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花雨城城主

陳飛循著齊玉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花海中有兩棵枝幹連在一起的大樹,這種樹就是相思樹,又叫連理枝,夫妻樹,生死樹,那句“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中的連理枝,就是指這個。

“怎麽樣?是不是很淒美的一個愛情故事?”齊玉問道。

“嗯。”陳飛點點頭,看著那片花海,心裏又想起了菱兒來,總覺得翻江倒海不是滋味,也不想再多呆了,“行了,我們下去吧。”

“好。”齊玉也看夠了,從驚豔中反應過來,不由覺得有些害怕,於是連忙把頭埋在陳飛懷裏。

陳飛知會一聲,叢雲便在找了個地方落下,然後陳飛和齊玉兩個人一邊欣賞著花海,一邊走向城中。

“對了陳大哥,你說要來這裏等你的朋友,你知道在哪等嗎?有沒有和她約好時間?”快進城的時候,齊玉忽然想起來,不由得問道。

陳飛搖了搖頭,道“我和我那個朋友是意外失散的,隻是猜測在這裏或許能等到她。”

“啊?那你怎麽等?”齊玉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著陳飛,“就算你那個朋友真的在這裏,她也不一定知道你來了啊。”

“沒關係,我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陳飛微微一笑,“先進城吧,幫你把事辦了。”

齊玉來花雨城,一是為了看這裏的景色,二是為了找花雨城城主,拿回她爸寄放在那裏的東西。

“你打算怎麽做?”齊玉好奇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飛並沒有解釋。

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麽等雲鳥,而且用這一招或許可以防止魔靈宗的隱患。

“好吧。”齊玉便不再多問,“我們直接去找花雨城城主嗎?還是先在客棧住下來?”

“我無所謂,你怎麽想?”陳飛聳聳肩,他隨便,已經來花雨城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功夫。

“我們昨天晚上在荒郊野外睡的,就這樣去見人家花雨城的城主好像也不太合適,還是先找一個客棧住下來吧,先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去城主府拜訪。”齊玉想了想說道。

陳飛也沒意見,便點點頭。花雨城外麵的花海漂亮,城裏也不賴,天上飄下來的花瓣落在大街小巷,屋頂瓦簷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進城之後,兩個人找了家客棧住下,各自洗完澡,吃了點東西,便回房休息。

次日天明,二人又起來吃過早飯,寫好一張拜帖,根據店小二指點的位置來到城主府。跟守門的一說,然後投了拜帖,門衛立刻進去通傳。

“陳大哥,你說花雨城城主會見我們嗎?”齊玉顯得有些緊張,揪著陳飛的衣服,輕聲問道。

“見總該會見,不過你機靈點,先別提你爸留給你的東西,試試他的口風再說。”陳飛略一沉吟道。

“好。”齊玉連忙點點頭。

“哪位是我齊師侄?”就在這時,一個美婦人從裏麵快步走了出來,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似乎很熱切的樣子。

陳飛二人循聲一看,隻見那個美婦人的容貌在四十出頭,看起來很和藹,盤著頭發,做道姑打扮,一身玄色的水火道袍,手拿拂塵,美目流轉,四下張望,看到陳飛二人連連打量,然後目光定在了齊玉的臉上。

“齊玉。”陳飛忙低聲提醒了一下齊玉。

齊玉這才反應過來,搶上一步,拱手彎腰,行禮道“弟子齊玉,拜見田師伯。”

“你就是我那齊師弟的女兒?”美道姑疾步上前,扶住齊玉,看著她的臉,紅了眼眶,“像!太像了!這雙眼睛跟齊師弟簡直一模一樣!孩兒啊,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

陳飛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看這模樣,齊玉他爸留下來的東西應該不難要。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心隔肚皮,畫虎難畫骨,還是要警惕一點比較好。

“田師伯,弟子之前都住在俗世,沒有來過增城,最近一段時間搬來。”齊玉答道。

“好,好,搬來增城住好,你爹走的早,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增城有我們這些師叔伯照應。別站著了,快,快進來!還有這位公子,不知道怎麽稱呼你,福生無量天尊,寒舍簡陋,不嫌棄的話進來喝幾杯清茶吧!”美道姑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說道。

“田城主客氣了,這是晚生的榮幸。”陳飛拱手道。

陳飛對這美道姑有點印象,曲伯準備的那份地圖有標記,說她姓田,名字是什麽不知道,反正道號是田姑,茅山弟子中很厲害的一位,不是專修符道,也練真氣,有靈寂初期的修為。

“這是哪裏話,公子,孩兒啊,快進來。來人,設宴,為我齊師侄二人接風!”田姑一邊說,一邊牽著齊玉往裏走。

陳飛跟在後麵,暗自思襯等下怎麽幫齊玉要東西。

“孩兒啊,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田姑一邊走,一邊跟齊玉說話。

“回師伯,我現在住天璿城,尹師伯那裏。”齊玉如實說道,“原本想去滄海郡投奔邵師叔,後來心中覺得,自己在邵師叔家添了不少麻煩,於是轉而投奔了尹師伯。”

