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以死換死
殺手工會的休息室裏，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知道暮雪晨使用終結劍開始，林休塵再也坐不住了，“臥槽，暮雪晨這一招也太誇張了吧。”
“的確是厲害。”王念也點著頭說道，“即便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招架的住這一招。”
“還有那個楚炎，如果我是他的對手，我覺得我連一分的勝算也沒有。”李無涯搖著頭說道。
楊逍等人更是連連的感歎，“之前來參加環湖城的排位賽，隻知道各大超級勢力年輕一輩的實力都是最頂級的，卻不知道已經到了如此的程度。”
除了楊逍等人，即便是王念紀菲菲這種見過很多世麵的平時也很少有見其他超級勢力出手的機會，更別說楚炎和暮雪晨兩個人無論哪個在年輕一輩中都是最頂尖的存在。
“八大門派在弟子的培養上跟我們有很大的區別。”李峰淡淡的說道，“在殺手工會，大家都是一樣，享受的資源即便有差別也不會很大，但是八大門派的話首席大弟子享受到的，即便是二弟子和他們也有天壤之別的差距，因此你們可以看到，他們在作戰的時候，個人的力量會更加的突出。”
林休塵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像是劍閣、火炎宗這種，本門珍貴的秘術、丹藥乃至頂級的武器隻有首席大弟子可以繼承，其他人隻有幹看的份，所以整個隊伍裏麵的差距會非常的大。”
“沒錯。”李峰肯定的說道，“這一點上雖然我們單體或許不如他們，但是殺手工會最擅長的是彼此之間的配合乃至發展的均衡性。”
眾人點點頭。
“李叔，我稍微有點看不要明白，為什麽一開始劍閣對哪個楚炎的攻擊會無效，如果那些火焰真的是本體的話，多少會有些傷害才對？”陳天痕抓著腦袋問道。
“是因為弱化。”李峰眯著眼睛說道，“火焰的分散把傷害全都弱化了。”
“弱化？”陳天痕依舊不解。
“我來解釋吧。”紀菲菲看向陳天痕，“這就好比如果我打了你一拳，你可能收到很嚴重的傷害，但是現在把你的身體分散為如同一個小島一樣大，你說我如果再打你一拳的話會是什麽樣的效果？”
“我明白了。”陳天痕頓時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傷害其實還存在，隻不過因為太分散，哪怕是平時看起來必死的攻擊，不過就是跟撓癢癢一樣，對吧？”
“沒錯。”紀菲菲點點頭。
“那為什麽暮雪晨這一招終結劍就能傷害到他呢？”楊逍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也湊上前來問道。
“因為原本的分散攻擊被單一化了。”林休塵緩緩的開口說道，從剛才開始他就很仔細的盯著暮雪晨這一招來看，心中多少已經有了答案。
看著楊逍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林休塵再次開口說道。
“也可以這樣說，是暮雪晨把自己的劍氣如同楚炎的火一般，分散出無數份，其中每一份劍氣則負責攻擊楚炎的一份火，原本一對多的局麵，也就變成了多對多，進而也可以看做是一對一的局麵，如果還是那剛才的比喻來說，就好像忽然有十幾萬的人對小島發起攻擊，那麽即便再多再大，恐怕頃刻之間也要瓦解了。”
“你說的並不全對。”李峰在一旁忽然開口，“暮雪晨並不是在攻擊楚炎，要知道如果是攻擊的話，未必有十分的勝算，他隻是用劍氣把楚炎困住而已。”
“困住……”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楚炎的業火威力非凡，這麽容易就困住了？”
業火的另一個名字是‘地獄之火’，因為這種火焰帶有極大的陰氣，因此攻擊力極大，至少是在正常火焰的百倍以上。
相傳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大羅神，就是被業火焚燒致死，而楚然能夠輕易的就淘汰劍閣的其它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般的武者，很難對抗住業火，更何況楚炎還是將自己化為活形。
“恐怕……”李峰的聲音微微停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暮雪晨已經達到了劍心歸一的境界，之前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年紀輕輕劍閣就會把北冥劍給他，而現一切都說得通了。”
李峰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是受到震撼的，北冥劍、暮雪晨以及剛才那一招終結劍，這所有的一切都串在了一起，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暮雪晨已經達到了劍心歸一的境界。
用劍者一共有五種境界。
識劍，劍心，人劍合一，劍心歸一，碎裂虛空。
一般的用劍者能夠達到‘劍心’就已經算是很頂尖的了，很多的聖階還停留在這個階段。
之前鼎中閣的林安已經算是天賦異稟，隻有聖階三級卻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這幾乎是虛階才能做到的。
至於更上一次的劍心歸一則比人劍合一更加困難不知道多少倍，甚至無數的空階武者都無法領悟到這一層上。
劍心歸一最關鍵的在於一個‘心’字，於人劍合一那種與劍融為一體的境界所不同，劍心歸一更重要的是用劍者的心境。
心中有劍、劍中有心。
