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子岡牌

徐西山迅速的把玉牌放到盒子裏,然後一把扣住了盒子,臉上擠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田風白道,“田五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眼下您把餘款付了這東西你怎麽處理,我二話都沒有,但現在您還差著餘款沒給呢。”

“不就是八百萬麽,五爺我給得起。看一眼你這東西怎麽了。”

“規矩就是規矩,錢款付清才是你的。”徐西山依舊堅持。

田五爺瞪了瞪渾圓的眼珠子,到底還是掏出了一張銀行卡,眼看就要付錢了秦良道,“八百萬,貴了點吧。”

這會倒不是秦良小心眼跟店員過不去,是不說出這句,他自己都良心不安。

“行吧,那你說個價錢。”徐西山看秦良也才二十多歲一臉笑意,全然沒半點在意,顯然是在拿秦良開玩笑。

“一百萬吧。”秦良深以為然的道。

“小兄弟你可能不懂行情。”徐西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始給秦良做科普。

“這塊陸子岡的古玉牌,是我花了很大的人情從一位中間商的手裏掏來的。”

“這塊古玉牌被一位富商藏在家裏十年。來曆明確,是百分百真品無疑。”

“決定軟玉價格的無外乎‘料’,‘工’,‘意’這三點。料超一等,價差十倍。工超一等,價差十倍。意超一等,價差十倍。

這塊玉的‘意’,‘工’皆是一流,唯有‘料’差了些。

曆史價值加上又是陸子岡製作,一塊玉至少要數千萬以上。而陸子岡的技藝早已失傳,若是放到拍賣場這塊玉至少數千萬美金。上億都不成問題。

要不是看在田五爺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一千一百萬就把玉牌賣出去的。”

“軟玉的價格部分倒是都說對了,‘料’差了些不夠收藏級別,但也算上品,一百萬也差不多了。

至於其他的都說錯了這不過是一塊現代仿製的老玉。

陸子岡製作?你可別埋汰陸子岡了。他哪做過這種次品呢。”秦良隨意的道。

仿製?次品?

這時幾個富商也發現了這裏的動靜,他們議論著眼神中皆是表現出對秦良的不屑。

“小夥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知道這位徐老板是什麽人麽。”

“他可是深城市珠寶協會副會長,全深城有一半的寶貝都是徐副會長經手的,‘深城珍寶出西山’的名頭是隨便說說的麽。”

“敢說徐會長賣假貨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富商們說完話之後,徐西山也冷笑著看向秦良,“小子,你要不是田五爺的朋友我就把你趕出去了,別挑釁我的耐心。

別說這塊玉不是假的,但凡你在我珍寶齋找到一塊假東西,我徐西山假一賠十。”

“你這玉牌就是假的。子岡,也寫作子剛,姓陸,江蘇太倉人,以琢玉為業,是明代最為著名的能工巧匠,被稱之為玉神。

他雕刻玉牌尤為講究,玉色不美,玉質不佳,玉性不好,都不會雕刻。

所以單是玉料選用不好,他便不會雕刻玉牌。更何況……”

秦良頓了頓又道,“這玉牌雕刻的也不咋樣,雕刻這塊玉石的仿者原本打算使用陰刻字,但因為水平不濟,特別改成了陽刻,這陽刻的字體上還能清晰的看出些許陰刻的印記。

這點你也不需要懷疑,子岡牌上大多都會留有子岡兩字,這個仿者確實是刻了這兩個字,但卻藏在了畫裏,用的就是陰刻。”

“若是他銜接的無比完美也就罷了,可他刻的這兩個字一眼便能看見,我認識的人裏至少兩個能比他雕刻的更加完美。

範五範大師,深城秦大師都能做到。”

“來曆可以篡改,玉石可以造假,字體可以仿造,但技藝騙不了人。這玉石的雕刻手法很高,但距離陸子岡的級別還差得遠!”

“最重要的是,這上麵有一股濃重的土腥味!分明是故意放到古墓做舊。在富商的家裏放了十年?難道那位富商住在古墓裏?徐老板你不是讓人騙了,就是想騙人!”

