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回增城

沈思涵聽了仍舊不解“那曉曼也不至於吃醋啊,我記得她沒這麽小肚雞腸吧。”

“好像是陳飛和曉曼回來之前還吵過一次架,然後陳飛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哄她,她就賭氣了,再加上李老師的事,所以才這樣的。”韓武藝聳聳肩道,然後又遲疑了下,繼續說道,“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

“怎麽說?”沈思涵好奇的看著韓武藝。

“陳飛好像以前有什麽陰影,李老師差點為了救他而死,觸碰到了陳飛那個陰影,再加上陳飛最近有點……怎麽說,有點神經質吧,然後那個陰影讓陳飛心理發生變化,所有事情揉在一起,就變成現在這樣了。”韓武藝撓撓頭道。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樓下,沈思涵打開車門,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還是把李老師的事情告訴曉曼比較好,如果真的是這件事情觸碰到了陳飛心裏的陰影,曉曼應該或多或少知道點什麽,這樣或許就能原諒陳飛了。”

“好,我一會上去跟曉曼聊聊。”韓武藝點點頭。

“那我走了,你好好勸勸她,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沈思涵這才進車裏,又囑咐了韓武藝一句。

“我知道,你開車小心點。”韓武藝揮揮手,目送沈思涵開車走了,這才回去。

李曉曼還在**抱著腿坐,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多禮拜下來,李曉曼變的十分憔悴,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無精打采。

韓武藝遲疑了一下,走過去說道“曉曼,梳洗一下吧,好嗎?這兩天陳飛可能就會來接我們了,他不是說還要趕回去參加玄門大會嗎?”

李曉曼抬頭看了一眼韓武藝,遲疑半晌,最後還是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向浴室。

韓武藝坐在客廳沙發上,摟著抱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李曉曼才出來,明顯是胡亂洗的澡,頭發都沒擦。韓武藝見狀便把抱枕扔到旁邊,道“曉曼,過來,我給你擦頭發。”

說罷不等李曉曼回答,她就自顧自的拉著李曉曼去了自己房間裏,找出電吹風來,給李曉曼吹頭發。

“曉曼,我問你個事……”過了一會,韓武藝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陳飛他……以前是不是留下過什麽很大的遺憾啊?”

李曉曼一愣,回頭看了一眼韓武藝,疑惑道“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額……”韓武藝好像有點不自在,笑了笑,別開目光說道,“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陳飛最近被心魔困擾,我以前聽柳家的長老說,所謂心魔就是心結,以前難以忘記的遺憾,我想,如果能知道陳飛有什麽遺憾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幫他渡過心劫了。”

“那肯定是菱兒!”李曉曼聞言歎了口氣。

“菱兒?”韓武藝一愣,疑惑的看著李曉曼。

“那混蛋以前是特工,他有一個小隊,隊裏有個叫菱兒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後來有一次,那混蛋受到背叛,菱兒為了救他而死,他對菱兒一直念念不忘,如果說有什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那一定就是菱兒了。”

李曉曼揪著衣角,目光空洞的看著牆壁。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特別羨慕菱兒,就算她死了,也被那混蛋銘記於心,我甚至有時候希望當初為那混蛋而死的是我,就這樣一直被那混蛋深愛著,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和陳飛沒有在一起,就是因為菱兒,我不知道陳飛是不是真的愛我,但是我知道,菱兒的死永遠像一條巨大的溝壑一樣,橫在我和陳飛中間。”

韓武藝愣住了,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陳飛在電話哭著說“我卻什麽都做不了”時那種無助的語氣,原來是這樣……

“曉曼……”韓武藝張了張嘴,想把李婷婷是為了救陳飛才受重傷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怎麽了?”李曉曼等了一會,沒聽到韓武藝說話,於是便抬頭看了一眼韓武藝。

“沒事!”韓武藝連忙搖搖頭,放下吹風機用毛巾蓋住李曉曼的腦袋,給她擦頭發,“等下你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在陳飛的細心照顧下,李婷婷身體恢複了不少,背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雖然因為內傷的關係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不過已經能自己走路了。

眼看玄門大會時日將近,陳飛知道劍弈秋也差不多該來接他了,於是就開始做出院的準備。手續方麵的東西不用陳飛操心,鋒刃留下來照顧李婷婷的那個醫生會去辦理,陳飛隻用準備好李婷婷回去之後要吃的西藥就行。

雖說增城現在也有西藥賣,但是增城的監管畢竟沒有俗世這麽嚴格,陳飛怕買到假藥,所以還是先準備妥當比較好。

然後陳飛考慮到就算坐飛劍回去也要兩三天才能到增城,所以又打發韓小沫帶楊小巧去買被褥,自己看已經傍晚了,便扶著李婷婷到樓下散步。

“陳飛。”下樓之後,李婷婷猶豫了一下,輕輕說道,“你沒事吧?”

陳飛一愣,笑了笑說道“你自己這樣子,怎麽反倒問我有沒有事?”

