。

兩人撞在一起,衛六中雙腳生根,在地麵上倒著滑行,卻始終不離地麵。

九道血色毒蛇如鞭一般擊打在護體殺氣上,而護體殺氣之上,兩股天生敵對的真氣摩擦衝殺,嗤嗤燃燒,煙霧透著股刺鼻血腥味。

血蛇暫時攻不破衛六中的護體殺氣,可安培漸次的拳腳卻毫無顧忌。

勢大力沉,每一次都像是要摧枯拉朽,摧毀城池一般。

衛六中每一次以力抗衡不敵,被打飛倒滑出去就是十幾米的距離,眼看著就已經到了大廈的邊沿處了。

安培漸次根本不給衛六中任何喘息機會,不等衛六中身形站定,拳腳呼嘯而過。

其實二人沒有發現,因為兩個人再次交手已經毫無顧忌,甚至體內的所有氣機都釋放出來了,周遭的玻璃和牆體飛沙走石都已經被帶了起來,順著那窗戶的破口稀裏嘩啦的衝出大樓,落在下麵的人群當中。

下麵的人群也不時地可以看見兩個人在樓上打鬥的身影,可這兩個人打鬥不同於常人,看上去就與神仙打架沒什麽區別。

“安於心,你一個外來人,憑什麽和我鬥?”

“安培老賊,你憑什麽因為一個安於心,就棄我於不顧?”

“我一輩子兢兢業業,為安培家族做出巨大貢獻,可你安於心又為安培家族做過什麽事情,憑什麽你能得到那本秘籍?”

“你還欺騙於我,讓我去找那道聖韓玨陽比試,導致我修為下跌,至今不得入天道,我真是恨不得將你剝皮拆骨,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在安培漸次斷斷續續的瘋言瘋語間,兩人終於拉開一段距離。

安培漸次宛如一尊魔神臨世站定,九條紅蛇在他的周身遊走。

衛六中的嘴角也掛著一抹鮮血,臉上帶笑的看著麵前的安培漸次。

他是真的沒想到,安培漸次竟然和安於心還有這麽一段過往呢。

“聽說你擊敗過安於心,可也不過如此。”

安培漸次冷笑著說道:“安於心是真的老了,可我還年輕,在我殺了你之後,我必然是要殺掉他,讓他去你們口中的黃泉路上找你。”

“行了,你就別堅持了。”

衛六中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說道:“你現在這樣和我打,我隻需要拖上一時半刻,你便會氣息紊亂,在拖上一會,你便會氣血逆流,你以為你看的那本吃人心肝的秘籍是在幫你?”

“得了吧,那就是在害你,讓你這一世都不能成就大道!”

“你放屁!”

安培漸次指著衛六中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小混蛋懂什麽東西,你才多大年紀,又做過什麽大事兒?”

“今日我必殺你!”

“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玩夠了,我也得使出真本事了,要不然,還真就殺不了你。”

話音剛落,衛六中周身上下的氣機陡然間暴漲,宛如東海之上的驚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