隻有這樣，才能真正把手中的劍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很多人正是因為執迷於劍術的提高，而忽略了心境的塑造，因此無法突破到這個階層來，當然所謂的心境大多都是要經曆數以萬計，幾百年的磨礪才會有的。
這是需要沉澱，完全沒有捷徑的一種東西。
可是現在暮雪晨，還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聖階，竟然完全參悟的劍心歸一！
他所展現出的瞬間攻擊力完全是空階的水平，正是因為如此，北冥劍這種原本就是空階武者使用的主神器，即便給了他，也絲毫不會浪費。
“劍心歸一。”
聽到這四個字，大多數的人已經反應過來。
“這個暮雪晨竟然已經達到了劍心歸一的境界。”王念深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說道。
“不會有錯，終結劍這種招數，除非是劍心歸一，否則絕對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李峰沉著嗓音，聲音無比的凝重，“劍閣的絕招終結劍，以傷換傷……”
“不，更準確的說是以死換死。”
“以死換死？”林休塵猛地睜大了眼睛，“李叔，你的意思是說，這一招除了對楚炎有致命的傷害外，暮雪晨自己？”
說完，他猛地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投影，畫麵上，暮雪晨依舊安靜的站著，紅色的火光褪去，他的臉上才顯示出一點本來的顏色。
俊美的臉龐蒼白如紙。
林休塵是醫生，自然能看得出現在的暮雪晨是什麽樣的一個狀況。
李峰點點頭，“終結劍，就是能夠終結一切的意思，暮雪晨用幾十萬的劍氣利刃去封住楚炎的業火，同時，這幾十萬的劍氣會全部施加在他自己的身上，也就是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身體應該如同被無數的刀子劃過一般，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林休塵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整個身體倚在窗戶的玻璃上，他甚至能夠看到暮雪晨的精元在一點點的消失。
“暮雪晨，你丫瘋了。”林休塵忍不住的大聲罵道。
雖然他明白比賽的殘酷性，但是犧牲自己贏得比賽，真的值得嗎？現在的暮雪晨是完全抱著必死的決心，看起來更是何等的悲壯。
就在林休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眼睜睜看著暮雪晨和楚炎同歸於盡的時候，機械冰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火炎宗對戰劍閣，劍閣勝。”
……
大海之上，火紅色的業火被白色的劍氣吞噬的僅僅剩下最後的一小部分，而就在比賽結束的瞬間，暮雪晨的劍氣猛地全部消失不見，而剛才那些被困住的業火也重新匯聚在了一起。
楚炎重新變回人形。
但是他渾身上下就好像被無數的刀子劃過一般，裸 露在外麵的皮肉，甚至能夠看到白色的粘著鮮血的骨頭，他的五官更是因為重創全都變了形，遠遠看去隻能看到一抹紅色，唯有心髒的部分還在跳動著。
現在的楚炎被包裹在淡藍色的防護罩裏，然後迅速的轉移出場地。
天地之間，一切都忽然沉寂下去，隻能聽見海浪的波濤聲一陣接著一陣。
陽光穿透雲層，絲絲縷縷的落在暮雪晨的身上，他的全身才再次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此時的暮雪晨，臉色蒼白的幾乎和他的一身白衣融為一體，隻有他的瞳孔早以及被紅色的血絲布滿。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用力，剛剛把北冥劍拔出，刹那間，渾身上下的衣服以及皮肉全部炸裂開來，肺腑中的苦痛如同刀一般絞著，他劇烈的咳嗽，卻不停的吐出鮮血來。
無數的鮮血見衣服瞬間染紅，還有一部分從指間淅淅瀝瀝灑下，暮雪晨終於閉上了眼睛，猛地一頭向下栽去。
就在即將落入大海中的時候，淡藍色的防護罩也出現在他的四周。
……
“宗定，你怎麽提前結束比賽了，剛才明明還沒有分出勝負。”風魔帝不明所以的問道，但是有一點他很確定，剛才是宗定發動的力量讓比賽結束的。
“打到這裏已經足夠了。”宗定繃著臉說道，“以死換死，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死，我們是比賽，又不是自相殘殺，場外幹預也沒有什麽不對。”
幾位首領同時點點頭。
“沒錯，無論他們哪一個，都會是我們之後對抗亞特蘭蒂斯的中流砥柱，現在折損了未免太過可惜了。”鮑威爾冷著嗓音說道。
龍帝也走上前來，“我現在關心的倒不是他們兩個的情況，而是宗定你這麽貿然判定火炎宗輸了，恐怕火炎宗那邊不會服氣吧？”
“他們也會同意我的判定的，而且即便剛才不是我出手，火炎宗的戰術指導師應該馬上也要中止比賽了。”宗定肯定的說道。
“終結劍這種以傷換傷以死換死的招式，如果使用者心智夠成熟的話，完全是可以撐到最後一刻的，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暮雪晨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依舊是說這一場如果我不幹預的話，楚炎必死無疑，但是暮雪晨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因此這一場劍閣勝沒有任何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