“我看你這幾天好像心神不寧的。”李婷婷笑了笑,走到長椅上坐下,“晚上也不睡覺,老是一個人去走廊抽煙,有時候一抽就是一宿。”

“你知道?”陳飛一愣,一伸手又拿了根煙叼進嘴裏點上。

“你這段時間晚上睡覺都要抱著姐姐吃豆腐,不在了我怎麽會不知道?”李婷婷嗔怪道。

“咳咳……”陳飛幹咳一聲,摸了摸鼻子,“哪有,我已經很老實了好不好?”

“老實?那你解釋一下今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你的手在哪裏?”李婷婷抿嘴一笑,不無調侃道。

“誰讓你把我當維尼熊了……”陳飛臉一窘,無奈的說道。

李婷婷以前睡覺喜歡抱布娃娃,成為修真者之後,這個習慣好像也沒改,昨晚又把陳飛當成她的維尼熊了,陳飛眼看天蒙蒙亮了,準備起床去給李婷婷做早飯,於是就想把李婷婷挪開,結果手不小心摁在李婷婷胸上了。

偏偏無巧不成書,李婷婷剛好那時候醒了,感覺到異樣就把陳飛抓了個正著,硬說陳飛吃她豆腐。

“還敢頂嘴!”李婷婷想起自己睡覺的習慣,不由俏臉一紅,舉起手來作勢要打陳飛。

陳飛嘿嘿一笑,在李婷婷旁邊坐下。

“還有,不要岔開話題,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嗎?”李婷婷依舊不放過剛才的問題。

“沒。”陳飛笑了笑,避開李婷婷的目光。

其實這段時間他心裏也不好受,各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陳飛心頭,讓陳飛喘不過氣來。

李婷婷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飛,但也知道陳飛不願意說,自己逼問也沒用,於是就揉了揉陳飛的頭發,沒再深究。

中海,李曉曼還是沒有恢複精神,晚上心不在焉的和韓武藝去吃了個晚飯,回來又躲在陳飛以前住的那個房間發呆。

韓武藝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在客廳看著李曉曼,兩個女人心思各異,沉默了很長時間。

一直到八九點鍾,韓武藝手裏那杯咖啡早就已經冷了,而李曉曼依舊抱著自己的腿坐在**。

“曉曼,我跟你說個事。”最終,韓武藝終於受不了了,放下手裏的冷咖啡走進房裏,在李曉曼旁邊坐下,“你知道婷婷姐為什麽會受傷住院嗎?”

李曉曼一愣,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她腦海裏幾乎被陳飛塞滿了,哪還顧得上李婷婷?

“陳飛去接婷婷姐來燕京匯合的那天,李老師被柳家的人綁架了。”韓武藝擼起袖子,在李曉曼旁邊坐下,“陳飛去救她,但是打不過柳家派來的人,差點被殺,婷婷姐當時幫陳飛擋下了那一劍。”

李曉曼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韓武藝。

“那一劍差點要了婷婷姐的命,當時婷婷姐就倒在陳飛懷裏,我想,這件事情可能觸碰了陳飛心裏的那個陰影,讓陳飛想起了菱兒。”

李曉曼呆坐在那裏,半晌之後,又默默的低下頭,抱著雙腿,說道“那他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覺得,陳飛是被心魔困住了。”韓武藝看著李曉曼,認真的說道,“陳飛好不容易從那片陰影中走出來,心魔又將他拉了回去,讓他又重新想起了菱兒,甚至加深了他心裏對菱兒的愧疚。”

“所以他不想再跟你保持現在這種曖昧不清的複雜關係,他怕把你拉進無底的深淵,怕自己傷害到你。這層公寓就是很好的例子,他覺得自己讓你丟掉了一切,和他去增城,所以想要彌補。”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跟他談談吧,我相信他是愛你的。”韓武藝看李曉曼再次陷入了沉思,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站起身來,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之後,韓武藝就甩了自己一個耳光,蹲在地上悶悶的哭了起來……

劍弈秋果然不出陳飛所料,次日一早就來醫院了,一番寒暄之後,陳飛收拾好東西,叫上酒店裏的韓小沫和楊小巧,然後又去太平間抓了奄奄一息的柳飛魚,帶劍弈秋去中海接李曉曼兩人。

雖然出發之前就打過電話,但劍弈秋禦劍飛行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就到中海,因為怕被人看見,所以就沒進市區,在城郊國道旁邊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落下,等李曉曼和韓武藝開車過來。

沒過多久,韓武藝就和李曉曼開車過來跟陳飛匯合了,陳飛不敢看李曉曼,隻好假裝扶著李婷婷,躲在一旁。李曉曼深深的看了一眼陳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和眾人寒暄,跟劍弈秋客氣,然後劍弈秋便禦劍飛行,帶著他們回增城。

路上,陳飛都沒敢和李曉曼搭話,李曉曼也不理他,但是卻願意跟李婷婷說話,還為沒有去看李婷婷的事情道了個歉。