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恒心為義,必得生命

“what!”

“mygod!”

“難以置信!”

在場眾人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震驚之後,都是一臉的懵逼。

托馬士?依夫,明明就死了有幾十年了,骨頭都要變成灰了,那副掛在英靈殿的肖像,每天都會有人前往瞻仰,包括他的徒弟,撒拉佛娜。

“難道,他也同撒拉佛娜一樣,被煉製成了黑暗天使?”邁克爾狐疑道。

“不,他被收押在黑理事監獄中。”羅賓?弗蘭奇抬起頭,用力睜了睜眼皮,有些渾濁的眼球中透著一絲緬懷,“已經過去太長時間了,三十年?或者是五十年?我也記不清了……”

“那年的夏天,雷雨之夜,因為怎麽處理血族聖器的事,我與托馬士鬧的很不愉快,在白天,我們怒氣衝衝的大吵了一架,我發誓接下來的半年,都不會與他喝酒。”

“不過,回家之後,我翻來覆去想了很久,發現他的意見,顯然更具有長遠目光,所以我在氣消了之後,就拎了一瓶自己釀的杜鬆子酒,想找他喝上幾杯,男人之間的矛盾,不需要道歉,一切盡在酒中。”

“但是,我到了他家之後,並沒有發現人,這一點,讓我感到很奇怪,他的生活作息,就像是苦行僧一般,十分規律,在那個時間點,他肯定會在家中冥想。”

撒拉佛娜聞言,不經意就點了點頭,她的老師確實如此,做所有事都是有板有眼。

“我在房子周圍找了一遍,也沒有人,問周圍的人,也沒人知道,就這樣我等了他三個小時之後,發現事情可能有點不對勁了,就派了幾個小隊一起尋找。”

“這一找,就是一個小時,有騎士在教皇的住所,發現了他。”

“教皇的住所?”撒拉佛娜臉色微變,她對教皇很敏感。

不僅撒拉佛娜,其他人也相當緊張,全都把目光放在了羅賓?弗蘭奇的身上,似乎在下一秒,這個老人就會說出一樁驚世駭俗的秘密。

“聖殿騎士團長突然就從教廷神秘失蹤,這樣重大的事情,當然要去請示教皇。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托馬士可能受到了教皇的召見,如果是這樣,也就可以讓大家不用大動幹戈地找人了。”

“我提著杜鬆子酒,一路往教皇的住所趕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嗬斥聲,以及打鬥聲,很明顯,這是有人在教皇的住所裏麵動手了。”

“是老團長和教皇動手了?”邁克爾問道。

“沒錯。當時我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衝進了教皇的住所,接著,我就看到了托馬士?依夫,滿身鮮血,拄著貫雷槍,跪在了地上,在十米之外,是一臉鐵青的阿內克裏特,我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能問他們,這他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邁克爾本能地握緊了手裏的貫雷槍,這把槍,重一百五十多公斤,是聖殿騎士團團長的專屬。

“教皇開口了,他自責托馬士?依夫,墮落進了黑暗之中,已經背叛了主,背叛了教廷,他想暗殺教皇。”羅賓的聲音,沙啞,沉重,可想而知這件事在當年對他造成了怎樣的打擊。

“老師他……”撒拉佛娜臉色變了。

“我看到了,教皇說的沒錯,當時的托馬士,好像瘋了一樣,拿著貫雷槍,就站了起來,一邊向教皇衝去,一邊咒罵……”羅賓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停,就算是已經過了這麽久的時間,他心裏,仍舊是充滿了困惑,“惡魔!撒旦!托馬士當時,來來去去就是這麽兩個詞。”

惡魔?撒旦?

教皇?

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不太明白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羅賓沒有去為這兩個詞解釋,而是繼續道:“我攔住了托馬士,想問他這是幹什麽?為什麽要對教皇出手?當時的他,好像已經神誌不清,嘴裏依舊罵著:惡魔,撒旦……一邊揮舞著手裏的長槍,因為原本就受傷的關係,我很快就製服他了,在接觸他的身體之後,我才知道,他受的傷很重,失血過多,我要是再晚一分鍾,教皇極有可能已經殺了他。”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半夜闖入教皇住所,圖謀不軌,以下犯上的罪名已經落實,按照教規,必須處以絞刑。我連夜麵見教皇,懇求他看在多年出生入死的情義上,能夠留他一命,教皇最後同意了,而且也將這件事給壓了下來,托馬士最後被關押在了黑理事監獄,在外麵,我們宣布的是他死於一場追殺異端的任務。”

邁克爾和撒拉佛娜幾人,聞言,臉上都是露出了恍然之色。

現在仔細想來,這個托馬士的死,是真的很突兀,一點預兆都沒有,人突然就死了,就連屍體追悼會都沒有。

原來,在當時還有這樣一段秘而不宣的往事。

陳墨現在也是有些雲裏霧裏:“那接下來呢?就一直關著?”

“其實這件事,在明麵上,已經是畫上了句號,托馬士成了教廷的曆史。但是這些年,我發現這件事的疑點很多。但是我沒有繼續往下查,或許是真相會使我畏懼吧,我本打算,帶著這個秘密,回到主的懷抱。一直到最近,撒拉佛娜被煉製成了黑暗天使,邁克爾你又成了背叛者。我清楚當年的事,絕不簡單,或許,教皇真的有問題。”

“我原本計劃和你們一起麵對。但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撒拉佛娜,去黑理事監獄,找你的老師,他清楚事情的始末。”

“過了這麽多年,您確定老師他還在嗎?就算是活下來了,您之前說他,已經瘋了……”撒拉佛娜的臉上,滿是擔憂。

“每一個神聖騎士,心中都懷有信仰,為了這份信仰,他們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老人揮了揮手,“走吧,從東方走,沒人會攔你們。”

“老師,您多保重!”邁克爾收起貫雷槍,帶著一群人離開。

行至走廊拐角,身後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恒心為義,必得生命;追求邪惡,必致死亡……”

昏黃的光暈之下,老騎士麵容安詳,緩緩閉上了眼睛。

……

潮濕的空氣含氧量低,容易讓人提不起精神,加上皮膚再接觸潮濕的空氣也會讓人有心煩的感覺,肖恩這一天,都非常沉默,在半天的彌撒結束之後,出殯的隊伍從教堂開拔,緩緩朝著陵園出發。

羅賓?弗蘭奇的黑色鑲金棺槨,沐浴在帶著寒氣的春雨中,雨滴似乎能吸納聲音,使周圍環境比平時更安靜。

肖恩一臉陰沉地跟著出殯的隊伍,一直看著曾經的老師被埋在了黃土之下,直到眾人紛紛離開。

隻有他一人佇立在斜風細雨之中,靜靜的看著羅賓?弗蘭奇的黑色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