“呸!邵全青那狗東西,我素知他非人子,定是給你擺了臉色,他做為一郡之主,資帛豐厚,你一個女孩家家,飯吃不了他多少米,穿用不了他多少布,能給他添什麽麻煩?”田姑啐了一口,憤憤的罵道。

陳飛不由汗顏,這美道姑長得看起來和藹,罵起來也不饒人呐,什麽叫非人子?換句話說就是畜牲養的,甭管什麽畜牲吧,狗娘養的,馬娘養的,牛娘養的,這都叫非人子,這比人罵“著實不為人子”還厲害,著實不為人子隻不過是說人家沒教養。

“田師伯不要罵他,弟子在邵師叔那裏住了一個月有餘,吃穿用度,全由邵師叔出具,的確給他添了許多麻煩。”齊玉笑了笑說道。

陳飛這才知道,難怪齊玉本來說要去滄海郡的,結果後來到了天璿城,看樣子是齊玉在人家那裏受了氣。齊玉雖然比起同齡人來也算成熟,但畢竟年紀不大,還帶著點小孩子心性,從在天璣城她罵鄧天齊就能看的出來。

在人家那裏受了氣,齊玉怎麽會忍下去?

“唉,算了,人走茶涼啊!”田姑聽到齊玉的話,心疼的歎了一口氣,“想那邵全青,齊師弟在的時候,他也受了齊師弟不少的恩惠,如今齊師弟過世多年,他竟全然不記得了!”

“不過你住在尹師兄那裏也好,他和你爹還有我都是一門同根,而且尹師兄二人寬厚慈愛,定不會怠慢於你。”田姑又道。

“是,尹師伯和伯母都對我就如親生女兒一般。”齊玉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唉!可歎我那齊師弟,年紀輕輕就……天妒英才啊!”田姑說著,兩眼又泛起了淚花。

陳飛一直不著痕跡觀察她的臉部表請,為等下要東西做準備,看見田姑的模樣,陳飛心裏又安穩了不少。從她表情來看,不像是裝的,可能跟齊玉她爸感情的確很好。

要知道,陳飛以前是特工,觀察判斷一個人的表情,神態,這是必修功課,他看田姑不像作假,那十有八九是沒跑了。

“來,孩兒,你坐。還有這位公子,請坐。”說著話,三人就到了正堂,田姑拉著齊玉的手在上首坐下,並招呼陳飛。

“多謝。”陳飛點點頭,拱手道了一聲謝,這才坐下。

“對了,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田姑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陳飛的名字。

“小姓陳,單名一個飛字。”陳飛如實道。

“哦?”田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陳飛,“你就是飛龍君子,陳飛陳翼張?”

“額……”陳飛聞言心說自己哪來的這麽多名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道,“我是叫陳飛沒錯,可這個飛龍君子和陳翼張,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字不是叫翼張嗎?”田姑也一愣,打量著陳飛,奇怪的問道。

“晚生和齊玉一樣來自俗世,現如今俗世已經不取字了。”陳飛說道。

取字是古代的規矩,“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就是說古代有身份的人,男的到了二十歲,就會取一個字,女子十五歲的時候取,因為古代男的二十歲成年,女的十五歲就成年。

這取字還有講究,一般是由長輩來取,字可以是名字的連義推想,比如說陳飛,名字是飛,翼張這個字就挺合適的,翼,翅膀,張,張開,張開翅膀,飛。也有意義相反的,比如說晉朝一個大夫叫趙衰,字子餘,衰是減少的意思,餘是增多的意思。

還有一種是意義相近的,比如說屈原,名叫屈平,原是字,廣平為原嘛,所以就是屈平屈原。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民國還有,比如說大文學家魯迅,原名叫周樟壽,後來不喜歡,不喜歡就改,改叫周樹人,字豫山。後來字又不喜歡,還改,改成了豫才。

到了現代,這個習慣就幾乎沒有了,因為現代要求都得有戶口本,身份證,身份證上就隻能寫一個名字,沒有那樣說我這孩子叫陳飛,你給我登記一下,對,姓陳名飛,字翼張。

人會說去你的吧,到底叫陳飛還是叫陳翼張?那當爸爸的就得說行行行,叫陳飛吧,陳飛。

不過田姑一說,陳飛忽然想起來了,他在太業城外,殺了清淩子,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傳到說書先生耳朵裏麵,說書先生給他編了一個字,好像就是翼張!

正要解釋,田姑又說話了“我問你,太業城外,殺了清淩子的,是不是你?”

“是我。”陳飛點點頭,利落的承認了。

“大涼城中,為了保護普通百姓,和心動期妖怪交手的,是不是你?”田姑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