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呼延絕

“在下著實不會喝酒,況且吃完東西在下趕路,要喝醉了不太方便。”陳飛仍舊推辭。

“既然陳兄這麽說,那好吧,以後如果有緣能在閑暇時見麵,我們再喝上兩杯!”呼延絕一看陳飛把話說到這份上,就不好再勸了,於是把酒葫蘆收回來。

不過這大漢顯然是個性情中人,不能勸酒,便聊起了天“陳兄這樣風塵仆仆,不知要到哪去啊?”

“去一趟鳳鳴穀,有事想找存華仙子。”陳飛並不隱瞞。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陳飛巴不得滿世界知道他在去鳳鳴穀的路上呢!因為要隱藏行蹤是隱藏不住的,有心之人想查馬上就能查出來,倒不如直接暴露目的地,他要是死在去鳳鳴穀的路上了,存華仙子怎麽也得查個明白吧?

“哦,那倒也不遠了,陳兄如果有代步的坐騎,再過一兩天就能抵達。”呼延絕撕咬著兔肉,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問問去哪沒關係,可人家去幹什麽,就屬於人家隱私的範圍了,呼延絕如果問會遭忌諱。他也是久經江湖的老油條,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陳飛並不是喜歡主動結交新朋友的人,呼延絕不起話題,他也就沒再搭訕,隻細心的給楊小巧喂兔子肉。

“咦,好香啊。”正喂著,陳飛又聽天上傳來一聲讚歎。

他頓時眼角一抽,尼瑪,今兒早上是什麽日子,閻王爺大開鬼門關,把饞鬼都放出來了往他這過嗎?

不過……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好!

陳飛臉色微微一變,就看見天上下來一頭纂雕,纂雕上坐著一人,竟是清淩子!

“清淩真人?”一瞬間,陳飛心中轉過千百道念頭,清淩子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柳湘發現他走了,所以派清淩子來追?

不,應該不會!柳湘如果這麽做,就算是和陳飛撕破臉皮了!陳飛跟柳家無冤無仇,更何況,不管怎麽樣,陳飛現在也是和魔靈宗為敵,給天下蒼生做貢獻,柳湘如果平白無故和陳飛撕破臉皮,殺了陳飛,天下正道修士必定要找柳家興師問罪!

到那時,無論柳家怎麽狡辯,終究也逃不出一個殘害善良的罵名,其餘八大家族安能再和為伍?

不管怎麽樣,隨機應變吧!

“陳公子?”看到陳飛,清淩子明顯也是一愣,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你不是在柳家嗎?”

陳飛聞言心中大定,還好,看這樣子,清淩子並非是奉柳湘之命來追他的!

不過倒也是,柳湘起碼要起床了才會知道陳飛已經不在柳府,那時候派人追趕,也沒這麽快就能追上來。

其實,這清淩子昨天晚上得到了柳湘的吩咐,上柳家家主那裏請來牌令,然後便即刻出發,前往太業城。

所謂門客,就是吃人家飯,受人家庇佑,然後給人家辦事的一種人,清淩子以前做為玄門七君子之一,玄門正道的年輕俊彥,走到哪裏都有人好吃好喝招待著,自從身敗名裂之後,雖然不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也不遠了。

所以無奈之下,清淩子隻好去柳家給柳湘當了一個門客,受柳家的庇佑,吃柳家的俸祿。拿人好處就要給人辦事,昨天晚上清淩子接到了柳湘的命令,隻能照辦。

他和陳飛實際上是前後腳出的遼平郡城,清淩子還要先走一步。

之所以這時候才趕上來,是因為清淩子的坐騎,那頭纂雕雖然比一般纂雕飛的快,可怎麽也不能和神龍叢雲相比,再加上叢雲飛的高,都到雲裏麵了,纂雕飛的低,隻能在低空飛行,所以兩人誰也沒看見誰。

“是,我忽然有點急事要走,昨天半夜就去辭別了柳兄,沒想到在這遇見清淩真人,不知道真人往哪去?”陳飛眼睛一轉,拿出了昨天誆騙守門家丁的話來搪塞清淩子,否則總不能說自己怕被宰了,所以不辭而別吧?

“原來如此……”清淩子沒有回答陳飛的問題,反倒是眼中精光一閃,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殺氣。

陳飛一見心說完了,一場大戰恐怕在所難免!也不知道叢雲能不能打贏清淩子……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衣冠禽獸偽君子啊!陳兄,你一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與他這種三寸小人為伍?”正當這時,一旁的呼延絕說話了。

這話一出,清淩子又羞又怒,打眼看去,正見著呼延絕一隻手拿著兔肉,一隻手拿著酒葫蘆在那吃喝,臉上表情頓時又變了,神色尷尬的向呼延絕拱手一禮,道“原來是呼延哥哥,您怎麽也在這裏?”

“呸!”呼延絕聞言大為不屑,張嘴吐出一根肉骨頭,藐視清淩子,道,“你少和灑家攀親戚!灑家堂堂丈夫,安能是你哥哥!不知羞恥!”

