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何為煩惱，何為菩提？
這一幕極其震撼，不少跟著來看熱鬧的小姐姐小妹妹，瞬間從路轉粉，看向陳墨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子驚豔。
“哇塞，我就是說，閻羅傳人比你們那幾個八大家族的嫡子帥多了！”
“這才是優質偶像，能與當代佛頭爭鋒，看看你們嘴裏的那幾個小娘炮，都是妖豔賤貨！”
“好想給他生個猴子哎！”
“……”
“沒想到這個閻羅傳人，竟然能夠中了降魔指，還安然無恙！這身體魄，應該達到神境了吧？”八大世家中，有人驚歎。
神境？修行界，已經多少年沒出神境了？
數百年來，也隻出了血僧李道信一人而已！
就是那次，讓整個華夏修行界出現了人才斷層，影響力至今猶在。
而十年前的王道還，號稱半步神境，合九大世家之力，仍舊未能留下其人。
這兩人，無一例外，都是進入過先天殿的人。
陳墨，正是王道還的傳人，這中間的間隔時間，並不久！
先天殿中的寶貝！
修行界的人，腦子活絡的很，一番簡單的額推理之後，目光就逐漸變的火熱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的思緒異常活躍之時，那青龍潭上的老僧，忽然開口：“老衲的降魔指，神境之下，無人能活，你能安然無恙，肉身顯然已經超脫宗師之境。”
一言出，證實了所有人的猜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肉身超脫宗師，多少年來，從未有人做到過，就連當年的血僧，同樣未曾做到。
但是這話出自佛頭之口，肯定不會有錯！
這一個新發現，讓那些主修外加功夫的修行者們，仿若看到了新的希望。
條條大路通神境，水流千裏歸大海！
陳墨沒有理會眾人灼灼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老僧，淡淡笑道：“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夜半聲，降魔指，我既不是魔，自然降不了我。”
“有煩惱才有菩提，有魔才有佛，有生死才有涅槃。”馬義明緩緩起身，不知道是不是盤坐的久了，他站起來的動作，顯得非常吃力。
但見他低垂著腦袋，傴僂著肩膀，宛若一個在田間勞作，累的直不起身的老農。
而且他的背，顯得非常沉重，沉重到他根本直不起腰。
隨著他的站起身子，在他腳下，憑空幻化出了一朵巨大的金蓮，金蓮盤旋飛舞，破空而去，幾乎籠罩了整個峽穀半空。
“你如此年輕，卻有如此成就，就連當年的李道信在你麵前，都隻能甘拜下風，將來踏足神境，不在話下，不過可惜……”馬義明此時提起李道信，眼中突然露出一絲猙獰，“可惜你在未踏入神境，便遇到了我。”
“你就如同當年的他，處處愛出風頭，處處愛逞強！即便老了，也依舊是冥頑不靈！”
“這八十年來，我終日與青燈古佛相伴，最終發現，隻要沒有證悟不生不滅的真如自性，就永遠不能稱之為大乘涅槃。”
“我為了再進先天殿，苦苦參悟的絕學，沒想到會用在你的身上！”
沒人注意到他說的話，隻發現了他身上突然轉變的氣勢。
但見他雙手合十，輕唱道：“見身無實是佛身,了心如幻是佛幻,我既是佛身，佛自來見我……”
話落，自始至終都低眉垂目，傴僂身軀的老僧，此時緩緩直起腰，一掌遞出：“萬佛加身！”
刹那之間，山穀眾人眼前金光一閃，隻見從智善的背上，突然出現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隨著他的抬頭，那尊菩薩慢慢升起，坐落於之前騰空而起的巨大金蓮之上。
於此同時，不斷有菩薩金剛，從智善的背上騰空而起，一尊尊，悉數落座於空中的其他金蓮之上，刹那間，整個山穀佛光漫天，宛若化成了靈山聖地！
而隨著馬義明的最後一掌，那一尊尊神情各異的菩薩金剛，全都朝著青龍潭上的陳墨，鎮壓而去！
如同漫天流星墜落，諸天神佛將峽穀中的空氣撕裂出一條條真空地帶，帶起了道道閃電火花，使得每尊金色蓮花上的神佛，都宛若帶上了紅蓮業火，似要焚盡這世間的一切！
陳墨剛剛抬起頭，就看到最後升起的那一朵巨大金蓮，連帶著上麵那尊慈眉善目的菩薩，就以雷霆萬鈞之勢，穩穩地壓在了他的頭頂，即使以他的體魄，身體都是晃了幾晃，差點直接跪在了馬義明的麵前。
“……”陳墨此時隻能無語，以馬義明這樣的心性，竟然也能悟出這種佛門神通？
不過此時，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因為此時他的頭上，似乎被壓上了一整座山嶽，原本挺立的腰身，被頭上那尊菩薩給壓的抬不起頭。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明白，這華蓮寺的一代佛頭，為何從始至終，都是低眉垂目，傴僂身形，並非他不願意抬頭挺胸，而是被身上這尊菩薩壓的。
見到陳墨低下了頭，站直了身體的馬義明忽然眼眶濕潤，這是他這三十年來，第一次真正站直身體，抬頭看著這漫天的金光，遙想著這三十年來，為了減輕自己的額罪惡感，他毅然將這尊菩薩金身法相，請入身體，每天跪在佛像前，以最虔誠的姿態，誦經禮佛，隻求自己能將那一雙夾雜著失望，痛苦，悔恨，仇恨的美眸遺忘。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舊沒能如願，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個炮火紛飛的夜晚，他微微張口，聲音帶著不自覺地顫抖，言語中帶著一絲悲哀和不甘：“世人都說，隻要有貪嗔癡，就不可能成佛，隻要有煩惱，你就不可能成就菩提。”
“何為煩惱，何為菩提？”
“這三十年來，我每天誦經禮佛，晝夜不斷，彎腰低眉，終於將這尊金身法相凝聚。”
“我本該就此踏入神境，奈何你們卻重新勾起陳年舊事，亂我心境！”
“你們，該死。”
話落，漫天金蓮之中，又有一尊金剛鎮壓而下，不偏不倚，落在了陳墨的頭頂，金剛化成金光，讓原先那座菩薩的身體，更加濃鬱了一些。
原本就被壓的抬不起頭的陳墨，此時整個身體再次向下一彎，不過自始至終，他的雙腳都穩穩立於青龍潭麵之上。
此時半空棧道上的一眾人，看到了智善的這一招萬佛加身後，都張大了嘴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