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六章 雲鳥和瑤琴

陳飛點點頭,看了眼雲鳥,縱身一躍來到主陣台上,那裏早就放好了一切要用的東西,也沒什麽,隻令牌三枚,黃符一疊,七星銅錢劍一把,其他的就是各種祭祀用品,瓜果若幹,中間一個香爐,插著五品香,香爐兩邊各一支蠟燭。

他不知道這個陣法怎麽給雲鳥提升修為,但他並不打算問,在主陣台上站定之後,他便拿起那把銅錢劍,看了一眼雲鳥。

雲鳥緩緩閉上眼睛,將瑤琴橫在膝蓋上。陳飛拿劍一揮,口念真言,腳踏禹步,先祭拜了天地神靈,然後把七星銅錢劍拍在那打黃符上,粘起一張來,揮舞了兩下,口中念念有詞。

“呼!”

待陳飛念定了真言,那張黃符呼的一聲,突然燒了起來,化作一團幽藍的火焰,飛入陣中,火焰落在地上,沿著畫在地上的陣圖燃燒起來,整座大陣裏的幽藍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風兮,起兮!”

陳飛運轉真氣,左手拿起一枚令牌,扔到空中,右手將七星銅錢劍望天一舉,那枚令牌頓時光芒大聲,隨著陳飛話音落下,一陣大風憑空出現,刮來無數的花瓣,飛入陣法之中!

那些花瓣卷著雲鳥,緩緩升起,那把瑤琴飛到雲鳥頭頂,垂下萬道幽藍光芒,將雲鳥罩住。

陳飛動作不停,再次用銅錢劍粘起一張黃符,口念真言,將黃符燒為灰燼,陣法中幽藍的火焰忽然躁動起來,閃爍著,跳躍著,火勢忽然暴漲,似乎想要將空中的雲鳥吞沒一般。

但奇怪的是,這幽藍色的火焰並沒有帶來高溫,反而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寒冷刺骨!

就連陳飛現在的修為,也感覺到了一陣陣寒意,甚至他的頭發都已經結了白霜,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而是全力運轉真氣,揮舞手中的七星銅錢劍,慢慢引導火焰,將瑤琴和雲鳥還有那些花瓣一起裹住。

等幽藍色的火焰完全裹住雲鳥之後,慢慢幻化成了一尊爐鼎,陳飛拿起第二枚令牌來,扔到天上,大喝一聲“雷兮,來兮!”

“轟隆隆,轟隆隆……”

天空中開始響起一陣陣悶雷聲,大片大片的烏雲從四麵八方湧來,聚集在一起,那雲中雷光閃爍,電蛇亂躥。

“哢嚓!”

隨著一聲巨響,烏雲裏麵,一道雷光劈了下來!陳飛迅速揮舞銅錢劍,掐定法訣,運轉真氣,牽引那雷光劈在幽藍色的火球爐鼎上。

“啊!”

雷光一劈,雲鳥猛地睜開眼睛,痛苦的慘叫了聲。

透過幽藍色的光芒可以看到,紫色的雷電之力在爐鼎中亂竄,仿佛狂躁不安,想要衝破爐鼎,逃出來一般。

主持陣法的陳飛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噬到自己體內,嘴角開始滲出一絲絲鮮血,但他仍舊不停,左手結成劍指一引,三道黃符飛到半空中,陳飛隨即一掌打去,那三道黃符飛入陣法中,貼在了火球爐鼎上。

黃符一貼上去,躁動不安的雷電之力漸漸變得溫和起來,但雲鳥在那裏麵,仍舊一臉痛苦之色。

這時,陳飛放下七星銅錢劍,咬破右手中指,口中繼續念念有詞,並用出血的中指在虛空中畫了一道血符,然後爆喝一聲“疾!”

那道血符立刻飛入陣中,印在火球爐鼎上。

“轟!”

血符一印上去,火球爐鼎立刻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浪,就連陳飛也被那氣浪逼退了數十步,吐出一口血來!

“媽的,老子在那個什麽破歸魂大陣裏都沒有受傷!”陳飛低咒一聲,擦了嘴角的鮮血,仍舊搶步上前,來到桌案後麵,抓起那把七星銅錢劍,掐定法訣念了真言,然後左手一拍桌案,震起十二張黃符,飛到空中。

然後腳踏禹步,將最後那枚令牌祭起“六丁六甲護我大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令牌升空,陳飛一揮七星劍,十二道華光憑空落下,化作十二尊神像虛影,護住大陣。

陳飛看了一眼空中幽藍色的火球爐鼎,長出了一口氣,他用血畫的那道符印在火球爐鼎上後,裏麵的雷光和花瓣開始圍繞著雲鳥和瑤琴盤旋飛舞起來,似乎在淬煉雲鳥。按照雲鳥跟他說的,這樣就算完成了,接下來隻要等雲鳥破陣而出就行。

“陳飛,你沒事吧?”韓武藝見陳飛從主陣台上下來,連忙迎上前扶住他飛關切的問道。

陳飛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韓武藝,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忽然暈了過去。

“陳飛!陳飛……”

這時候,花雨城裏已經快要鬧翻天了,花雨城的城主府人滿為患,府門口站著老百姓,府中還有城中大小官員,一個個圍在城主府大殿裏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城主,您快想想辦法吧,再這樣下去城外的花海就全部枯萎了!”左仆射沈寒風先沉不住氣,站起身來對坐在城主府位置上的年輕女子說道。

田姑現在是真君庭裏的一個雜號將軍,在錢文彥麾下聽用,所以花雨城城主之位,就交給了田姑的大弟子,名叫采蘭。

這個采蘭年紀不大,從小被田姑收養,修煉符道,符道高手如果不修煉真氣,就無法保持長久的壽命,所以這個采蘭看起來二十多歲模樣,實際上也是二十多歲,遇到大事就慌了手腳“這,這怎麽辦啊!朱叔叔,查到原因了嗎?”