秦良說的有理有據,便是田五爺也聽得心中一顫,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秦良的身份。

秦大師……隻要材料足夠隨手雕刻就能讓材料翻上一倍價錢。大師之名哪是白叫的。

若談技藝哪怕珠寶協會的會長過來,也要自認老二,畢竟秦良可是當代的大師。

“快把盒子打開,我看看秦兄弟說的對不對。”田五爺一臉凶惡的看向徐西山。

徐西山也是滿頭冷汗,緩緩的將盒子打開。他的心中也信了七八分。因為他接到玉牌的時候也在玉牌上聞到一股淡淡的怪味,之前還琢磨不透,眼下倒是有點明白了。

這怪味可不就是土腥味被稀釋到了極致麽。

特麽的,這小子鼻子怎麽就這麽好,隻是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就聞了出來。

當盒子打開,玉牌映入眼簾,徐西山將玉牌捧起仔細打量,頓時駭然大驚。

最開始看到‘子岡’兩個字的時候他是欣喜若狂的可此刻經過秦良這麽一提醒再看,他真的感覺如墜冰窖。

這兩個字確實與四周的景物格格不入,太過明顯了一些。

“嗬嗬,看到問題了?告訴你還有個更大的問題。”秦良笑了笑又道,“子岡牌大多數都將‘子岡’二字刻在明處。為數不多的幾次例外便是給皇帝雕刻。皇帝不允許陸老雕刻自己的名字,這才退而求其次雕刻在暗處。

那麽,換你是皇親國戚,你願意要個這樣的材質不算頂尖的玉牌麽?

便是願意要,你又願意將名字雕刻的如此明顯,讓人一眼瞅見惹來殺身之禍麽?”

“這……這,我還是不信!”徐西山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青年,但他還是不想相信,因為這塊玉足足花了他五百萬。

徐西山一臉的不敢置信,趕忙通過網絡向玉石行當的朋友詢問。

隨後將帝都展覽館裏的陸子岡牌相互對照後,他徹底栽倒在座位裏頹唐道,“我竟然打眼了!”

“那麽現在假一賠十,你是該按照那個價錢賠給我們,是定金,還是我說的價錢又或者你說的價錢。”

徐西山說的價錢是一千萬,加一成是一千一百萬,十倍就是一億一千萬。

定金是一千萬的三成,也就是三百萬,十倍是三千萬。

一百萬最便宜可也要一千萬。

麵臨如此抉擇徐西山臉色肅然道,“我徐西山說話算話。假一賠十就是假一賠十。”

轉頭在麵向田五爺他鄭重道,“實在抱歉是我徐某人打了眼。”

“今後這間店就是田五爺的了。深城自此再無徐某人,再無珍寶齋。”

“這玉牌若是除了土腥味也能值個三百萬。畢竟是陸子岡的仿品而且水平不錯。”秦良說著給田五爺使了個眼色。

田五爺也是老江湖眼看秦良使眼色還不明白這是個送人情的機會,當下他哈哈一笑道,“我這朋友就是在開玩笑,徐老板的信譽我還是相信的。這店還是徐老板的店,我看著玉佩不錯這樣好吧,我不用餘款就這三百萬定金買下可以麽?”

且看田五爺如此大氣,四周的富商們皆是一臉敬佩。

這田家不單是深城大家,竟然還如此大度委實難得。

田五爺一位巨擎竟也如此講情義,更為難得。

徐老板一聽這話,感激涕零,恭恭敬敬的給田五爺鞠了一躬然後把東西包好。

一路將田五爺二人送到門口。

徐老板這才有勇氣詢問,“小兄弟到底是誰?”

“我姓秦單名一個良。”秦良笑了笑。

其他的富商看見秦良如此輕描淡寫也是大為震驚,至此深城的古玩行當裏出了個奇人。

秦良,聽名字很普通可這個人竟然是隻憑肉眼就打的縱橫幾十年的徐西山折了店鋪賠罪。

這人無疑是個鑒寶天才,無疑是一個傳奇。

“沒想到秦兄弟雕刻是大師,鑒寶也是個大師,並且還擁有一身武藝。而且我聽田四哥說你的醫術更是一流,真不知道秦兄弟還有什麽不會。簡直是無所不能了。”田五爺一臉的感慨,他可頭一次碰見這種比他還能打而且比他本事還高的家夥。

“什麽書都看點就自然能做到了,田五爺有空麽?我剛看上一個東西咱把他買走怎麽樣?”秦良笑道。

“好啊。在哪珍寶齋麽?”

“不不不,好東西在民間。”秦良擺了擺手,帶著田五爺來到一個小攤位麵前,遙遙的一指秦良笑道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