陳飛愣了愣,心裏暗暗琢磨,聽這意思,難道他們兩個認識?而且清淩子還叫呼延絕哥哥,這段時間在增城,陳飛也打聽了不少修真者的事情,慶安城裏有的茶館還有人把一些修真者的事跡編纂成書,說給普通百姓聽。

這其中,玄門七君子的事跡流傳最廣,七個玄門君子行俠仗義為人津津樂道,陳飛記得,說書人在論玄門七君子時都說他們以兄弟相稱,難道說……?

思及此,陳飛不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呼延兄莫不成是……”

“世人誇讚,把我與呼延哥哥同稱為玄門七君子。”陳飛話還沒說完,就被清淩子接了過去。

“不要臉的東西,你也敢說是君子?再要叫我哥哥,我可與你比個高低!”呼延絕聞言怒目圓睜,說罷,口吐骨頭直奔清淩子麵門!

陳飛心念電轉,忽然腳尖一動,挑了枚石子飛過去,準確的將骨頭打開,同時說道“呼延兄,說歸說,不要動怒。”

呼延絕愣了愣,扭頭看著陳飛,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來,說道“我聽雲鶴哥哥說,這偽君子想搶林老法寶,當時攜帶法寶的乃是鄭老鄭醫仙義孫,姓陳名飛,難道就是陳兄你?”

清淩子早已經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陳飛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呼延絕這話,說是吧,清淩子更加尷尬了,到時候怕鬧出什麽矛盾來,說不是吧,事實本就如此。

正當陳飛為難之際,楊小巧嘴快,接過了話茬“沒錯,就是我哥哥!”

清淩子一時間又恨又臊,他苦心經營了一個君子名號,成為玄門正宗的年輕俊彥,誰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引來身敗名裂,心裏把錯全部怪在了陳飛的頭上,他覺得,如果當時不帶陳飛,今日怎麽會有這樣的下場,所以對陳飛恨極了。

臊是臊自己,他其實也不完全算個壞人,起碼明白自己當時做的事情的確不對,如今當著當事人的麵,又被自己以前的哥哥,同為玄門七君子中的呼延絕提起,清淩子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陳飛略一皺眉,忙給清淩子打了個圓場,並不著痕跡的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清淩子,正好看見清淩子眼中那一絲恨意,心裏暗歎一聲,喵了個咪的,這事恐怕就算沒完了!

“陳兄啊陳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在給你出氣,你怎麽反倒阻我?”呼延絕瞪著銅鈴眼,不樂意的說道。

“你拿骨頭吐他算什麽,這狗沒資格吃我哥哥烤的骨頭,你要真想給我哥哥出氣,殺了不是更好?我看你也是個好人,曾經和這種惡狗相提並論,我要是你,今天就殺了他以示劃清界限!”楊小巧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她心裏也想給自己哥哥出這一口惡氣。

“哈哈哈……小姑娘說的是!來來來,清淩子,今日我與你比個高低,拚個死活,也省得世人再將你與我們兄弟相提並論!”呼延絕仰天大笑,放下酒葫蘆和肉,就把那兩柄宣花大斧摘了下來!

“呼延……呼延公子!”清淩子似乎很忌憚呼延絕,一見此情此景,當即臉色大變。

陳飛心念電轉,一刹那的功夫,腦海中閃過千百道念頭,分析出利弊來,當即大喝一聲“呼延兄且慢!清淩真人是柳家少主柳湘的門客,你不能殺他,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何必揪住不放?”

說罷,陳飛又瞪了一眼楊小巧,厲聲斥責道“小巧,你也不要胡說八道!”

清淩子現在還不能殺,清淩子畢竟是柳家的門客,今天殺了他,柳家那邊不好交代,況且來說,陳飛在柳家將清淩子視作救命恩人,過往的仇怨一概不提,現在一轉身,又殺了清淩子,勢必會落個反複無常的名聲。

名聲對於陳飛來說不重要,可陳飛現在被四大門派定為了棋子,以後一舉一動,都要被四大門派密切關注,如果這件事情影響到陳飛的布局,那才不妙呢!

“啊呀!”呼延絕氣的一跺腳,“陳兄啊陳兄,你怎麽婦人之仁!今日不殺這虛偽小人,他以後定要再害你性命呐!”

這呼延絕是真的好心眼,剛才清淩子一來,他也感覺到了清淩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絲絲殺氣,心想自己今天吃了陳飛的兔肉,而且以前清淩子和他同屬玄門七君子之列,這事不能不管,所以才搭茬羞辱了一番清淩子。

他心想,如果清淩子肯受這番羞辱趕緊滾也就算了,要是清淩子惱羞成怒,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清淩子,也省得以後世人再把他們相提並論,有辱節氣,順道也算是報答陳飛這一頓兔肉。

然而楊小巧是個聰明孩子,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從中挑撥了一句,說的正中呼延絕下懷,呼延絕當即順水推舟,這才要殺清淩子。

“不敢不敢,我怎能再害陳公子!”清淩子連連擺手,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