右仆射朱明謙上前一步,無奈的說道“啟稟城主,尚未查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附近並無魔道修士出沒。”

原來,剛才不久,花雨城周圍的花海突然開始枯萎,而且迅速蔓延,現在已經枯萎一半了!

這花海傳說是妙想仙子用自己一滴精血所化的,四季常開,從不枯萎,現在突然之間全部枯萎,花雨城裏麵的人頓時就慌了,何況這時候正逢亂世,正邪大戰,花雨城離中路前線的二真君城不遠,所以很多人擔心是不是戰火蔓延到了這裏來。

“城主,依屬下之見,還是小心為妙,我看不如將全城的百姓聚集起來,屬下帶領城中兵馬,日夜看護,同時上表請奏茅州候,並派人快馬加鞭去二真君城通稟。”沈寒風見采蘭拿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隻好上前建議道。

“好,好!”采蘭連連點頭,“沈叔叔言之有理,就照沈叔叔說的去辦!”

“是!”眾人領命退下,緊鑼密鼓操辦起來,聚集城中百姓,上表請奏茅州候陶石公,又派人騎纂雕趕去二真君城。

妙想仙境。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座陣法還在運轉,火球爐鼎裏麵華光交織,已經看不到雲鳥了,隻能看到風依舊卷著花瓣源源不斷的飛進火爐裏麵,不知道有什麽用處。

陳飛還是處於昏迷狀態,韓武藝給他看過了,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隻是剛才主持陣法的時候受到反噬,牽動了氣血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昏迷過去。

陳飛也不知道,他做了一個長長的,長長的,仿佛跨越了千萬年的夢……

“你既然已經有了靈性,那就下凡去吧。”一個男人坐在火紅的楓樹下,膝蓋上橫著一把瑤琴,如實說道。

火紅的楓樹生長在一塊大石頭上,大石頭漂浮在空中,周圍都是雲彩,雲端駕著彩虹。

“我們還能在見麵嗎。”瑤琴幽幽的散發著光芒,幻化成一個女子,她看著男人。

“或許吧。”男人微笑起身,把瑤琴放下,轉身離去。

正值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餘暉籠罩著一切,仿佛披了一層輕紗。瑤琴被男人放在了石桌上,光影幻化的女子半個身子漂在瑤琴上空,她低著頭,默然不語。

天地好像也沉默了,周圍靜悄悄的一片。

片刻之後,虛影裹著瑤琴,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醒醒,醒醒……”

陳飛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他,睜開眼睛,正對上了韓武藝擔憂的目光。

“陳飛!”一看陳飛醒來,韓武藝喜不自禁,“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陳飛揉了揉眉心,坐起身來,看向天空中的火球爐鼎,問道,“雲鳥還沒出來?”

剛才那個夢是怎麽回事……夢裏那個男人為什麽和我長得那麽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年紀看起來稍微更大一些,差不多應該是中年模樣。那把琴……是雲鳥嗎?不會吧,這小妞不是王妙想嗎?怎麽又跟一把琴扯上關係了?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韓武藝說著,把陳飛扶了起來,正要找一個舒服點的位置坐下。

“轟!”

但就在這時候,天上的火球突然轟的一聲散了,陣法裏的火焰也全部消失了,雲鳥隨著飄灑的花瓣,緩緩從空中落下。

“小冰山!”陳飛大喜,顧不上韓武藝,連忙腳尖一點,將雲鳥接住,落到地上。

雲鳥緩緩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陳飛。

“感覺怎麽樣?沒事吧。”陳飛關切的問道。

雲鳥搖搖頭,把臉埋在陳飛懷裏,深深吸了一口氣,陳飛感覺到,雲鳥心中那無盡的思念,隱隱覺得,雲鳥恐怕不僅僅隻是王妙想那麽簡單,而且雲鳥的身世,恐怕跟他的身世還有某些關係。

剛才夢裏的那個男人,實在跟他太像了,五官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不過年紀稍微更大了一點而已。

難道……他上輩子也是天上來客?

這些念頭隻是在陳飛腦海中一閃而逝,就連雲鳥也沒有感覺到,然後韓武藝就衝了上來,一把拉開陳飛和雲鳥,酸溜溜的說道“喂喂,你們抱夠了沒有?抱夠了該讓我抱一下了吧!”

“走吧。”雲鳥看了一眼韓武藝,表情恢複了以往的冰冷。

陳飛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座大陣,剛才那把瑤琴已經不見了,陣法也隨著雲鳥落下而消散了,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花瓣,這才祭出飛劍,示意韓武藝和雲鳥上來。

韓武藝跳上飛劍,故意摟著陳飛的肩膀,把雲鳥擠開,雲鳥也不理會,就站在韓武藝旁邊,陳飛便一掐法訣,帶著她們兩個小妞往武平城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